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水果4S于今天在美利坚发布。
而国内还处于水果4一机难求的状态。
安卓刚刚兴起没多久，大问题层出不穷。
威信也是初出茅庐，仅支持聊天。
所以很多人还是靠着电视，网络收听消息。
而更多的中老年，拿着板砖模样的收音机，在大街小巷公放今日的新闻。
奥迪A4穿过层层弄堂
某不知名的家属区
两扇漆黑的大铁门缓缓开启
大铁门的内侧，四个荷枪实弹的警卫站如雕塑。
“我老爹的警卫连。”
卫辽点头，昨晚就听程恒提到。
受老爷子是魔都一品的影响，他早年经商并不是一帆风顺，甚至颇为磕磕绊绊。
原以为等调任外省能轻松，可事与愿违，集团内部晋升还是没他什么事情。
苦日子直到三年后，程尚福老总正式退休。
受着窝囊气的程恒才一路高升，从集团投资经理，连跳三级升任投资总，集团高级董事。
这次拜访事发突然，卫辽也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最后还是李敏做主拎了两瓶茅台。
“就当是拜访长辈，别送太贵的礼物。”
他心情忐忑
同样心情忐忑的还有沈从文。
一个电话从南洋直飞魔都，等快到吃饭点，沈从文才又小心翼翼的短信询问了助理。
“不知道何时方便见一面”
随后便听门外咚咚两声敲门，虎背熊腰的助理站立在门口。
而旭阳的一把手，胡老板正弓着身子止不住的点头道歉。
边说，还边扇自己脸。
“宋...宋先生，实在对不住，就看在咱们合作多年的份儿上，饶了我这回。”
啪啪打脸声此起彼伏，声音之大，整个楼道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我什么利润都不要，还请您高抬贵手啊....宋老板”
这阵仗，吓得沈从文也一激灵。
虽说旭阳不是他主场，不过是来魔都捞金的壳，但旭阳是胡天明的一辈子。
看到胡天明这么大动干戈，沈从文也心里清楚。
经此一闹，他要大出血才能止住胡天明想踹掉他的心思。
....
事情很明了。
陆家嘴二期有工人跳楼，连带着七个旭阳的场子都停工。
虽说消息在极短时间内就被封锁，甚至胡天明当晚就去了某个地方亲自陪酒。
但万豪的两个场地，怕是要不回来了....
除了此时以外，自己的两家餐厅也传闻出现食品安全问题。
从八点半下飞机，一直到现在，电话也没有断过。太多的电话被接了进来，让他不得不把手机扔给助理，自己只接重要的信息。
可饶是如此，还是没有阻止被各方人马质问。
十一之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如今却落得各路落井下石。
餐厅已经关门，被上层贴了封条，编辑成新闻在极短时间内上了魔都卫视。
地域管理被撤换，又上层直接接手。
沈从文心急如焚，他无时不刻的在思考，到底是谁能在极短时间里，对自己下如此重的杀心。
首先是地产，其次是餐厅....
但是思考再三，也还是没有理清头绪。
能动他的，看不上这些小打小闹。
能看上的，又没办法拿出七个地产，将近60个亿的保证金.....
头发一抓一大把，沈从文完全没有心思去看，只是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
直到胡天明自扇耳光的场面，将他吓到呆愣在原地....
“我很好奇，是谁干的”
老爷子拄着拐，目光如炬直直盯着卫辽。
“不知道”
卫辽摇头，他自信。
系统已经将交易记录删除，没有任何人能通过任何手段找到自己。
除非...
有第二个上帝视角在直视他....
