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态度,张清烛寻思着,很可能以后也是他的态度啊。
惹不起,那就只能躲了!
如果,他成为了龙虎山天师的继承人,那是不是也可以匹敌一二呢?
他总觉得,这个头衔,可能也是个神职,是有一些对实力提升的作用的,并不仅仅只是个法权上的继承人的关系,当然,这一点是最重要的一点。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可以跟这个张天谬斗一斗了?”
张清烛嘴上说的同时,心里也在想,张纯杰和张道愚是不是能跟现在的张天谬斗一斗?
对了这个张天谬,现在什么年纪?
年纪应该不大吧?
张清烛计较的同时,也是不免有些嘚瑟,他倒不是因为笃定龙虎山道人赢面大,老实说,他可能还倾向于这个叫张天谬的更邪乎,他嘚瑟的地方,在于这争夺天下第一的几个人,都是张姓。
都是老张家的人啊。
虽然,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多少显得狭隘,又无聊,但是他就是有这么一个情结在。
“也不是……”
“但我倾向于张天谬……”
“能够跟张天谬比的,当然同样也得是天才,还要有着至高的无上传承,像帝陵观和皇家庙这样的,也都符合……”
“武当的符合,青羊宫却不行,历史还是短了点,当然,青羊宫的历史还有另外一个算法。”
张清烛听得懵懵懂懂,只能是轻轻颔首。
“同样的情况,在其他大陆也是基本差不多,西大陆的光明教的天才,北大陆的驱魔人和赏金猎人,还有雇佣兵……”
“这北大陆,当真有朝气,但就是格调不高,但修行者的实力,确实还是很不错的……”
“嗯,他们似乎不自认为是修行者,东西方也不怎么认……”
“因为格调不高,所以就谈不上什么境界了……”
“而境界,才是修行者看重的,但是,虽然境界上不来,但他们的力量,确实可以上去……”
“你知道依靠的是什么?”
这只鸟应该是凑趣一问,不指望小道真的能答对,而小道士也真的不知道,故而也反应不大,可也还是应景似的点点头。
然后再摇摇头,表示他并不清楚。
“那靠的就是眼前的这些神像。”
小鸟对于他不知道,颇感满意,回望了一些背后的神像,语调带着点冷酷,而张清烛并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只是看着小东西往身后回望,他也跟着转动身体往后边望去。
而在转动身体的过程中,转到一半的时候,他猛地反应过来,从而猛地一顿,但此时身子半转,眼角的余光也瞄到了身后,在他的眼帘中,一片的昏暗,而在这片灰蒙蒙的昏暗中,一点点亮光在闪烁。
那是一对对眼睛!
张清烛顿时吓了一跳,整个身一抖,顿时让他整个人回过神来,恍惚过去,在定睛一看,那一片黑暗,就只有黑暗,看不到有特别的亮光在跳闪。
张清烛一下子就冷汗下来了,他心底害怕,但怕些什么,他不知道。
“是,邪神?”
张清烛艰难地从嘴中吐出这三个字。
“没错。”
“北大陆的实力很强,或许就是最强的。”
“除了那里有邪神在现实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之外,还有一点也不能忽略,那个地方,那一片大陆,缺乏森严的秩序。”
“这是个不小的优势啊……”
小鸟在感叹着,而小道士还是只能点头,他恢复得不错,在那一瞬间的害怕情绪过后,他现在再想感受那种害怕,已经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毫无头绪。
而那种情绪,已经是完全消失无踪了,只是一句话的瞬间,就再也不能找到那种精神恍惚的感觉。
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清烛一边想着,一边嘴上应付着小鸟,对于东大陆的事情,基本上只有听的份,并不能提出很有价值的问题,而完全没有营养的问题,或许可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也同时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他还是选择谨慎一点,多听少说,更要少问。
“那南大陆呢?“
张清烛想了想,还是提了一个问题,显而易见的问题,他不说话,一下子谈话氛围就有点沉闷。
“南大陆,已经消沉下去了,很早很早以前就消沉了,整个大陆的力量难以支撑,倒是也在神秘力量上有不小影响,深刻的影响……”
“在漫长岁月里,总是时不时的,会有一些高手出来,但都很难稳定,几乎都是一些散修……”
“而散修,总是很吃亏的。”
这一点,张清烛倒是没有不认同的,他很认同。
没有组织的去对抗有组织的,这种事从来都吃亏,但在修行界,在神秘世界,有一个很不一样的地方,只要一个个体足够强大,那就可以造成一个人打一群人的局面。
一个高境界的,可以对付一群低阶修行者。
“如果南大陆能出一个邪神级别的强者,那应该也是可以保住自己的地位吧?”
