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躺了没一会儿,渐渐觉得头部有些冰凉,应该是地下太潮湿,寒气入骨了都。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就这样死在这儿。
只盼着那个什么鬼将军快点醒过来,给我一个交代才是真的。完了,万一那个将军永远醒不过来怎么办?会不会就从此没人再管我了?
我突然想到自己很久没有吃饭了,肚子也随即跟着叫起来。很快,我就成功地尝到了饥寒交迫是什么滋味。
我的这个病情,好像每一次晕倒后醒过来都会加重一分。所以我应该坚持住不要再晕倒了,
我躺在地上静静地数着我能看得见的蟑螂,我在数,他们在爬,不知道哪些是我数过的。哪些又是我没数过的,我也懒得去管,我看到一只数一只,大约数到一百多只的时候,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
紧接着是那几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来,“还没死呢!拉出去给将军处置!”
我连头都懒得回去看一下他们,就知道他们脸上的表情,一定是讥讽和得意。
我最后是被他们拖着出那间屋子的,他们虽然不想,但见我实在是挪不动步子,就“好心”地帮了我一把。
前进的路上,我知道这个监狱为什么那么潮湿了,因为主要是建在地下的,我被拖着往上爬了许久,才见到天日。那么问题又来了,我之前房间里那几个洞透出来的光是怎么回事?一想到这个问题,我脑子自动转化为浆糊模式,转都转不开。
爬着一个个阴暗的楼梯,楼梯旁边生长着不知是哪一种植物的藤蔓,像蛇仰起脖子一样匍匐在楼梯边上,让人一靠近就毛骨悚然。
我不禁在心里吐槽,设计这个地宫的人心理是有多变态,非要把自己地盘弄得那么吓人吗?如果是为了震慑犯人,大可以在房间里弄,这个楼梯是他们自己人走的吧,还弄得那么恐怖。
出了监狱,他们似乎嫌我太肮脏了,不愿意再把手放在我的身上,我由此失去了依靠,砰地一声倒在地上。身后的一群人看到我倒下去,纷纷笑出声音。
我紧咬着牙关。控制着自己的面目表情,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痛苦的表情,嘴里讥讽道“各位看起来真是够无知的,一个女人摔倒都够你们笑半天。呵呵……”
人果然是不能呈一时的口舌之快的,我呵呵还没说完,脸上就被扇了一巴掌,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巴掌,打我的那个人手里似乎拿着针。扇我巴掌的同时,也把我的脸给刮伤了,看不见伤口我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死娘们儿!居然敢胡言乱语!活腻了吧!”说完,还不忘踹了我一脚,像是知道我下半身没知觉一样,他特意挑了我上半身来踹,一脚踹在我的小腹上,刚踹下去,一口鲜血就从我口中涌出,疼痛感袭满全身,由此可见。他是用了劲去踹的。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角流出,我发誓,那绝对不是我主观上想流的,只是……太疼了。
“将军到~”伴随着一声长长的男声从远处传来,周围有一阵阵鼓声响起。
刚刚为难我的那几个人这会儿全都露出恭敬的神色……做出……敬礼的姿势?
没错,就是现代那个将手从胸前迅速上升,手心朝下,四指并拢,拇指贴于食指第二节的那个敬礼。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我心头升起。
我开始用余光打量四周。发现……这里竟然是落苔镇的门口!那个我曾经从这里逃出去的小镇,我记得这里是一个繁华的小镇,如今却变得如此安静,想起那些曾经一起被绑在这里的人,我觉得他们恐怕都已经凶多吉少了。
当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放走我一个,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
不等我深思,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脚步声就传入我的耳朵,我看到大约十几个人踢着正步,中间簇拥着一个轿子。正朝我这边走过来。
这看得我更蒙了,什么鬼,这是一只没有枪支和迷彩服的现代军队吗?再联想到昨天晚上我好像听他们说什么军令如山来着。这些……
我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做这种小事都要踢正步。在我的印象中,正步不是要阅兵才踢的吗?这个将军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踢起正步来,一段很近的距离都会被他们走出天涯海角的感觉,因为他们太注重形式了,这会儿我歪着脑袋看了半天,那个轿子才离我稍微近点。
越来越近。
随着轿子的落下,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句“礼毕!”
重男人纷纷跑去轿子前簇拥着。
我也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们的动作,等着他们把帘子掀开。
我正心无旁骛地等着,冷不防被出现在面前的熟悉面孔吓了一跳。
只见帘子被掀开的那一刻,一个面容冷峻,面无表情的男人正坐在里面闭目养神,但别说是闭着眼睛,徐明朗就是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
“将军,就是这个女人要害你!你被我们从她家救出来后,就中毒了,幸好军医诊断及时,您才得以康复。不过好在上天长眼,这个女人自己……好像也中了毒。我们想请示你该怎么处置她。”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别人在我面前叙述我如何加害徐明朗,如何遭报应。心里既不觉得好笑,也不觉得绝望。
只是……
将军这个词,让徐明朗变了好多。他身上从前干净的气质不在了,反而浑身上下透着一种令人难受的气质,想起他对这个镇子里的人做的事,他的心……也变成铁的了吗?