否则没有人会一切事情和一个大一学生关联在一起。
他很自信，脸上甚至表现的相当坦然。
老人放佛知道了对方回答，依旧没有错开直视对方的眼神。
“如果是你后续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
卫辽双手放在膝盖处，笔直的坐在沙发上。
像是倾听老师讲课的好学生。
“七个工地，20亿的经济损失，外加两个餐厅食物中毒。”
程尚福慢条斯理的诉说
“还有一个工人死亡，以及十几个家庭住院。”
“经济损失是次要的，我们想补救，可以补回来。”
“但商誉上的损失，会让华夏其他各省如何看待魔都，让亚洲其他地区如何看待魔都。”
他没有生气，或者说卫辽从对方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老人就那么坐着，如同寻常人家的长者，单手拄着拐。
眉毛，眼睛，嘴角，包括手里的力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说出来的话，像是听邻居家的顺耳听到的故事。
“那，您的意思？”
卫辽试探性的开口，他揣摩不出来这位封疆大吏的心理，被迫发声。
程尚福摇头，叹息的说道。
“我能有什么意思，一个退休的糟老头罢了。”
“今天和你聊，不过是我那儿突然带回来个新鲜孩子”
“觉得你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说完，又伸手阻止了卫辽开口。
随即换了副和蔼可亲的面孔，张嘴问他。“你今年多大了？”
“嗯？”
饶是卫辽，也没反应过来这老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10...18”
程尚福满意的点点头。
“18....嗯，18。”
“今年上高三，还是大一？”
“大一”
程恒被母亲叫去买菜，而程尚福的助理也不在现场。
诺大的房间里，只有爷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
“大一啊...上大学好啊”
“诶，小卫啊，你学的什么专业？”
“主修建筑学，还没想好辅修。”
老人又是满意的点头。
“建筑好啊，我国正值伟大复兴，国家需要培养像你们这样，年轻，有才华，又愿意下工地”
“平时默默奉献，必要时又能扛的风险的实干家。”
捧杀....
卫辽已经无语了....
建筑学而已，不过是一群在工地里有点墨水的人罢了。
被他几句话捧到台前，甚至拿出“国家”二字....
吓得他脸色瞬间刷白，连连摆手自嘲的说：“当不得，当不得，我们不过是一群高级工人”
“真当不得您这么夸奖。”
程尚福却笑，浅浅的笑，眉眼间还是盯着卫辽。
“诶，我们那个年代，大学生可是凤毛菱角，谁家能出这么一个，恨不得全村都知道。”
“20好几的人，快奔三的人，都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多学点，考不了大学，上夜校都算的厉害。”
“再回来看看你，你们。”
“风华正茂的年纪，有的良好的环境，上着心仪的大学。”
“出了学校，是进国企还是私企，都有美好的未来。”
卫辽面前放佛不是一位老人，而是假寐的猛虎。
前肢交叉，脑袋随意搭陇着，后腿却做好全力猛扑的准备。
只要猎物松懈，便能将对手一击毙命，成为豪华午餐....
他正襟危坐的后背已经沁满了汗水，紧贴在身上，让卫辽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动一下，就会感受到液体从上滑落的触感。
“您说的对”
鬼使神差了半天，蹦出这么一句，算是搭个茬。
“所以啊小卫。”
“领袖有句话是这么说。华夏是我们的，但终归还是你们的。”
“你们是初生的朝阳，虽然我们正值当午，但终有日落。”
“而你们，将会代替我们，并超越我们，成为新一轮的红日。”
“你说对么！”
“对，对”卫辽点头，神情肃穆不敢有丝毫松懈。
“那你觉得，如今的魔都局面，该如何看待。”
老爷子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
让卫辽好一阵无语。
就好像吃定他了一样.....
“我....
“诶，不要有顾虑，雨诗这孩子是我孩子，你也是我孩子。”
“咱们爷俩关起门来随便聊聊。”
卫辽还是点头，思索着对方真正的意图。
从刚才的话语里，他只能听出损失的经济，和魔都的商誉两点。
经济其实最好下手，无非是工地复工和餐厅重新开放，两点。
而工人的死亡.....
说句心寒的，这并不是个例，反而是常态....
