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瞬间消失在她面前,然而现在我瘸着一条腿,连跑都困难。
所以此刻只能缓慢地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对她扯出一个笑容:“张嫂好!”同时不自觉鞠了一躬。只希望她能迅速从我身边走过。
然而我刚直起身,张嫂眼尖地就发现了我微微弯曲的右腿。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张嫂已经大声叫了出来:“天哪,李萧妹子,你是怎么了?受伤了吗?”夸张的声音响彻在那条小路上,我真怕招来更多的人。
连忙忍着剧痛上前捂住张嫂的嘴,“嘘。张嫂。别声张。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笨手笨脚的,我怕你这么一声张,更多的人都知道我笨手笨脚,我越发嫁不出去了!其实我也没事儿,就是切菜的时候不小心把刀扔地上,然后自己又跪了上去……所以就是不小心被刀割伤了而已,我已经自己处理过了。真没什么事儿。你还是去忙吧!”
根据我对张嫂的了解,她肯定没那么轻易看着我这样不管,肯定还要张罗着送我回家什么的。为了防止这样的场面发生,我特地在后面加了一句:“张嫂,刚刚……我来的时候。好像听见你儿子在叫你……万一有什么事呢!”说着,不等她做出回答,我推了她一把。
她刚刚听说儿子叫她的时候,就已经稍微有点出神了,这会儿被我一推,自然是离我去了老远。再加上她平时劳动惯了,如今被我这么一推,自然不会轻易摔倒。所以推完之后我很放心地转身离开了。
走了没两步,就听见她稍微有点抱歉的声音传来:“哎哟,李萧妹子。真是对不住了。我儿子他……”
“张嫂,家人更重要!”
我想我大概明白为什么此刻张嫂会出现在这儿了。她在三个月前,刚刚生下了一个小儿子,但是由于家里农活太多,忙不过来,不可能让她一个大活人在家带孩子。所以就把孩子交给了她八岁的大女儿,但三个月大的孩子是不可能断奶的,古代又没有奶粉,我猜想她一定是给孩子喂奶来了。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疏忽了,也难怪一直那么倒霉,肯定是有原因的。
“摆脱”了热心的张嫂,我一路踏着紧促的步伐,撇开众人怪异的目光,成功地到达了医馆。
如今不是什么风寒的高发季节,医馆里除了郎中和他的妻子,也没什么人。
看到这个场面,我心中一喜,赶紧一边拉裙角。一边走了进去。
老板娘看了我一眼,狐疑道:“这姑娘脑子没事儿吧,进医馆还那么开心?”
我没理会她的打量和疑问。直接冲着坐在一旁写着什么的郎中拍了一下桌子:“大夫,我的脚被砍伤了。多给我开点药!”
半个时辰后。
我提着为自己和徐明朗开的几大步包药从医馆终于走到了家附近的石板路上。我不知道为什么,精神十分振奋。就算脚上十分疼痛,我的兴致也没减半分。
我满腔欢喜地踏过一块块石板,在踏完最后一块石板,视线足以看到我家门口的时候,我愣住了。
只见我家平凡的小屋下,原本空旷的一块地,如今挤满了人。我心里一沉,赶紧看向大门。
看完之后,我松了一口气,大门上我走之前挂的锁还在。看来那些人并没有丧心病狂地直接砸门进去。可看到这么多人。我心里的直觉告诉我,他们的到来。跟徐明朗有关。
这时候,不知前面的人群中有谁叫了一声:“她来了!”
一时间。所有把脸朝着我家门看的人同时回过头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盯个洞出来。我认出了他们其中一个,好像是这个小镇的镇长。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群里突然从中间让出一条路,从里面走出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嫂。
见我盯着她,张嫂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替怀中的孩子整了整衣服,这才抱歉地对我说:“李萧妹子啊,你终于回来了。这不,刚刚我看你脚不是受伤了吗?我琢磨着来你家等等你回来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刚在你家门槛上坐下没多久,一群人就冲着你家来了,说是什么你藏了人。硬是要砸门进去,我给你拦了半天,才拦住,你要是再不来啊,我真拦不住了。”
一番话说得我又是内疚又是感动,刚刚我在这一群人里面看到她的时候。还以为是她把他们带来的。不过现在想来也不可能。还真得多谢她了呢。不然,徐明朗可就惨了。
我对着张嫂笑了笑。把她拉到我身后。十分好奇她刚刚带着一个孩子,是如何拦住那群男人的。
“各位!不知李萧有何得罪之处。让各位屈尊降贵地到寒舍来等这么半天!”
那群男人中,兴许有人是懂中药的,此刻见我手中提着几大药,对着空气一闻。便大声嚷道。“姑娘这是受伤了吗?抓这么多药?几个人用啊?”问得可真够直接的。
这一吼,张嫂怀中刚刚还睡着的孩子,这会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场面一时有点混乱。我回过头,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张嫂,冲她笑了笑,:“张嫂,我没事儿,你先带着孩子回去吧,别吓着孩子!”说着,不管她看着我的表情,推着她走上了她家的方向。
不管她的一步三回头,我回过头去看着那群男人,二话不说,直接撩开了裤腿,“怎么?各位有疑问吗?小女子就是笨手笨脚,不会做事,受了伤!”
