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把晚上遇到的情况如实说了一遍。
老懒听罢,也是十分纳闷。“没听说这张老二的媳妇有梦游症呀。”
“难道是她发现了咱们然后装的?”钟山看了看年华和浆糊,说道。
“这个不好说,但是看那样子不像。而且夜游症也并不是非得以前就有的,或许是现在刚得的呢?男人死了,她压力过大?”年年捻着山羊胡说道。
浆糊一旁打着呵欠,“咱们先睡觉成不?这一晚上又累又冻,现在都困死了。”
“好,先睡觉,等明天再说。”钟山也跟着打了一个呵欠,将那杯热水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来。
众人便各自回屋里。
各自屋里的灯相继熄灭,很快鼾声起来。
翌日太阳升起很高,大家才都起来。小懒的母亲坐在院子里,由小懒陪着。昨夜她们熬夜不久,所以起来的也相对较早。
见钟山起来,各自问早。小懒凑到钟山身边,悄悄地问昨天的情况,钟山只言片语地掩饰过去。他并不想让小懒知道太多,毕竟一个姑娘家,这发生的事情虽然在自己看来并不算恐怖,但是对于小懒这样的小女孩就不一样了,若是产生了心理阴影那便很是不好了。
众人相继起床,在院子里溜达着。
村里开始变得有些热闹起来,门口时不时有行人经过。
待洗漱完毕,吃罢早饭。钟山等人便围着饭桌商量起当天要做的事情来,但是说实话,商量还主要是钟山和年华的事。浆糊才懒的管那些,只要钟山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老懒更是没有主意,只是一旁静静地听着,偶然插上两句话。
商量过后,当天的安排便已定了下来。先去张老二家,看看有什么异常,然后再去坟地,张老二死的第二天,便要开始准备棺材,挖坟了。只要挖坟,便一定会找风水先生,至于会不会还找那个给张爷改坟地的那个先生,这可不好说,若还是他的话,便可能从中能发现什么,毕竟这村里出现这多事都是从他改了那坟地开始的。若是时间还宽裕。
众人又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老懒和钟山三人便朝张老二家走去。
张老二家门口比昨天人多了一些。老懒直接找了管事的过去,等着给自己安排任务。这村里若是有红白喜事,街坊邻居都会凑合帮助,有专门管事的,称为“总裁”,给每个人具体分工。
此时分工基本已结束。负责买棺材的,买纸车纸马纸人的,负责送信儿的(给别的村的亲戚送亡信儿),还有负责去挖坟坑的,烧火做饭的等等,老懒被安排在院子里帮着烧火做饭。
众人见钟山过来,都打着招呼。昨天一天,钟山可谓几乎是家喻户晓了,也都知道该喊他“钟先生”。
钟山等人进了屋里,张老大正好迎上他们,便准备将他们迎到外面说话,钟山忙道:“屋里说吧。”
张老大见钟山既然提出屋里说话,便只得将他们请到屋里。
今天是张老二死的第二天,一些近处的亲戚都已得知,纷纷前来吊唁,所以屋里时不时地传来哭声,所以很吵,这是张老大没打算让他们进屋的原因。
但是当钟山等人进了屋里,他才发现张老大是有道理的。两个屋里都是人,都是他家来吊唁的亲戚。
钟山看了看张老二的媳妇,发现她没有什么异常,除了那哭声比别人更加响亮。然后对张老大说:“咱们还是出去说吧。”
四个人来到南墙下。这里摆着一张方桌,上面有几个茶杯茶壶,想必是帮忙的人累了可以在这里休息下,喝喝茶水。
此时这里无人,四个人便坐了下来。
张老大率先开了口。“钟先生,我正有一事相求。”
“哦?什么事?”钟山纳闷,心想这张老大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老二这坟地的事儿。今天,帮忙的人该去打窝子了(打窝子,即挖坟坑),所以还请你们帮着参谋一下,我们不懂这,你们是行家。”老大说道。
“我们哪行?你不是有恁强的一个先生哩?”年华一旁捋着胡须,眼睛瞅着天。
张老大见这个猥琐老头似是不好说话,不由得面露尴尬。忽然想起昨天田医生在救治李光棍的时候,老三顶撞了他,所以心道,该不会是这老头在这里等着自己了吧?
张老大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钟山。
经过这一天多的了解,钟山知道年华可不是那么小心眼儿人,更像是一个世外高人,虽然不言不语,长得猥琐,穿得邋遢。他刚才说那话定是有道理的。所以钟山也问道:“为什么不找以前看风水的先生呢?如果一直找人家,再突然换人,那以后再接触就不好看了吧?”
张老大叹了口气,说道:“那人已不给俺们看了。不是没请他,到那一请,人家一问来历,直接回绝了。这不,派去的人回来将经过和我一五一十地说了,我开始还以为是由于上次收了我家不少钱,知道我家富裕些,这个时候正好借机在捞点儿好处呢,便让人又提着点心,带着一百块钱去的。可是到那,人家干脆连门都不让进了,说多少钱都不给看,我们的人只好灰溜溜地回来了。”
钟山和年华相互看了一眼,心里各自揣摩着原因。
想必那先生当时图那些钱,但是事后良心不安了?还是有别的问题,让他不敢再看了?
钟山慢慢地说道:“看来有必要和这先生见个面,了解一下情况呀。”
“听说自从咱的人第二次去,那先生便闭门谢客了,开始谁也不见了。所以,你要去见他的话,恐怕有些难处吧。”老大道。
“难处?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已,不为,则易者亦难矣。想我年老道还没怵头的事儿呢,恁事儿就交给我去办。”年华瞪着眼说道,不过即使再瞪,他那小眯缝眼也像是睁不开一样。
“那人住哪里?叫什么?”钟山问。
“李大安,平时人们都喊他***。离这不远,我找个人带你们去吧。”张老大答道。
老大说着,便朝院子一边叼着烟卷抽烟的一个老爷们儿打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