可卫辽不敢明说，更不能胡说。
他思索片刻，缓慢的张口
“从我目前已知的信息来说，工地停工是上一家承包商拖欠薪水，近而导致工人讨薪无望，逐渐演变成了悲剧。这样的悲剧虽然很让人难以接受，但好在来家之前，已经去过万豪地产，程总也找到了合适的下家。”
“如果就此情况而论，上家发薪退场，下家进场继续。是最好的结果。”
“而餐厅的食物问题，需要商家主动向受害顾客道歉，以最快的速度达成一致意见。”
“并由食品安全出面，最终将问题引导至良性的，正确的全民监督上来。”
“为什么要全民监督？”
程尚福眯着眼，似乎在思考卫辽的回答。
“食品安全问题其实一直都是老大难的问题，从地沟油，注水肉，包括二次用油，甚至三无摆进超市货架，林林总总。”
“虽然有关部门一直在努力管理，但总有阳光照不到的角落。而这些角落，恰恰才是霉菌滋生的温床。所以更需要有越来越多的人，懂得如何分辨，善于利用法律的武器，在自身利益不受损的情况下，帮助更多人远离不良食品。”
“嗯...”
老爷子点头，似乎满意卫辽的发言。
“那你认为，官方下一步应该如何处理？”
......
剔骨的刀架在火上，烧的通红....
胡天明一脚踹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他只不过是个地产商人，就算有怒火，就算直冲天灵盖。
也不敢直接对“侨商巨子”沈从文下手....
自己一个产业勉勉强强，身旁的沈从文数个产业都红红火火....
“老沈啊....
胡天明颤巍巍的开口，眼泪止不住的流。
“咱....咱这个庙小，怕是容不下你这尊佛啊！”
大手抬起，作势要落在沈从文肩旁上，却在半空又顿住，摊开的手掌握成拳。
无可奈何的瘫软放下。
七个工地....
是胡天明几乎全部的身家，就连保证金都是向银行抵押贷款来的。
原本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结果却突然集体爆雷。
自己手下的高管莫名其妙被迅速抓捕。
而沈从文手下的高管也顺间消失....
更诡异的是，沈从文的高管，连家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继而再联想到餐厅食物中毒，和上午一家旅行社疯狂地推“东瀛游”...
他查了，派了无数人下去查。
得到的结果是七家工地，十几家在竞争，亏这本都要抢。
而且各个都能拿出保证金....
除了有两个是胡天明叫的出名字，有一家是合生旗下子公司以外。
剩下的无一例外都是外地，年检，执照清晰，互相没有关系.....
他甚至不用想都能猜到。
一定有人做局要弄死沈从文，就算不死，也要让对方在魔都活不下去....
“老...老胡”
沈从文尴尬叫了几声
像是认栽一般，诶的一甩袖子，便伸手搭在胡天明肩膀上。
他也知道是有人做局，翻来覆去却根本不知道谁在动手，事发突然，留在魔都的高管又集体消失，甚至自己在魔都的旅游公司，似乎人员也有变动迹象。
但沈从文知道，自己在别处可以耍无赖，哪怕餐厅关门，旅游公司也停业都可以。
胡天明这里却不行，至少早些年自己进不来魔都圈子，是胡天明让自己入股，并带着他游走各个酒会。
虽然大家互相利用是真，明面上，沈从文也必须硬接下旭阳的损失。
哪怕部分损失....
“老胡，这样....
“这次是有人做局动兄弟我，我确实也不是个东西，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但旭阳的损失，我受着....成么！”
他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态，眼角甚至能挤出两滴泪。
“虽说旭阳是咱俩的心血，说难听点，是你一辈子的心血。兄弟我做的蠢事，一人做事一人承担。”
“这么着，让手下的再多跑跑，这工地咱也不要了，多少把保证金提出来就行。”
“剩下的....损失了多少，你告我个数！”
“兄弟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补上！”
沈从文毕竟还是想继续在魔都混的，补上这钱，起码日后说起来。就算胡天明说破天，也必须加他一句“沈总是真大气，真汉子！”
果然。
在沈从文说完之后，胡天明眼泪也不止住了，方才滔天怒火也消去大半。
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担忧的问他那剩下的怎么办。
“去它娘的”
沈从文骂了声脏话，才继续向胡天明开口。
“先让人把兄弟们从局子里拉出来，剩下的事儿”
“堆着吧！”
“我相信有人做局，就有人收拾，别因为这点破事让咱俩这么多年兄弟感情没了！”
“不值当的！”
.....
