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懒忙迎了上去,"爸,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小懒父亲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引荐身后跟着的两位。
“钟先生,这是乡里的医生,田医生。”小懒父亲指着身边背着药箱的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说道,然后又指着另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这位是……咦,你叫什么来着?”
钟山本就纳闷,让他去找医生,怎么还带回个道士来,看这模样既邋遢还猥琐,此时见小懒父亲竟然还不知道这道士叫什么,更是疑惑。
谁料这猥琐道士倒也丝毫没有难堪尴尬之意,径直往前走了两步,单手施礼,“贫道道号天华真人,俗家姓年,你们也可以喊我年华道士。当然了,道上的朋友都喊我老年,你们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钟山虽这年华道士很是邋遢,从刚才短短的一句话,却发现这人似是个放荡不羁之人,不免好奇地问道:“敢问道长从何处来,到这里又为何事?"
小懒父亲一边支着车子,一边说道:"老道,你赶紧好好解释下到底怎么回事?问你,你说到了这自然会说,现在也到了,你赶紧说吧,说完赶紧走。”
钟山心里暗暗生疑,敢情这老道是不请自来的呀?那这当必有蹊跷了。忙回头让浆糊去搬了几个马扎到了院子里,请大家落座休息一下,此时他倒是像个户主一样。
其实,他是想弄清这老道的身份,既然是不请自来,有兼有几分性格,说不定是个世外高人也是没准,但是屋里毕竟有个鬼上身的,若这老道心怀歹意,进了屋里,若是对小懒母亲不利,岂不是酿成大错?此时外面天也暖和,索性在院子你搞清楚最好。
老道捋了捋下巴本就不多的几根花白胡须,然后幽幽地说道:“老夫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是打抱不平了这么多年,可谓是见惯人间不平事,阅尽天下鬼和神。若不是在路上遇到你,别人拉我来,我也断不会来的。可是,你身上明显带有鬼气,老夫岂可袖手旁观?”
这年华老道此言一出,钟山顿时坐直了身子。
这老道有来头!钟山心道。
此时那田医生在一旁很是不屑地表情,根本不愿意看这年华老道一眼。
钟山看在眼里,目光投向小懒父亲。
小懒父亲顿时满脸尴尬之色,有些不好意思,或许是认为自己无端带来一个野道士的缘故吧。不过钟山从他的眼神里还是能隐隐看出一点儿他对这老道并不是特排斥。
钟山明白,毕竟小懒母亲此时鬼上身是被钟山肯定的了,而多找一个这样的人,或许解决的问题把我更大一些。不过看这田医生的表情,不难猜出,他可能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或者在路上和这道士发生了一些冲突。
钟山不动声色,继续问年华:“道长,你说他有鬼气,这话从何而来?"
老道揉了揉鼻子,然后食指伸进鼻孔,抠了抠,一大块鼻屎被抠了出来,然后拇指食指一起揉搓了一下,才丢到地上。
这一举动看得众人都是恶心不已,小懒干脆躲得远远的。
“嘿嘿,小兄弟,我莫非说的不对?”年华老道忽然说道。
钟山愣住了。听这老道口气,貌似他知道自己的底细,所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哈哈哈哈……小兄弟,看你骨骼清奇,定非凡人呀。”老道见钟山不语,哈哈笑了几声,继续说道。
钟山身体欠了欠,然后说道:“道长谬赞了。”
田医生此时找已是不耐烦,对小懒父亲说道:“老懒,你说的病人了,咱们抓紧时间去看看。”
原来小懒的父亲叫老懒。钟山听到这个称呼,差点没有笑出来。这一家子,老懒,小懒……
“好,咱们现在就去。”老懒站起来,看向钟山。
“走,我带你们去。”钟山说着,眼睛瞟了一眼年华老道。
这老道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稀稀疏疏的胡子顿时被裂开的嘴翘起来,嘴里露出几颗大黄牙,门牙还掉了一颗。
见钟山带着众人出去,他也随着跟了出去。
“小懒你在家照顾你娘,我一会儿就回来。”老懒说道。
“哦……”小懒虽是万般不乐意,但是毕竟家里没人不行,所以还是留下了。
其实,老懒更顾虑的是,那么一个老光棍子,烂得是裆里,小懒这么一个丫头怎么可以去看那。
钟山和老懒在前面走,田医生在中间,浆糊和年华在后面。
钟上悄悄地问:"这年华老道怎么回事?还有,这田医生貌似很不高兴。”
“唉,别提了。我这不是骑着车子去乡里找医生去嘛,找到这田医生之后,就骑着车子驮着他往回赶。谁料,刚出乡里,就遇到了这个道士,让着路不让走。我问干什么?要饭不去家里要,在路上要谁会有啊?可是毕竟是为了赶时间,我只好给了他几毛钱。谁知道,这人竟然手都不伸,我就急了,这几毛钱都能吃两顿饭了,就没给他好脸色,就差一点儿就要骂了。”老懒说道。
“然后呢?”钟山问道,回头看了看。田医生依旧一脸的不高兴,而年华竟和浆糊俩人有说有笑。
“然后,他就是说了一句话,我便不能拒绝了。他说你浑身的鬼气,还不让我去你家帮帮你?”老懒答道。
“嗯。”钟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问他我身上哪来的鬼气?他说到了你家我自然会告诉你。”
“所以你就让他跟着了。”钟山说。
“是呀,可是这么一来,田医生不乐意了。本来我是驮着他的嘛,这么一来,老道让我也没法骑车子了,三个人只能推着车子步行回来。一路上田医生说了这老道好几次。”老懒道。
“说什么?”
“不外乎就是都什么年代了,还宣扬封建迷什么的,破四旧的时候咋没把你给一并破了等等,说的话说实话,都有点儿尖酸刻薄……”老懒压低声音,在钟山耳边说道,生怕后面的田医生听到。
钟山不语,心道,若是我得罪了他,岂不是也是如此?这田医生若是知道自己也是道门中人,会不会也是这样一番挖苦鄙视?
几个人走了片刻,便来到了村子党支部。此时,天色已是中午,但是却见党支部外面黑压压一群人,都神色焦急地来回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