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罗加,是军营里面难得的一个小白脸,他们说他怎么晒都是那个样子。大三还总是嘲笑他说:“罗加,你这辈子都要顶着张小白脸过日子了,以后你说你当过兵,谁会信啊,哈哈哈哈哈……”
他也总不恼,眼睛看向远方,笑着回答:“有的,有人相信的”
这样的场面我好像看过很多次了,每一次罗加的眼睛里总会带这么一点子笑意,要知道,他平常并不爱笑,他偶尔会念几句我听不懂的诗词,让我纳闷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感觉自己都比他透明。
但徐明朗暗中调查的结果显示他们所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人说谎,也有人什么都没说,查出来的结果也是一片空白,那就是罗加,他说他什么也不记得了,总的来说是一个神秘的人。
这几个人平常也跟着训练,只是因为他们要负责自己连队伙食的缘故,所以要比其他人提早训练结束,一结束他们就跟着徐明朗来我这儿,待不了多久就会走,但他们总会来。
反正就是过得极为愉快,我和徐明朗虽然是夫妻,但我们平常并是很不喜欢滚床单,更多的时候,我们喜欢相拥在一起说说曾经,谈谈将来。我们目前并不打算生孩子,所以采取了一定的避孕措施。觉得这样的夫妻生活平淡吗?我反正是从中尝到了浓浓的甜味,我们两个无论是谁对将来做了一段描述,都能和对方想得差不多。这比两个人在床上翻滚来得有意义吧。
可,有一天我突然想起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那就是:没有夫妻生活的夫妻注定过不长久。
我心里难得的升起一丝惶恐。
我把衣服脱光,跑到徐明朗面前去,直盯着他看,希望他能做点什么,然而他看着我认真的模样,却只是摇头笑了笑。
“明朗,你是不是对我……没感觉,所以才……”我望着他,看不透他,现在他对我绽放的这种笑容让我毛骨悚然。
鼻子一酸,眼眶里涌现了泪水,我开始猛眨眼睛,试图把他们憋回去。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我的衣服,迎上来要给我披上。温暖的手指给我扣扣子的时候碰到我的肌肤,是一阵阵滚烫。
“阿黎,我想要你,我想跟你拥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我想和你一起把他抚养长大,但我更心疼你,心疼你把那一碗碗避子汤往嘴里灌,我不能这么自私,让你一个人去承受我犯的错,所以……”他双手紧紧握住我衣服下摆,双肩微微颤抖着。
我好不容易忍回去的泪水这会儿全都跑了出来,大滴大滴往下掉,滴在他给我穿衣服的手背上,又四处溅开。我有点恍惚,到底是我太自私非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还是徐明朗对我太好,这些事非要自己扛着。原来,这么久的秉烛夜谈,我一直以为的心心相印,是他一直在忍耐,在迎合我。我或许从来没有问过他喜欢什么呢。
“公平起见,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也不能落后,从今以后,你喜欢什么就直接说,再也不用讲究我了……”我说完,就在一边猛吸鼻子,刚刚哭得太用力,现在真是花容失色啊。。
给我穿衣服得那只手突然停下了,转而拥我入怀,我感觉自己像一只宠物,被他轻轻地呵护着,却只是被他呵护,我的脑子也停留在宠物水平,从来没有想过回报。
“傻子,我这么多年将就你都将就惯了,喜好也变得跟你一样幼稚,终究是改不过来了,尊敬的夫人,请问小生能跟你拥有一样的喜好吗?”说着,他还学着电视里绅士得模样,单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弯腰向我伸过来。我被他这中西结合的礼节逗笑了。
“准奏!”
我把自己的手放到他的大手掌中,开始由他带着胡乱旋转,一个一个没有舞步的圈圈套成了我们之间的心意相通。突然有点后悔以前怎么没学一下华尔兹,现在这种情况,要是我能手把手的教徐明朗跳舞,那必然是极好的。
考虑到徐明朗第二天还要训练,我没忍心让他跟我彻夜狂欢。跳了一会儿,我催促着他去躺下,又从外面端来热水,正要把他的脚往里按呢,他突然从床上蹦起来,
“我……我自己来……”
我:“……”
他不是睡了吗?我只是想给他泡个脚而已……
第二天是特殊的一天,因为中午徐明朗回来的时候,身后并没有跟着大三等人。我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还没睡醒。甚至还走出家门好一段路去看看后面,他笑着走过来一把将我抱起,朝自己家走去,我趴在他胸口,慌乱地张着脑袋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然而我一颗心还没有彻底放下,徐明朗又开始抱着我在门口转起了圈圈,我有点心疼他的胳膊,毕竟我也是将近一百斤的人啊。
“你闹什么幺蛾子呢,快放我下来,还要不要脸了,”
虽然没在四周看到人,可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地原因,我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阿黎,有个好消息,我们行动地时间可能就要到了!”他仰头看着被他放在肩头的我,笑得灿烂,笑容像要沁进我心里去。
他笑,我也跟着笑,我其实没那么想笑,行动,意味着上战场,即便是早就做好心里准备,可当我真正听到这个消息从他嘴里说出的时候,还是哟点惆怅。
我赶紧让他放我下来说清楚,原来近几年嬴政的名声本来就不太好,只是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大事,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像历史上记载的那样早早地死去,而是活到了现在,赵高也没有篡权成功。现在依旧是嬴政地天下。
