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顿时来了兴趣,“哦?”了一声,盯着年华,等待着他说下去。
“那还是我年轻时候野游到沧州时候的事。沧州离咱们这里可不远,清朝大学问家纪晓岚便是那里的人。当我到那的时候,路过一个村子,在一户人家里喝水的时候,几个老太太在院子门洞里纳鞋底,就和她们攀谈起来。他们见我是个道士,便问我会不会收妖降鬼一类,我便如实回答了。其中一个老太太指着另外一个年纪大一些,长的一看就很厉害的老太太说,看吧,这也是个厉害人物!”年华盯着星空,开始陷入回忆之中。
“怎么个厉害法?”钟山问。
“听我讲。你也知道,农村里不是很多这种黄鼬呀,刺猬什么的成精的吗?原来那个老太太就遇到了这样的事。她老头死了,自己一个人生活。有一次半夜出来尿尿,就看到西边房脊上站着一只黄鼬。借着月光看去,这黄鼬一身白毛,举着两只前爪,双脚直立,和人一样,正朝着月亮拜着。这黄鼬见到她之后就开了人言:老太太,老太太,你看我现在像个人不?那老太太也是有趣,盯着那白毛黄鼬骂道:你像你妈个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哪里有个人样儿!赶紧死了算了,别在我这里捣乱。谁料那黄鼬竟然真的从房脊上掉了下来,真不知道是气死的还是摔死的。”
年华说完,自己笑个不停。
钟山也笑着说:“这老太太也实在有趣,人家修炼容易吗?都白毛了,估计怎么也得修炼上百年了,只要回答一声儿像人,那黄鼬便得道修成人形了。这也算是功德一件呀。”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也算是这黄鼬的定数吧。这动物修炼本就比人难得多。人可以直接成仙,可是动物修行多少年,才有可能修成人形,然后还得修行多少年才能成人。这中间可比咱们人难多了。”年华说道。
“所以它们的劫难实在多,能渡劫成功的少之又少。正因如此。它们就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就是成妖对吧?”钟山接过话说道。
“是呀。这黄鼬本来是可以成人的,成了人以后便是万里长征走了一半的路,谁料被这老太太一句话给破了。”年华摇着头,似乎有些惋惜。
“没什么可遗憾的。自古以来幻成人形后又糟蹋俊男靓女的也不在少数,采阴补阳,这样的事情可是举不胜举。若是那黄鼬成了人形也干这坏事,收拾它了就麻烦多了。”钟山道。
钟山这话说的很有道理。那些老太太虽然乡野之人,看似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对于这样的事儿却很是在行,知道该怎么去做,也知道有些东西可以惹,有些东西是不能惹的。
类似的事情钟山也有听说。不过那件事里的主人公是惹了不该惹的事儿。
那还得从十年前说起。众所周知,十年前正是“号召广大知识分子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时候,广大知青被派送到全国各地,进行劳动。钟山所在的小镇里也被安排了几个,好像是四个。据说当年去了以后,开始没少惹麻烦。不是和干部顶嘴,就是吃谁家的东西。反正很多人对他们并没什么好感。
当时为了稳定他们,让他们听话,有事干,就安排了其中两个人每天专门给大队里的马牛打草,另外两个看林子。
这看林子的两个人住在林子里。打草的两个人住在村里。这样给他们分开,一是可以防止他们一起捣乱,同时每个人又都有个伴。这还算是比较人性化的。
但是,他们来的时候是四个人,回城的时候却剩下了两个,一个还变的疯傻了。
话说,那两个负责打草的人每天都会给队里打一车草,然后就可以自由安排了,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所以他们也落个清闲自由,还算满意。
有一天,他们等到太阳出来将草上的露水晒干之后便赶着牛车出去了。这乡野之处,要说庄稼收成一直不怎么高吧,草可是不少,一片一片的很是茂盛。这两个人不消一会儿功夫便打了满满一车。彼时上午也就十点左右。二人赶着车慢悠悠地往回走。
忽然,他们发现路边横卧着一条白蛇。
民间有言,说见到白蛇过道,必然下雨。一定要给它们让开,因为蛇便是小龙嘛。
可是这白蛇却并不是过道,而是一直在路上呆着,一动不动。
虽然他们都听村里老人说过这白蛇是不能惹的,它们都有灵性,可是这二人本就是城里长大的孩子,对这样的说法一直是嗤之以鼻的,认为这就是封建迷信。此时遇到这白蛇,他们早已将那些民间禁忌抛诸脑后。
一般遇到蛇,赶车的鞭子很是管用的,只要啪啪甩上几鞭子便能将蛇赶走。
其中一个年龄偏小的小伙抓起鞭子就过去了。走进一看,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这蛇实在是大,有小孩的手腕般粗细,足有两米多长。乡间路本就不宽,此时这条蛇基本就把路都占满了。更为可怕的是,这白蛇头上居然长着一个小小的鸡冠子。
他忙回头喊到另外一个人。两个人盯着这蛇看了一会儿,一致认为这不过是条变异的蛇而已。
年轻的小伙子将鞭子狠狠地抽在蛇身上。那白蛇顿时被抽的翻滚了几下,却丝毫没有要跑的意思。
这两个人也是年轻气盛,见这白蛇竟然不躲开,顿时来了气,纷纷回到车上将打草的镰刀拿在手里,过来之后便朝着那蛇砍去。
那蛇本来就已被激怒,此时见自己性命受到威胁,顿时身体直立起来,只有尾巴大约半米的长度在地上,前面的身体笔直地立着,张开大嘴便朝二人咬去。嘴里通红,舌头黢黑。
这二人见那白蛇要攻击自己,哪里肯放过,躲开之后,便举起镰刀直剁向蛇。几下便将那蛇砍成了几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