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棠和谢渊北商量过,协助白令俞,收拾郑明和张文瀚的事情全部交给他。
反正也不用她操心,她吃过早饭,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出门前往温府。
谢诗蓝和季氏一早就装扮好,也随着她一起出发。
她们还是前几日的打扮。
不过叶晚棠恢复了日常的装扮,不用再扮作丫鬟。
昨天离开的时候,她就感觉到温渊卓和温夫人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定是对她的身份有所察觉,有所怀疑。
只不过出于礼貌和尊重,没有开口说出来罢了。
像温渊卓这样叱咤商场的人,见过多少妖魔鬼怪。
老狐狸在他手里都得现出原形,他的观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而温夫人是大家闺秀,又掌管温府多年,她也是有点能力在身上的。
好在叶晚棠也没打算瞒着他们多久。
昨天只是因为初次见面,才多做一手准备。
迂回的交手,不如正面交锋,也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诚意。
她向来如此,对可信之人,也会抱有一颗赤诚之心。
来到温府,先去看了温小姐。
随后谢诗蓝跟温夫人打算出去看铺面。
从京城离开的那天,谢诗蓝就没想过,她们还能有今天。
还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别看几家铺子听起来没什么,但谁打拼不是从几家铺子开始的?
即便是温家,追溯到他们几代之前,也是白手起家。
谢诗蓝感觉,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看着天边黑沉沉的乌云,都觉得舒畅,心情没有出门时候那么沉闷了。
温夫人看到叶晚棠第一眼,眼中止不住的惊艳。
同时心里那个猜测更加肯定。
这位棠儿姑娘,果然不是普通人。
“棠儿姑娘。”
她没有轻视,上前打了招呼。
叶晚棠微微颔首,唇角浮现一抹浅淡的笑容。
得体且落落大方,挑不出一丝错误。
从容不迫的眼神落在温夫人眼中,视线撞了个满怀。
温夫人当即会意,知道叶晚棠今天没有乔装打扮的真正意思。
她不仅没埋怨叶晚棠之前隐瞒身份,反而更觉得对方可靠。
第一次见面,就出手救了自己心尖尖上的闺女。
人家女孩子出门在外,有点防备心是正常的。
不过第二次见面就能卸下伪装,坦诚相待,可见是对他们温家的诚意。
“棠儿姑娘今日装束英姿飒爽,比起昨日的打扮,还是这样更适合你的气质,不过棠儿姑娘容貌倾城,便是披个麻袋都好看。”
马车上,温夫人发自内心的赞美。
叶晚棠听出语气里藏得很深的询问之意,浅笑道,“温夫人,昨日初次见面,因为种种原因,我不得不先隐瞒一下身份,我们的身份如今多有不便,还望谅解。
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若你们信得过我,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我的身份。
想起来,我与右相千金,陶宁烟陶小姐还有不浅的交情,我听说,温家也是陶姑娘的外祖家?”
温夫人心头一惊,忽然想到,昨日收到外甥女的信件。
上面提到了曾经的瑞王,以及瑞王的王妃。
那位王妃从前听说是个做精倒怪的跋扈千金,成亲了也不安分,闹得王府后宅鸡犬不宁,还朝三暮四的。
不过温夫人没把那些话当真,她从自己外甥女的来信了解到,那位王妃倒是个奇人,以一己之力勇闯土匪山寨,还手刃了土匪头子。
救下了自己外甥女一命。
否则……外甥女就算福大命大活了下来,那名声也毁了,一辈子都毁了。
要么为了贞洁了结生命,要么送到尼姑庵里青灯古佛了却余生。
虽说信上只是寥寥几句,但温夫人还是不难想象那时候的惊险。
她还是愿意相信外甥女口中所说,对那位王妃倒是充满了好奇。
只是没想到,眼前的棠儿姑娘跟烟儿也有交情。
温夫人毫不怀疑叶晚棠的话,收起思绪惊喜道,“真的?那可太好了,我们家烟儿从小性子不是很开朗,长大之后又喜欢研究一些女子不喜欢的东西,渐渐的社交圈子变窄,都没几个朋友。
那些天天凑在她跟前的,也不是什么好人,都是奔着她身后的家族去的,真心朋友没几个。
棠儿姑娘不一样,我相信你,你人漂亮又聪明能干,哎哟,我家烟儿一定很喜欢你,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烟儿估计吃饭睡觉都要念着你呢。”
温夫人聊起了陶宁烟小时候的事。
说起来就长唉短叹。
那丫头经常说什么,为什么那些事男子能做,女子不能做?
她是一点没随了右相,而是随了她娘,有一颗从商的心。
这样的女子有眼界有魄力,但不是这个时代能接受的。
这个时代要女子安于后宅,沦为男人的陪衬。
不允许女子光芒耀眼,盖过男子。
温夫人说起陶宁烟的志向,就忍不住发愁。
真担心这个外甥女太倔强,以后都不好说亲。
女子不说亲不嫁人,等他们这些长辈走了,她身后岂不是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叶晚棠听着听着,眼中微亮,忍不住说了句,“女子为何不能有行走天下的抱负?她有如此志向和眼界,已经远超许多女子,谁规定女子生来就应该奔赴四四方方的后宅,在勾心斗角和争宠中耗干生命?女子也能有大作为,我倒是觉得陶姑娘的想法很好,说不定日后,她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呢。”
温夫人怔了怔,发现这番话,自己完全没办法反驳。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句,自古以来女子不都是这样吗?男主外女主内。
叶晚棠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她没必要去改变任何人的想法。
刚想把话题往铺子上面引,就听见温夫人轻叹道,“棠儿姑娘所言极是,倒是我想法狭隘了,一样拥有双手双脚,凭什么就男人能做,咱们女人不能做?你放心,我不会约束烟儿,以后我还要大力支持她呢!我那个妹夫,他也不是迂腐古板的人。”
手心里就那么一个丫头,右相疼爱陶宁烟还来不及,哪里会束缚着她。
也正是如此想法,才没让陶宁烟长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