光芒渐渐变淡,显露出一个人形。
林云看清后苍白的小脸出现一抹薄红,难道是晚上不睡觉应得的福利吗?
不花钱看了百分之百!
反应过来甩甩头将脑中奇奇怪怪的想法甩掉,这是她的好大儿!
空中漂浮着一位未着寸缕,身形颀长、清冷如竹的男子。
三千银丝垂至腰间,双目紧闭着,浓黑纤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绯红的薄唇微不可察的动了动,眼皮慢慢掀开露出一双冰蓝宛如宝石般的眸子,眼底布满迷茫,纯净的像琉璃。
不过几息间眼神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冷冽、仇恨、愤怒多种情绪在长眸中出现,瞳色也渐渐转换成墨色。
这样的冰棍让林云感到不对劲,这不是刚破壳的灵兽该有的情绪。
双手环在胸前身体往下沉膝盖曲起来尽量遮住身体。
她咽了咽口水,试探性的喊着一声:“冰棍?”
四目相对,赤裸相见。
“吾有名字。”男人清冷的嗓音传来,看向林云的目光隐晦不明。
方才他想起了一切,看着眼前和他签订生死契约,一根手指都能碾碎的人类,太阳穴隐隐作痛。
“那你叫什么名字?”
“龙...”
“龙傲天?”林云抢先道,双眸扑灵扑灵的看向上空,眼前白花花需要打马赛克的画面,又令她快速下低头。
“我是好色之徒,你再不穿衣服我就不客气了。”
男人低眸看了一眼,俊脸闪过几分不自然,下一瞬,墨色金边长袍套在修长身躯上。
他迈出长腿,脚下赫然绽放一朵霜花,步步生花,踩着霜花一步步走到林云跟前。
低头的林云瞥见勾着金边的衣角,内心在咆哮,离这么近做什么!没看见她没穿衣服啊!
不知道被吸了多少心头血,她现在感觉浑身无力,脑袋发晕,有种看见太奶的感觉。
身体控制不住的往水里沉,在昏迷之前,她好像听到冰棍说,他叫龙昊。
龙昊神情淡漠,袖中的手指微动,沉入水中的林云升至半空,散落在地面的衣服出现在她身上。
湿哒哒的青丝被淡金色的灵力烘干,随意披散在胸前,毫无血色的小脸让她多了几分破碎感。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的丹田上,唇角撩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有点意思,怪不得其血能将我唤醒。”
“一千年了,有些账是时候该算算了。”他抬眸望某一个方向,漆黑的眸子酝酿着风暴。
龙昊脚踏虚空飞到金灵果树下,身后漂浮着昏迷的少女。
趴在树下的馒头看到他,身体一抖缩成一团慢吞吞往后挪。
龙昊垂在身侧的手指点了点,林云的身体缓缓落到地面。
他也随之落下,蹲下身,扯下她腰间的储物袋翻找丹药,平坦的眉心越皱越紧:“一堆垃圾。”
冷白骨感的手指朝花海虚空一抓,一株千年人参连根拔起飞到他手里。
灵力翻涌将人参碾成粉末,长指捏住林云的下颚将全部粉末送到嘴里。
被糊一嘴干巴巴的粉末,林云直接被呛醒,坐起来捂着脖子咳嗽:“咳咳咳......”
一张嘴喷出一口粉末,全喷在面前的男人身上,俊脸唰的沉下来,睫毛颤动挂在上面的粉末被抖落。
“对不起对不起。”林云捏着袖子替他擦脸上的粉末,手被无情推开。
怔了一瞬道:“好歹跟我睡了半年,怎么,现在化形贵体碰不得了?”
龙昊脑海不由回想起每晚聒噪的声音,还有...温暖的体温,嘴唇动了动:“没别的意思,只是不习惯被别人触碰。”
起身掐了个清洁术法清除掉身上的污渍。
“别人?”她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涨:“亏我把你当儿子养,每天给你输灵力,蛋壳擦的比我的屁股还干净!”
“还想着等你破壳带你吃遍玩遍修真界,再给你找个貌美如花的道侣。”
她站起来发现视线才到他的肩膀,脖子往后一扬,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你,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龙昊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如果吾忘恩负义,你嘴里的人参哪来的?”
林云舔了舔嘴角的粉末品了品,确实是人参,而且药效已经开始发挥,身体恢复了些力气。
“我会晕还不是你不停索取,”小脑袋一歪,索取?没错,挺直腰杆道:“不停索取我的心头血,才导致我失血过多晕过去!”
龙昊的目光从她胸前一扫而过,干咳一声别开脸:“吾自会补偿你。”
她自然的朝他伸出手。
“现在不行。”刚苏醒他的东西还没拿回来。
“没有就算了,”林云往草地上一趟,双腿并拢,手放在肚子上一脸安祥:
“早点睡吧,心理已经很变态了,身体一定要健康。”
清冷绝尘的出现崩裂,她竟然不相信!龙昊蹲下身语气坚定道:“吾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
“知道了知道了。”敷衍的语气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你还是不相信吾!”
“别吾来吾去,”林云忽然睁开眼:“你今年几岁?”
龙昊闻言眉骨一挑,语气夹着几分傲娇:“一千五百二十。”
“淦!”她惊恐的瞪大眼睛,失神的望着俊美如神只的男人。
“我抱着一个老男人睡了半年!”
原来不是小冰棍,是老冰棍!
啊!她发出尖锐的爆鸣。
无比嫌弃的眼神落在龙昊眸底,他咬牙切齿道:“在我族五百岁成年,一千年前我被封印,当时不过才成年,哪!里!老!”
林云捕捉到关键字眼,在地上蠕动爬行的身体停下,扭曲的表情也恢复正常:“被封印?被谁封印?”
他眼神一沉,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戾气。
“你不想说就不说。我睡了,头有点疼,一定是有人在榨取我的智慧。”
她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男人,闭上眼睛恢复僵尸入睡姿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龙昊。”
两个字轻飘飘吹入她耳朵。
原来她没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