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摇了摇头,“你先前的做法我是赞同的,若是有好办法,我怎么又会赞同你嘛?”
钟山只好又叹了一声。
老懒一旁急了,说道:“这样的话,那小懒她娘……她的身体已是这么虚弱了。"
钟山也跟着说:“我现在也是担心这个问题,所以才顾虑重重,不敢动手的。”
年华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盯着小懒娘的身体,忽然说道:“有了。我们都想复杂了,复杂了。”
其他人皆是一愣,“什么?”
年华捋了捋没几根的下巴胡须,重新恢复他那猥琐的笑容。
钟山忙道:“我说天华真人,您别卖关子了行吗?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办法赶紧说。”
“嘿嘿,高大上的办法咱们用不上,那不妨就用个土法子试试,如果成功了更好,若是不成功,也对她没什么大的伤害。”年华说。
“土法子?我用过了呀。”钟山说道。
“嘿嘿,那再用一次如何?”年华说罢,便让老懒出去弄个水碗,然后拿一双在家谱前面上供用的筷子。
钟山先是疑惑不解,当水碗端上来,年华拿起筷子的时候,顿时明白过来。不禁一拍大腿,“真是,这个方法我怎么忘记了呢!”
原来,年华说的这个办法便是民间取鬼之法。很简单的办法,便是用平日上供的筷子在清水里蘸湿,然后手持筷子,开始夹住被上身之人的食指。传言,这样的办法屡试不爽,上身的鬼魂往往受不了疼痛而求饶,而本人因为阳气还够,所以没事。
但是钟山心里又有疑虑。一则是这被上身时间太长,小懒的母亲还能不能承受,二则便是,这筷子的问题了,既然是给祖宗上供的,用它来驱鬼,其实就是借助祖宗的力量来达到这个目的,可是,小懒的奶奶本也是家谱上的人,这样做,无异于让他们自相残杀,这样的情况钟山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心存顾虑。
钟山虽这样想着,但是却并没有说出来。他知道此时这貌似是一个最好的办法了。
年华对钟山说:“你烧一道符吧,不然我怕这鬼魂在人体内待太久了,适应了活人的身体,忘记了自己回家的路。你烧个性魂符便可。”
钟山应诺,然后重新画了一道“醒魂符”。这符就是专给迷糊的鬼魂指路所用的,平时很少有人会用到,钟山更是少用,因为他只要见到恶鬼便是消灭,见到善鬼一般都是用藏魂瓶来对付的。钟山毕竟刚刚和这年华老道接触,虽是信任,但是毕竟还不完全了解底细,想了想还是不外露的好,只要小懒父女不说,便没人知道。
待灵符晾干,钟山示意年华已准备妥当,然后将灵符点燃,在小懒母亲前面绕了一圈。
年华开始动手,只见他手持竹筷,在水里一沾,然后嘴里开始念念有词,然后突然夹住了小懒母亲的食指。
小懒母亲"嗷"地一声坐了起来,脸上表情很是痛苦,蹬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年华。
年华也不看她,只是继续夹着,手下暗暗使劲儿。
说也奇怪,小懒母亲虽然喊得很是痛苦,可是手却丝毫动弹不得。
小懒和父亲抱在一起,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既是害怕,又是心疼。小懒哭着喊着妈,小懒父亲不知道此时这痛苦的嚎叫是谁发出来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喊娘,还是该喊媳妇了,只是抱着小懒,一脸焦急地盯着小懒母亲。
忽然,小懒母亲说话了,嗓门老大:“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伙同外人来对付我呀!”声音却是小懒***。
老懒顿时哭道:“娘呀,这不是对付你呀,是你不该继续呆着了。你想要什么,你也不说,你上了你儿媳妇的身,这不光是折磨她呀,您这是折磨我呀,你是想让你儿没媳妇,让你孙女没了娘呀。娘唉,你不能这样做呀!”
老懒哭的眼泪鼻涕俱下。
小懒母亲此时还想说话,可是已疼得发不出声音来。
“老太太,有啥心事,你就该直接和你儿子要求,我看你儿子孙女不是不孝之人,恁折磨你的儿孙,这可不是有德行的老人该做的事儿。亏你儿孙每年上供都祭奠你,不外乎就是期盼祖宗能保佑后代平平安安的吗?可是你吃着祭祀,却做了什么事呢?”年华手里丝毫没松,嘴里却试图劝说她。
人往往便是这样,越是熟悉亲近的人说你的时候,你越是听不进去,相反,却更容易倾听一个陌生人的倾诉和劝说。小懒的奶奶便是如此。
此时,小懒的母亲身体倒是安静下来。
众人都感到气氛在微微地变化。
小懒母亲说道:“好吧,我走。但是,我的家被他张老汉的家给挡了,你们要去看看。”
钟山心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然后说道:"奶奶,这你尽管放心,我们一定帮你把这事做好,您放心地回去吧。同时,我还要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满脸是血地吓唬自己的孙女?”
“我……唉,我只是让家人有所预感,事情再不解决,便可能有血光之灾了。”小懒母亲说道。
钟山点了点头,“好的,我们明白了,您放心的走吧,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话音刚落,众人只听得一声沉沉地叹息,然后再无任何声音,小懒的母亲脑袋也顿时耷拉下来。
年华此时才将筷子松开。老懒也忙过去,将媳妇扶住,慢慢地放躺在炕上,然后一脸焦急,看看年华,又看看钟山,希望能得到好的消息。
钟山明白他的意思,说道:“阿姨身体太虚弱了,现在终于可以让她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年华也站起来,将水碗和筷子收到一边,说道:“熬点儿粥给你媳妇喝,没事了。”然后看看钟山,“还不错,比较顺利。"
“您真是前辈,若不是您提醒,我都想不起这个办法来。实在惭愧……”钟山说道。
“钟叔,现在小懒她奶奶走了?”浆糊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此时见众人都轻松下来,方才问道。
钟山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下午好好休息,晚上我们要出去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