“那也没必要用这么多药吧!”人群中还是有人对我的做法表示怀疑。
“姑娘我有钱不行吗?药吃少了。万一留疤了怎么办?你们懂什么,大夫告诉我,这里的药,有的是止血化瘀,有的则能够去除伤痕。还我一双纤纤玉腿!”我发誓,这么厚颜无耻的话,真不是我的真心话。因为这些药是什么功效我是完全不知道的。
我假装听不见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是不依不饶地继续说:“我跟你们说,我已经嫁不出去了,如今不能再堕落了……”
“少废话,我看你这个娘们儿就是在拖延时间!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是刚刚懂中药的人开的口!
我心里一沉,果然难以过关。
随着那个人的开口,那群人逐渐附和起这种说法来,一时间,全部的人都在要我开门。
我实在好奇,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把门砸开。还站在这儿跟我废话。
什么鬼?
我脑海飞速闪过几个想法,在我一一否决的时候,突然感觉脖子一凉,我低头一看,原来是那个熟悉的场景,我又被人把刀架脖子上了。还没等我做出动作,一个男人走上前来,从我腰间扯出钥匙。
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就去开门。我迫于脖子上的刀。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他的动作。
完了!我和徐明朗今天就一块儿死在这儿吧。
毫无悬念,有了钥匙。他们很快就把门打开。几个人高马大的人站在我家门口,突然显得我家的门小得要命,我有点想笑。
但没等我笑出声。他们已经硬把我拽进屋里,一群人到卧室里去转了一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屋子里居然半点都没有徐明朗的身影,就连我给他处理伤口留下的东西也不见了。
我悄悄松了一口气。
以镇长为首的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使着眼色,我猜他们是在好奇徐明朗怎么没在这儿。
其实我也好奇,徐明朗到底哪儿去了。难不成他醒过来自己走了?
一群人好像对这个结果并不甘心,硬是对着那空荡荡的床手摸脚踹的,仿佛折磨那张床,就能把徐明朗折腾出来。
我心里庆幸自己没作死地学电视剧里在床底下弄个暗道什么的,否则照他们这么折腾。这会儿恐怕是再坚固的暗道,也被他们打开了。恐怕我就是长了两张嘴也说不清楚。
我脖子上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开来,我一时间得到了自由“喂!你们!找什么呢!一直嚷着要进来!”
镇长回过头瞪了我一眼,我毫不示弱地回瞪回去。呵呵,跟他们狼狈为奸。
同时我对于徐明朗得罪的人更加好奇了,怎么连镇长都得罪上了?虽然镇长不是什么大官,但对于我们这种小人物来说,他……也是一个官啊。
“给我走!”为首的人再次确定屋子里没有人之后,伸手一挥。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出去。我看着他们走出去,伸出那只完整的腿给了最后的一个人一脚,当然。并没有踢上,反而还给摔了一跤。
于是,我就只能趴在地上看着他们把我家弄得一塌糊涂后拂袖而去。
“一群遭天谴的!”等他们走远,我咬牙切齿地骂道,
然而还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背上就传来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
徐明朗不知道从哪儿飞出来,刚好掉在我身上。你能想象吗?一个一百多斤的男人,突然压到我的身上。
说实话,我没叫出来。绝对是因为我感觉自己已经内脏受损了。完全叫不出声来。
我原本打算等着他自己起来的,结果等了半天,却等来的是几滴血。我心里一慌,赶紧一个用力,强行从他的重压下起了身。却又一把把他甩在了地上。
回头看着地上的人,双眼紧闭,胸口的衣服被血浸湿,现在还不断有血喷涌出来,兴许刚刚的血就是从那儿出来的。一同出现在他身旁的,还有他的衣服和一些其他不该出现的东西。
我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好像明白了什么。我习惯了从前现代的家里天花板上被装修得很好看。所以当初在买这栋房子的时候,便请人把天花板装修了一下,用了彩色的缎子装了一层又一层,刚刚消失的徐明朗一定就是带着那堆东西,藏在了那层缎子里面。
我都不得不佩服他,手里拿着东西,而且天花板上没有什么可以借力的东西,这么半天,他身上还有伤呢!是怎么忍过来的呀。难怪人一走他就掉下来了,要是他们再多待会儿,恐怕就要暴露了。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敞开的大门,赶紧爬一下关上。然后又开始忍着剧痛给徐明朗处理伤口。
当然。我并不是专业的,从前也没有类似的经历,所以现在做起来格外费力。不是弄坏了他的衣服,就是太紧张把剪刀滑落到地上……
半个小时后,我坐在一旁熬药,床上的徐明朗的伤口已经不再往外流血。只是他仍旧闭着双眼,没有醒过来。
熬药真是一个艺术活,火候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所以我一直坐在火炉边上控制着火候,另外,中药的味道,真的是不敢恭维,有的人吃的药,能让他们身上有一股药香味,而我目前的这个中药,则是属于特别难闻的一种,直熏得我不敢呼吸。
我其实本来也没那么盼望着徐明朗能醒过来的。只是我熬药的时候,越闻这个味道,越觉得他应该被熏醒过来,尝一尝。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总会把这些药吃进肚子里的。怕什么呢!
这么想着,我心里觉得平衡了许多。
又坐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床上的突然咳嗽了起来。我看了看中药。觉得应该熬得差不多了,把火熄灭了之后,冲着他跑了过去。
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见我走过来,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是你……救了我?”苍白的嘴唇说着疏离的话。
我的心一沉,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脸。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转而变成淡淡的点了点头。
“我……认得你。那个从窗户上掉下来的……你相公呢?”
这么说起来。我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的经历,完了,当时张寒空还自称我夫君来着。这会儿我上哪儿去把他找出来啊!
我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想出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