出门买菜的程恒，短时间回不了家了....
程母见到他时神神秘秘的拉着他进了厨房。
嘴里小声的交代着。
“我跟你讲哦，我同邻居那里听说最近新出了家旅游社，说什么去国外七八天，只需要2000多块，住宿机票全包哦！还包一日三餐咧！”
“以前我同你爸是出不了国的。”
“但你爸爸现在也退休了，如果申请个短途，还是可以申请下来的。”
“妈妈不知道这个出国是真是假，所以只能你去帮忙看看！”
“那要是灵的话，我们就申请申请，出去玩个一次也是可以的嘛”
“如果申请不下来的话，你就顺便看看有没有国内的项目！”
“妈妈我这么多年都没出去了，趁着你爸爸还能动，赶紧出去转转，也是蛮好的！”
....
黑色的奥迪A4L，已经绕过好几条街。
他也遇到了好几个身穿红色旅社工作服的人，在街上发着传单。
问旅社地址，就说不知道，自己只是发传单。
“那谁雇你发的！”
顾恒脸色很难看，语气也变得生硬。
“就前面那个巷子，左拐走到头再右拐，有个发单子的”
“我问他能不能让我兼职，他说可以，加个这个微信就行，然后把他手里的传单就分了我一部分。”
发传单的小青年说着，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界面。
里面聊天内容拢共就三句。
“你好你也想发传单？”
小青年说是
那边就将发传单的注意事项，和发展下线也给介绍费的事说了。
程恒一阵好气，又无奈。
传单上压根连个联系电话和地址都没有....
发传单的人也都是微信交流，约定去哪儿拿钱.....
一个愣头青相信社会的善良。
另一个没脑子根本不在乎传单能不能发出去....
“算了，不管了！回头再说！”
.....
“不管，堆着吧”
“不管！”
老爷子眯着眼，语气加重重复了一遍卫辽说的话。
“为什么不管？”
“如果是我动手，七个工地，两家餐厅，我一定是做足了准备，即便没有绝对的资金替换对方，也一定有后手，不会让上面难看。”
“毕竟我的目的是干掉对方，而不是想不开让上面干掉自己。”
“嗯...知进退....很好，不算愚蠢！”
程尚福说完这句，才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又从茶几的盒子里，拿出一块硬盘。
卫辽将信将疑的双手拿起照片。
上面赫然是自己和李妍出入咖啡馆时，被外面监控拍下的画面。
虽然还不是很清楚，但依稀能分辨出己方众人。
照片里还有风尘仆仆的周鹏一行。
惊的卫辽瞪大双眼，浑身颤抖，双手也止不住的握紧了照片一角。
薄薄的相片都要被捏碎....
“您...这是！....
他惊恐，不敢相信，却被事实狠狠甩了一巴掌。
“那边昨天刚停工，恒生家的今天就去市政，而且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我心里清楚的很。之前找承包商天天头疼，现在却一宿功夫找来一堆有资质的。”
“怎么回事”
“所以我就让人查了查你们最近动向。”
“果不其然啊”
“见个面都要跑去东郊的小咖啡馆”
“怎么，市里的茶餐厅吃腻了，循着要换新口味尝尝”
“这...
卫辽一时语塞，他低着头，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囔一句“也不是不行...”
声音极小，也还是被老爷子听到。
用力的拿起拐杖猛敲几下地面，才长出一口气。
语气再度平缓的说道：“没见你们之前，我和秦市就聊过了。”
“他是先见了顾家那小子，同我讲，感觉是个能做事的人。”
“反过来劝我啊！”
“劝我就当没看见，不管不知道，堆着自会有人做事。”
“还让人送来监控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