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明显是违背常理的。这么紧要的关头,老黄鼬居然没有放屁掩护,难不成其在修仙的道路上改邪归正了?显然,这个推断很是牵强。
此时,他已无暇顾及那几个抱怨的人,独自坐在一边儿,捡起一根草叼在嘴里,看似发呆,实则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他要思考出那老黄鼬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思来想去,钟山也想不出一个能够说得过去的合理理由。
过了都不知道多久,众人早已散尽,太阳也已升起很高。钟山还在那呆呆地坐着。
年华和浆糊小声嘀咕了几句之后,便来到钟山身边。
浆糊搓了搓手心,然后说道:“钟叔,你也别难过了,年老道说的对,生死有命嘛。该着了这些小黄鼬崽儿过不了这一劫,所以你也别难过了。”
浆糊的话钟山全都听到心里去了,但是很显然,他们都误会了钟山。
钟山此时早已从黄鼬幼崽被自己害死的悲痛中走出来了。正如刚才浆糊所言,每个人,每个事物都有自己的命运。冥冥中注定的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即使是高僧唐玄奘,不也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方可成佛吗?所以他早已想开那事,此时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老黄鼬的事。
此时的钟山大脑都要被撑炸了一样,摆在眼前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而且一件事情刚发生,还没找到一点儿眉目便又突然蹦出另外一件事儿来,而且每件事情都足以让钟山头疼不已。钟山明知道他们误会自己了,但是并未说破,只是点了点头。
浆糊还以为自己的劝告起了成效,顿时胸脯挺起很高,然后对年华使了一个得意的眼色。
年华眯着小眼,只是看了浆糊一眼,便将目光投向钟山。
“我说小子,恁事不算啥哩,赶紧振作精神。咱们今天任务可是很艰巨的。”年华说着便抓住钟山的肩膀,准备将他拉起来。
正在此时,小懒从远处跑了过来,站在篱笆外面便喊:“给你们准备的饭都凉了,你们还吃不吃了?!”小懒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分明带着愠色,语气里也是很不友好。
钟山转头看了看年华,又看了看浆糊,问道:“你们惹着她了?”
浆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年华说道:“这事怨不得我们,其实是你惹的。”
“我说,这事可不能血口喷人呀,我都没和她说话,怎么可能惹到她?再说了,这么一个泼辣户,我可不敢招惹,一定是你俩的原因。”钟山连忙说道,试图撇清关系。
浆糊一旁幽幽地对钟山说道:“钟叔,这事你别怪我们,分明是人家小懒来了喊你半天,你不搭理人家才导致的。”
“啊?我什么时候这样过了?”钟山不敢相信,便抬头看了看小懒。
此时小懒见三个人窃窃私语,却不搭理自己,更是恼火,一扭身子,大辫子往后一甩便快步离开了那里。
钟山想开口喊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然后对浆糊和年华恨恨地说道:“你俩也真是的,她喊的时候不知道通知我?”
“通知你?你当时那个样子的,喊你几声你也听不到呀。”年华捏着胡子说道。
钟山心知自己没理,加之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所以也无心争执,便从篱笆上跨了过去,准备去追小懒。
浆糊忙从后面喊道:“钟叔,这李大仙怎么办?”
钟山赶忙停住脚步,若不是浆糊提醒,自己都忘记了那树上还拴着一个尸体,是那诈尸的李大仙。只是由于此时被捆得结实,昨夜又被匕首、灵符给伤到,此时又是烈日曝晒,所以和一具平常的死尸没什么区别,身上散出来的鬼气刚一出来,便被烈日蒸得一干二净。
“是哈,这个累赘,扔这里要是没人看管的话,一定能引起恐慌。咱们还得留一个人在这里看守着,待会儿有人吃完饭再回来换班。”钟山说道。
钟山看了看李大仙,然后对浆糊和年华又说道:“你俩先回去吃,等吃完再来替换我。”
年华忙打住,说道:“快拉倒吧,人家是因为你生气的,你不去好好哄哄,还赖在这里干嘛?赶紧去吧!"说着,年华便推了钟山一把。
正在此时,忽然一个声音从东边传来:“谁也不用留,都去吃饭。”
三个人忙回头看,见张老大此时正带着田二娃走了过去,手里还拎着吃的。
钟山心道,这或许是给自己三个人送吃的来了吧。
果然,张老大走到他们跟前说:“我本给你们带了点儿吃的,正好看到小懒过来喊你,想必老懒那家伙在家里准给你们准备好了,把这带回去吃,李大仙我让二娃在这里看着。”张老大说着,便将手里拎着的吃的递给了钟山。
钟山却并没有接过那吃的,而是看了看一旁的田二娃。
此时那田二娃很是殷勤,满脸堆笑地将吃的从张老大手里接过来,然后硬塞到钟山手里,一边塞一边还说:“钟先生,你们辛苦一晚上了,这全村人可都看着,记在心里呢。您们呀,赶紧吃饭去,我在这里替你们看着,保证万无一失。”
这田二娃此时那殷勤劲儿让钟山看着直恶心,但是他心道此时表现出来岂不是可能会打草惊蛇?想到这里,钟山渐渐收起了严肃的脸色,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那我就不客气了,劳您惦记。”
浆糊在后面眼睛瞪得老大,若不是年华从后面一只手使劲拽着他的腰,恐怕此时他的拳头早已到了田二娃的脸上,将他脸给开个花。
田二娃笑着对浆糊说道:“彭爷辛苦,彭爷辛苦。”
浆糊见这小子竟然喊自己彭爷,一时气也消了一半儿,但是脸上仍是怒目相对。
钟山见田二娃脸上挂着的笑很不自然,左脸上的肉甚至哆哆嗦嗦,那是由于紧张而产生的。
钟山心里明白,这田二娃是很惧怕浆糊的。这样也好,最起码他在做什么事的时候会有说顾忌。但说实话,这顾忌到底谁有多大,却不好说,毕竟这田二娃可是个真小人。
“走,咱们赶紧吃饭去,那这里就辛苦你们了。”钟山扯着年华和浆糊,然后对张老大说。
“好,好,一会儿你们吃饭,我还有事相求。”张老大对着已转身离开的钟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