我大概知道了为什么众人都被捆在这里的时候,我却能被放走,可能是他那天刚好救了我,看到自己的士兵要杀我,觉得自己白忙活了。所以才让我走。至于他为什么要救我。这大概是小说的缘故。
这也就大概能解释这里的人为什么都做着现代军人的礼仪和很多思想。
话又说回来,怎么几年不见,徐明朗还成了将军?他起兵造反了?剧情真的以我难以接受的速度在变化着。
听随从报告完毕,他睁开眼睛开始审视我。末了嘴角扯出一个显而易见的弧度。“呵呵,真是够蠢的。自己要害我没害成功,倒让他的女人成了这样。我看呀,这女人中了和我一样的毒,也活不了多久了。看在她曾经算是救过我以及……她是一个……算了,我就不怎么对她了,直接扔出去吧!”
我听着徐明朗那淡漠的语气,看着他说这些话时不带一丝感情的表情,真的只是扯动嘴角,让喉咙里足够发出声音,其他的五官完全不动弹,好像他宣布一个妇女该怎么死去是家常便饭。
他想说……我是一个……什么?哑巴吗?他知道其实我会说话吗?如果我现在说话会怎么样呢?会罪加一等,然后死得快一些吗?我扯动嘴角,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啥。
就拿一双眼睛盯着他看,这张我怎么也看不够的脸庞啊……
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此时突然风云变幻。大风骤起,徐明朗那刚刚被侍从拉上的帘子被刮得噗噗往里飞,打在他身上。
我看得纳闷,这么大的风,我自己却没什么事,好像这阵风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去了徐明朗的轿子上,因为我看到徐明朗的轿子此刻已经被刮得凭空后退了一段距离,站在轿子旁边的几个人也是连连后退了几步。
由于从来没有见过威力这么大的风,我看得呆了半晌。只是还没等我发出半句感叹,徐明朗所坐的轿子就整个在我面前被吹的支离破碎,我眼睁睁看着其中有一块木板正朝我飞过来,我却动弹不得,在我瞪大眼睛之间,一个力道把我拉起,我随即跟着飞了起来,飞到几米开外之后停下。奇怪的是,好像在我落地之后,那一直刮个不停的风也在一瞬间停了。
没等我开口,一双手抓住我的下巴,把一颗药给我硬塞进了嘴里,然后又贴心地给我灌了水。让那颗药没有半点机会在我嘴巴里停留就被我吞了下去。
做完这些,对方终于给了我一个喘息的机会。我看清了眼前的人,一身白衣,头发高高束起,面容清俊。不就是张大少爷吗?
一看到他,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夺眶而出,好像之前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在这一刻全都不听我的指挥,造反一般地全被张寒空召唤出来。
由于我的腿现在是没办法站立的,所以我现在之所以能看到张寒空的脸,是因为他的手。正托着我的腰。如此亲密的姿势,我半点没有觉得尴尬,我也没想一想自己为什么中毒,就是本能地想躲开徐明朗。关于徐明朗的一切,现在占据了我本来容量就不大的脑子。
“对不起!”张寒空在我耳边轻轻呢喃。
“我就知道张大少爷会来!看来你的女人很好用啊!”他刚刚说完,之前坐在轿子里的徐明朗,在轿子破了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离我们两米开外的地方。
我应声回头看着他,手里提着一把刀,迎风而立,一头青丝不像张寒空束起,反而是只用了一根发带绑了额头,现在风一吹,我只觉得他像一个魔鬼。眼神里透露着的,是算计和肃杀。
听他的话,意思就是:我,被作为诱饵诱惑张寒空前来?那……这……岂不是一个鸿门宴?我看了看只身前往的张寒空,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没想到这件事情的主人公,张寒空先生,下一句话却是“徐将军。你小心点,别吓着夫人了……”
“张大少爷真是一个情种啊,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女人!”徐明朗瞥了我一眼。眼中笑意更甚。
“你为什么要来!你明明知道……”我低头偏偏在他的耳边质问道。
“知道什么?知道徐明朗是你的夫君吗?我也不想来,你知道吗?但是每次听到情报传来说你一直没跟他坦白身份,我心里就还有一丝希望。而且,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这样被他杀了!”
我:“……”
说到我为什么一直没很徐明朗说身份。我觉得我说了他也不会信。况且现在的徐明朗让我看不懂。他和张寒空又是什么时候扯上关系的。
见我半天不说话,张寒空顿了一下之后,轻轻松开了放在我腰间的手,把我扶着靠在一旁的墙上。张寒空给我吃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刚才还感觉僵硬的腿,现在就稍微有了一点知觉。但还是没办法动弹。
我楞楞地看着张寒空的举动。
只见他上前一步,宽大的白衣随着他的动作随风飘起。对着徐明朗行了一个我看不懂的礼“徐将军,今日我尊称你一声将军,希望我输了之后。你不要为难内人……”说着,回过头深深望了我一眼。
张寒空看起来很厉害,说不定刚刚那阵风就是他弄出来的。况且他有本事从现代来到这里,肯定也不是一般人,而徐明朗,也不知道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也是变得十分厉害的样子,但徐明朗曾经的样子我是知道的,所以现在我不担心张寒空。更担心徐明朗一些。我不希望他们俩个任何一个受伤,不管是不是因为我。
徐明朗听了张寒空的话,先是随着他的眼神朝我看了一眼,随后脸上露出了那种充满阴谋的表情。
两人在对着看了几秒之后,由张寒空起头。开始打了起来。
刀光剑影之间,两个人身影变幻,飞速移动,除了衣服,我分不清谁是谁。
徐明朗的手下们看见自家老大在打架,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地盯着上空,一个个表情像极了我妈买彩票等结果时的样子。手也忍不住去握紧了腰间的刀,一副等徐明朗一声令下,他们就冲上去把张寒空大卸八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