只是前几年被张寒空送进宫里去冒充我的那个女人,她的容貌本来就是张寒空伪造地,张寒空一死,她那张脸自然再没办法维持下去,一下子就恢复了原型,嬴政跑去她的宫里时,就见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再自己面前哭哭啼啼,一问之下,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那女人除了哭,就是求饶。嬴政一心认为她骗了自己,欺君之罪不可饶恕,就连她为自己生的孩子,也没有得到原谅,母子俩被他吩咐的人打死在乱棍之下。
这件事情在嬴政看来,只是处死了一个犯了欺君之罪的女人而已,算不得什么,所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却是嬴政天性残暴,连一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女子和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虎毒尚且不食子,嬴政已经残暴到骨子里去了。
这件事情在宫里生根,在宫外发芽长大,流言越演越烈,这才没几天时间。已经快有人坐不住了,可以说现在就是徐明朗行动的最佳时期。
嬴政民心不稳,是他自己作死,怪不得谁。
“对了,虹陶呢?那个女人是假的,虹陶也是假的吧?”我随口问了这么一句,在我的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虹陶是跟他的医生老公出去游山玩水去了,毕竟徐明朗忙着打仗,没工夫照顾他们。
可我问出那句话之后,徐明朗明显愣了一下,看着他这副模样,我隐约感觉到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虹陶……是真的,张寒空为了让嬴政相信,从而让我相信,他真的把虹陶从我身边抓走了,实我没保护好她,这也是一直以来我这么想杀张寒空的原因,他几乎夺走了我身边的一切……虽然这些东西我正一样一样拿回来。可也没办法抹去我心中的伤痛。”说到这里,他的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开始泛白,我轻拍着他的肩膀,“你不要这么难过,你不是已经把他杀了吗?况且,他这么坏又不是你教的,”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说的话十分好笑一般,竟然弯了弯嘴角。
“你放心,虹陶没事,她被抓过去之后,冉堂随后也想办法混进去了,冉堂会照顾好她的,况且我i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嬴政杀了蜀黎宫所有人,唯独饶了虹陶,让她永远留在蜀黎宫打扫屋子,也许他还没想通,你到底去了哪里,也许他还幻想着你还能回去,把虹陶给你留着呢。这么久没告诉你,主要是觉得没必要,还会让你白担心一场。放心吧!”
谢天谢地,那丫头没有死。而且现在看来是死不了了。我长舒了口气。我永远忘不了那年在蜀黎宫中,虹陶为了我整天忙来忙去的身影,和她整天唠唠叨叨的声音。我好像才是那个活在众人保护中的女主,仿佛每次我都没保护着谁,还老是忘记谁,我仔细想了想,发现还有一个人我忘记问了,那就是书灵。
我记得当初他是跟着我们进了山,后来是跑到那个谁家去了……
“你说书灵啊,其实他随时都在,
只是没有具体的形态,我平常也不太确定到底哪个是他。不过你应该听说我身边的军医吧,医术让张寒空的毒药都束手无策的那个,他就是书灵的基本形态之一。至于其他的,他可能是路边的一只猫,也可能是街头的流浪汉,一切全凭他开心。所以我们要想在没事儿的时候见着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他说做人太累,整天循规蹈矩的,都是一个样子,所以他要做点不一样的东西。咱们就别管他了。”
听完徐明朗的描述,我有点无语,感情咱们几个当中过得最逍遥自在的就是他啊。整天变来变去,谁也管不着。
过着令人羡慕的生活。不过还得感谢他,要不是他,徐明朗恐怕早就被毒死了。有哪里来的现在呢。
见不着他就见不着他吧,反正是他自己选择的隐身守候。只是我觉得以后自己上街要注意身边的每一个人了,大到面前的一棵树,小到自己脚下的一只蚂蚁我都要注意一下,别被我一脚给踩死了,万一他们是我夫君的大恩人呢。
把这些人都问候了一下,确定他们都还好好活着之后,我感觉安心了许多。
这才想起今天突然缺席的三个人,“他们……今天怎么不来了?”
听了我的问题,徐明朗轻咳一声,“那个……夫人难道不觉得我们平常单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吗?我们需要进一步培养感情,所以……”
我去,所以你让他们都别来了?这是什么鬼理由,那群人平常在我家平均待的时间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怎么就影响我们夫妻交流了。我昨天刚刚夸完罗加那小子皮肤真好,准备让他今天跟我说一下他平常都是怎么保养的呢,结果他就不来了。
难道……
不会吧,我仔细想了一下昨天的画面。
大三和阿索在徐明朗身边帮忙挑水,罗加独自坐在一旁择菜,阳光落到他光洁的额头上,我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发现还挺好看,他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我看了一眼又一眼。最终还是忍不住说:“罗加,你小子皮肤挺好,什么时候给嫂子支支招啊!”
我都不记得他是怎么回答的了,好像没有回答吧。但我觉得自己说的话完全符合一个大人对小孩说的呀。徐明朗不该有什么想法吧。
管他呢,能够安安静静地和他做一顿饭也好,今天没了他们帮忙,各种活都得自己干。徐明朗做个爆炒白菜都做了好半天。
主要是他带回来的白菜太嫩了,豆芽般大小。况且我还是近视眼,要把他们洗干净,还不能把他们揉坏了,我真的是蹲在地上眯着眼睛一根一根洗的,学习都没那么认真。我一边洗一遍怀疑他是不是偷偷跑进人家菜地里把还没有成熟的菜给拔了。
其实说让我跟着他学习做菜,可这么久了我连锅都没碰过,我每次都只负责做些洗菜之类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