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宫里,白筱悠刚送走柳媚儿,在寝殿里坐了一会儿,觉着无聊地禁,刚想出门走走,就碰上了匆忙走过来连路都没看清的芳草,一下就被撞得差点倒在了地上,幸而身后有卉嬷嬷扶着在没真的摔倒。
将白筱悠扶正,卉嬷嬷立刻厉声道:“你这丫头今日怎的如此鲁莽?要是娘娘被你撞出个好歹来,看你怎么办?!”
芳草在自己撞到白筱悠后,就愣在了原地心惊胆战,此时被卉嬷嬷一吼,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
“请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娘娘恕罪!”
白筱悠站稳了,看着芳草一脸惊惧的样子,瞬间有些无语,她平时对下人很苛刻吗?至于撞了她一下就吓成这样吗?撇了撇嘴,才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本宫也没怎么着,别磕头了。你这急匆匆地可是外头出了事?”
芳草闻言,才记起自己赶过来的目的,不敢耽搁忙说道:“娘娘,是出事了,舞媚嫔娘娘那里出事了,唯心公主中了毒!”
白筱悠听罢,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千真万确?”
“是真的,奴婢从外头回绮罗宫的路上听宫人们说起的,连皇后皇上都已经赶过去了。”
白筱悠眉心紧蹙,想了片刻,又道:“芳草,你现在就去太医院找大人,告诉他是唯心公主中了毒,本宫请他赶去露水殿一趟。”
“是!奴婢这就去!”芳草行了礼,就急忙退下去太医院去了。
“卉嬷嬷,陪本宫先去露水殿看看。”说罢,就急急出了寝殿门,向外走去。
“是!”卉嬷嬷一颔首,便跟了上去。
露水殿中,众人都惴惴不安。
“小公主这是怎么了?太医查不来小公主生的什么病了么?”
在接受了众人跪拜后,皇帝带着皇后就坐在了上座,然后才开口向太医问道。
“启禀皇上,小公主……是中毒之状……”
太医小心的看了一眼皇帝,方才迟疑地说道。
“什么……中毒……?”柳媚儿闻言,惊得后退了一步,颤抖着手去摸唯心已经有些冰凉的脸颊,眼中的泪水就藏不住落下。忽的又抓着太医的手臂,急问道:“太医,唯心中的什么毒?快些配了解药就她啊!她还那么小……”
“小公主中的是砒霜,可是下毒之人用的剂量不小,微臣实在没有把握……”
“砒霜?!这不是宫中禁止的毒药吗?宫中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皇后听了太医的话,眉头紧锁。
“太医,快就唯心!不管能不能救,都要先试试啊!”柳媚儿现在满心焦急,也顾不上是这毒是从哪里来的,眼下救唯心才是最重要的。
“是,微臣这就给公主配置解药,娘娘可否先把小公主交给我?”
柳媚儿犹豫了一下,还是依依不舍地将唯心交给了太医。
见一太医已经抱着小公主解毒去了,皇后这才转头问向另一太医:“小公主的毒是如何中的?你可看出来了?”
“回禀皇后娘娘,小公主的毒应当是口服中的毒。微臣方才用银针试了一下小公主寝室中吃食用具,发现有一瓷碗中明显有砒霜之毒。”说完,还指明了他所说的那个瓷碗。
那太医话落,众人的眼光都看向了太医所指的那个瓷碗。柳媚儿也看了过去,看到那瓷碗是便一愣,那正是给唯心喂奶水的瓷碗,那么消毒的就是露水殿中伺候唯心的宫人!
想着,她的脸上便一冷,环顾了一下殿中的宫人,负责唯心喂养的出了自己信任的信任的两个贴身宫女外,就是奶娘了……
“绯红,墨绿,这是怎么回事?这瓷碗是谁拿来的?”柳媚儿率先就质问了两个宫女。
两个宫女闻声立刻跪在了地上,其中一个一边磕头一边说道:“今日是墨绿拿的瓷碗,可是奴婢那去之前还特意洗净拿银针试过的,确认没有毒才又拿给奶娘催奶的。这个费红红还有当时在场看着奴婢的宫人们都能作证的,奴婢真的没有下毒!”
另一个宫女也急忙说道:“是啊,娘娘,奴婢是看着墨绿试探的,绝对不是墨绿下毒的。请娘娘明鉴!”
“那可还有其他人接触过瓷碗?”
“奴婢试过无毒之后就直接拿去给了崔姑姑,然后就只有崔姑姑一人在寝室之中催奶,而后给小公主喂奶了。”
柳媚儿见两个宫女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才又皱眉看向了另一边看似朴实谦卑的奶娘:“奶娘,本宫不想怀疑你,但是若她们说的不错,那么瓷碗就是到了你手中才沾上了毒,你来告诉本宫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给本宫的唯心下毒?!”
