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也不理浆糊。浆糊抱怨归抱怨,但是一定会和钟山在一起的。
年华此时也开了口,“我说张老大,这臭小子说他在这里守着就他守着好了,恁回去便是。”
张老大只好道谢,然后离开了。
钟山又让老懒回家。老懒只好和浆糊回去先给大家又拿了两件厚衣服,待回来的时候,张老大已提着几瓶酒,弄些菜,弄着两床被子过来了。他以为只有钟山和浆糊在好这里守着,所以只准备了两床被子。
其实,年华老道也不会走的,一定也会和钟山他们守在一起。索性又带了两件军大衣,所以也冷不到哪里去。
张老大还建议大家去屋里睡,钟山摇了摇头。那屋里的味道可是他实在不能忍受的。于是张老大又建议将李大仙的尸体弄到屋里,这样也好看护。也被钟山拒绝了。
钟山现在已开始对李光棍这屋子产生怀疑。先是李光棍被鬼噬,还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张老二家门口通知他们,又是此时李大仙的尸体放进去就诈尸。虽然钟山并不能看出这屋子哪里有问题,但是他却是不敢贸然再把尸体放进去的。
张老大只好任由钟山他们安排。又简单了说了几句话,老懒和张老大各自回家。
钟山和浆糊将李大仙的尸体拴在一旁的树上,然后三个人开始找了一个地方,依偎在一起。年华开了一瓶酒,然后放到鼻子下面长闻了闻。
“好酒呀。”年华很是享受地说道。
“想喝你就多喝一点儿。” 钟山笑着说。
“不喝啦……”年华叹了一口气,然后不再言语,眼睛看着茫茫夜空,似是有心事。
“年道长,你是不是有心事?” 钟山接过那酒瓶子,也闻了闻,然后放到嘴边小啜了一口,一股滚烫顿时暖着胸膛,辣得他直掉眼泪。
年华似是很疲惫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钟山见年华不说,也不多问,继续喝了一口,打算递给浆糊。
酒这东西,其实对于钟山和浆糊而言并不陌生。北方寒冷,每个人从小便接触,尤其是秋冬外出打猎的时候,更会随身带着一瓶。
但是,酒得味道对于他俩而言却是有些陌生的。浆糊从小便很虎,是个愣头青,又一次偷偷地彭大夫的药酒给喝了,撒了两天的酒疯,从那之后,他父亲便一直控制着他不让他碰酒,防止他生出什么事端。钟山还好。钟如海平时还是允许他喝一点儿的,但是必须要严格控制。长这么大,钟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喝多便是刚刚过去没几个月的除夕夜,和灵魂当铺里那些老鬼们在一起喝酒。
钟山将酒递给浆糊,却并不见浆糊接着,转头一看,只见这小子正独自在撕着一只烧鸡,一只手将鸡腿往嘴里塞着,吃得正香。
如果不见浆糊这么狂吃,钟山也不饿,此时见他狼吞虎咽,肚子也顿时赶时髦地咕咕叫了几声。
“把吃的拿过来,别吃独食。”钟山一边说着一边去浆糊身边拿那些张老大带来的食物。
浆糊很不情愿地将吃的拿了过来,嘴里塞得满满地说道:“你们又不饿。”
“谁说我们不饿了?”钟山说着,便拽下一根鸡腿递给了年华。年华看了看,将鸡腿拿在手里,却没有吃。
钟山知道一定是某个东西或者某件事情一定触动到年华了,但是这个老头,自己有自己的处理方式,还是不问的好。便自己又撕了一块肉,放到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片刻过后,年华才算是缓过劲儿来,开始大口地吞着那鸡腿,边吃还边骂:“恁这俩臭小子,趁我走神竟然偷吃,那个鸡脑袋是俺滴。”说着便将那鸡头拽了下来。
钟山见年华情绪恢复正常,心里也才开始舒服起来。三个大人在午夜哄抢吃的,这倒是一个“完美”的画面。不消一会儿,两只鸡便被他们消灭,只剩下了满地的鸡骨头。
年华从一旁拽了一根草,然后塞到嘴里剔着牙,然后摸着肚子说:“好久没吃这么爽过了。”
浆糊也是应和。
年华朝四周看了看,李大仙的尸体正老老实实地拴着,然后压低声音对钟山说道:“为什么不烧尸体?”
钟山笑了笑,“你知道我另有原因的?”
“别看你聪明,但是我年龄大,我吃的盐可比你吃的面多。”年华很是自豪地说,颇有倚老卖老的风范。
“我感觉这里面有阴谋。这村里的事情很复杂,已远远超过了我最初的猜想。刚才和张老大说的那理由固然是一方面,同时我还认为这里面有人在参与,想谋取利益。”钟山声音压得很低。
“出了这李大仙的侄子,那还会有谁?”年华问。
“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我差一点儿被僵尸抓到。那是因为有人突然用手电光照我的眼,我想他绝对不是不小心,而是想置我于死地!”钟山冷冷地说。
这话说的年华和浆糊顿时身上冷汗直流。想不到自己人竟然暴露在危险之下了!
浆糊急了,“那人是谁?!”
钟山按了按浆糊的肩膀,“虽然在人群里很难去发现是谁,但是从高处却能看得到。刚才爬到屋顶上躲着的那个男人可是看个满眼,所以下来后悄悄告诉我了。”
“到底是谁呀!?”浆糊急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娘的活够了吧。”说着便掏出匕首。
“坐下,别轻举妄动!”钟山将浆糊拽着坐下,然后低声说:“那个人是田二娃。”
“**,这小子甭想活了,我要弄死他!”浆糊腾地又从地上跳了起来。
“你先给我坐下!听我讲!俗话说,宁得罪真君子,莫招惹小人。这田二娃是典型的两面三刀的小人,一肚子坏水,满脑子都是利益。我现在不知道他是临时起意要借僵尸的手来杀我,还是已开始有预谋。别忘记上午去李大仙家的路上,他可是曾经说亲眼见过几年前僵尸杀人的。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其实并不愿意让李大仙来这?那个打马,恐怕也是想把马打惊了吧。”钟山将浆糊强拉坐着,然后分析道。
浆糊摇了摇头。他摇头是因为田二娃说亲眼看到杀僵尸的时候他并没有听到,这也难怪,那个时候他四仰八扎地躺在车里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