张清烛冒了个风险,说了点自己完全不清楚的,只是凭着一个逻辑关系,就说了一些,但也还是有保障,这毕竟是别的大陆的事,说错了,那也可以遮掩。
他是一个小道士。
在龙虎山是个小道士,在镜花园的帝陵观也是个小道士。
一个小道士,又能懂什么?
张清烛对于东大陆以外的,他倒是有点胆子敢说,而这只鸟,对于镜花园外边的事,也不是就那么敢肯定的,更何况是东大陆以外?
张清烛并不认为,这样一个大陆,没有那样的一个强者。
“没错。”
“南大陆现在是不怎么样了,但南大陆的历史极为辉煌,其他大陆,很难在那个地方建立真正的统治,充其量也就强势一些。”
“南大陆,有金字塔,金字塔里面有木乃伊。”
“这些被尘封在金字塔里的木乃伊,都是在很早以前的历史辉煌时期的强者!”
“一旦到了那种危难时刻,木乃伊就会从金字塔里活过来,到那时候,黑暗的诅咒就会像天灾一样,散布在整个南大陆的土地上。”
“所有踏足在南大陆的土地上的生灵,都会遭受诅咒。”
张清烛在这个时候,还是只能点头,在一个大陆范围内的诅咒,每一个生灵都不能幸免,或者说,几乎没有一个生灵可以幸免,这样的伟力,已经不是寻常道理可以说明的了。
还有着这个层次的力量在,那这个所谓的南大陆,即便已经没落了,也不可能彻底消亡,还在沉沦。
当然,这也是个感觉,对这个世界的东南西北,他没有多少概念,只知道是四个大陆,而且,这样并列说出来,隐隐让人感觉到,有某种紧张关系。
而这种关系可能就是竞争关系,一旦跟人种联系在一起,那种隐隐可感,就很快就明晰起来,且很生动形象,影响深刻。
这种事在哪里都一样,只要稍稍一想,就会感到熟悉,他不是真的小孩,少不了这方面的见识,所以,对这只鸟话里头暗示的,并不陌生。
这一点,似乎也是一个符合历史进程的世界形势。
这个时代,也有着悲欢离合。
当然有着它的悲欢离合了!
对此,张清烛只能是暗自叹息,只有微微的感慨,没有太剧烈的情绪。
但这点感慨的余韵就很绵长,一下子张清烛的兴致沉寂下来,不想再说话。
“你的脖子上,也有一只鸟?”
忽然,张清烛猛地一震,终于这个问题被提出来了,还是在这样一个毫无防备的时候。
张清烛在这毫无防备的时刻,终于还是显露出来些许的破绽,身体震了一下,脸色在迅速变幻了一下。
靠,这只鸟,现在就要翻脸了?
在小道士的理解中,既然这只鸟识货,认出了这只纸鹤有些玄妙,那应该就是认出了本来的面目……
一张赦罪符,在这个地方是什么价值?
而醉道人的法宝,居然没有被认出来是法宝?
看来,是大葫芦法宝有灵……
现在只能是这么解释了。
张清烛手上动作不慢,并不多话,一话不说,当即伸手从自己的脖子上将那一道形似红色纸鹤的纸符摘了下来,递了过去。
张清烛没有搞什么暴起发难,也不准备翻脸,但这家伙,他寻思着,应该是给自己透点底,让自己要好好配合它越狱,别想着在关键时刻向帝陵观和花仙子告密。
这家伙,确实有手段,之前它向自己诉说跟这里的道士跟和尚的恩怨,还有对赵公明这位大人物的观感,都是为了现在这一刻的铺垫?
张清烛不确定,但这时候,最好还是这样想,往坏里多想想,多点准备,有备才能无患。
这家伙,也就是拿捏一下,应该不会抢了他的宝符。
对于张清烛小道士的这一番心理活动,对面的小鸟像是没有任何察觉,而此时的小鸟,多少表现出了一点不寻常的地方,一只完全没有任何力量的小鸟,此刻却悬停在半空,长时间的在半空中停留,不需要拍打翅膀飞行。
“吱咯……”
这只鸟当然不会伸展出翅膀当手来接住,它叫了一声,仿佛有魔力一般,直灌人的灵魂,使人微微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