“这……”奶娘犹豫了,看着柳媚儿,又看看上座的皇后皇帝等人,迟迟不敢作答。
皇后见此,便道:“奶娘,你可是擅自做了什么手脚?还不快从实招来!若有半点隐瞒,本宫要你满门抄斩!”
奶娘闻言一震,手指扭紧了衣袖,然后才打定决心一般抬起头来:“奴婢是在奶水中多放了一些东西,但是奴婢真的不知道那些东西竟然是毒药啊!那种事情奴婢是想都不敢想啊!明明舞媚嫔娘娘这么疼爱小公主,奴婢又怎么会疑心娘娘有毒害小公主之意而给奴婢毒药呢?奴婢冤枉啊!”
奶娘的话一出,众人哗然。
整个露水殿的人都知道,舞媚嫔娘娘脾气温和,连打骂下人都从未有过。收养唯心公主之后,更是疼到了骨子里去的,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舞媚嫔也没有像其他嫔妃一样嫌弃过小公主半夜吵闹,而是坚持让小公主与她一起睡。这么疼爱的舞媚嫔,怎么可能会狠得下心给公主下毒?更何况小公主的生母和舞媚嫔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事情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座上的皇帝,听罢拧紧了眉头,斜眼淡淡的看向那奶娘,目光中微波流转,几份凛冽,几分嘲讽,几分打算。
柳媚儿听此瞪大了眼睛,颤抖的指尖对着奶娘:“奶娘,本宫何时给过你什么东西?你莫要含血喷人!是谁给你的胆子给小公主下毒再陷害本宫?!”
皇后闻言淡眼看了皇帝一眼,见他依旧无甚反应,只好开口继续问讯:“奶娘你可要想好了,你现在诬陷的可是小公主的养母,是我云国的嫔妃。若真是诬陷,拿你全家的命都不够你抵罪的!说,是谁指使你的?”
“奴婢一介草民,受皇恩浩荡才能进宫做小公主的奶娘,已经很是感激了,怎么还敢诬陷尊贵的娘娘。那粉末,确实是舞媚嫔娘娘给我的啊,就是因为是舞媚嫔娘娘给奴婢的,奴婢才会放心地给小公主喝了。奴婢这也还有剩下的粉末呢。”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了剩下的药粉包。然后被太医一把拿去检验了一番。
太医拿过粉末,略一过目,眼神就暗里下来:“皇上、皇后娘娘,这粉末确是砒霜之毒。”
“你胡说,本宫何时给过你?况且本宫从未有过这种毒物,本宫从哪里给你弄来?!”柳媚儿气急的指着奶娘的鼻子怒道。
“娘娘,您不能为了自己脱罪就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奴婢头上。明明就是昨夜您在屏退了宫人,等奴婢喂过小公主的时候给奴婢的啊。奴婢家中尚有家小,怎么敢给公主下毒?那不是自寻死路吗?请皇上、皇后娘娘明察!奴婢冤枉啊!”奶娘泪眼婆娑地跪着向前挪了几步,给座上的皇帝、皇后磕起头来,因为磕得用力,没几下就已经见血了。
“你……你……”柳媚儿被奶娘这一席话惊得倒退了一步,要不是有嬷嬷从身后扶着,恐怕就要跌倒了。昨夜看她要催奶,因着奶娘脸子薄,她才好意屏退了下人,可是这到奶娘口中竟是成了诬陷的由头。
皇后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柳媚儿,又冷冷地看向了地上的奶娘:“奶娘,本宫再问你一次,你确实没有故意陷害舞媚嫔吗?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能诛九族的大罪!”
“奴婢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请娘娘明鉴!”奶娘说完,又是决绝地很磕了一个头,血水顺着额头沿着鼻梁留下划了半边脸颊,看得众人心中都是将信将疑。舞媚嫔不像是会下毒的人,可是这奶娘如此决绝的作为也不像是说谎啊……
“舞媚嫔,奶娘的话你可听仔细了?那药粉可是你给奶娘的?”皇后问完了奶娘,才又转头过来问柳媚儿,语气上虽然和缓了一下,但依然气势迫人。
柳媚儿脸上的泪水不及擦拭,就直直的跪下了:“臣妾没有给过奶娘什么药粉,臣妾是冤枉的。请皇后娘娘明察!”
皇后叹了口气,捏着眉心道:“本宫也很想相信你,可是奶娘句句不像捏造,她也没有可以毒害小公主的动机,你让本宫拿什么来相信你?”
“臣妾真的冤枉啊!臣妾真心把唯心当做我的孩子养着,怎么舍得去下毒害她?若不是喜欢她,又怎么会特意和皇上讨来抚养?”
“倒也是……皇上,您看这……”皇后这下两难了,怎么也思量不好,只好出言问向一旁一言不发的皇帝。
闻言,众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我爬上来更新了,我承认我已经懒到家又卡文到家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