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声含含糊糊地说道:“干嘛啊,这大半夜的你捅咕我干什么?睡觉!”
这男声结束,然后传来一声长长的男人呵欠声音。
“我真的听到有人喊你名字呢!”女声又说。
“这大半夜的,谁不睡觉有毛病喊我?你睡糊涂了吧!”男声没气地说。
那女声音没有说话,而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又低声似是自言自语道:“我真的听错了?”
“赶紧睡吧。”男声含混地说着。
小七知道这是张老二和他媳妇。待没了声音,他又开始喊了起来:
“老二……老二……”
张老二和媳妇一起“腾”地一下都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然后互相看着。“是有人!”
张老二刚要开口答应,忽然被媳妇将嘴捂住:“不要命了!你没听说夜半叫名人不应吗?这声音这么阴森森地,兴许是不干净的东西吧?你要是答应了,就把你勾走了!”
张老二媳妇说的有板有眼,头头是道,直说得张老二浑身冒汗。
“老二……老二呀,开门呀……”小七见目的已初步实现,继续喊道。
“你……你……你是谁?”张老二声音颤抖着说。
此时,这二人可是坐在炕上,这声音可是真真切切地传到耳朵里。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而他们心里定是有鬼,不然不可能吓成这样。
小七心里一笑,然后继续喊着:“老二呀,老二,我好冷呀,快开门让我进去呀。”
“你……你到底是谁呀!”张老二的媳妇也忍不住喊了一声儿,但是声音早已吓得变了声儿。
“你们这不孝顺的东西,害我在地下受寒冰之苦,这是要冻死你爹呀。”小七故意装出很痛苦的声音。
“你……你是爹?”张老二哆哆嗦嗦地问道,“爹,你怎么了回来了?”说着就要下炕去开门。
媳妇一把将他拽住,“爹已死了!你去干什么?!”
张老二差点儿没从炕上跌下去,然后轻轻地爬到出窗户这,掀开一点点的窗帘。此时虽然没有月光,但是院子里毕竟比屋里要亮堂一些,此时二人也不敢开灯。
借着月光,张老二看到窗外果然站立着一个人,看轮廓果然和父亲一般无二,而且那衣服也是一样。
张老二吓得面失血色,拉着媳妇的胳膊慌忙跪在炕上,直磕头。“爹呀,你咋回来了呢?是缺钱还是缺别的了?你拖个梦就行,儿就烧给你,不用您老亲自跑一趟的……”
“托梦?我都快被冻死了,还托梦?我再不亲自回来,你们都要遭受万劫不复的灾难。"小七故意将语速放缓,语气变得很气氛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呀,爹?”张老二说道。
“还不是你们干的好事?我一辈子光明磊落,没干过什么什么缺德的事呀,可是你么,你们在我死后干了什么?!侵占人家阴宅啊,还蓄意破坏人家风水,这是你们干的吧?"小七说道。
“这……爹呀,这是俺们哥仨商量着干的,还不是考虑咱家没有一个有读书有出息的吗?不然我们也不想干这个事呀。这也是为了光宗耀祖不是?"
“光宗耀祖?你的祖宗都让你把脸丢尽了!子不教,父之过。你们造得孽,我在下面替你们尝,不光这样,你们死了也得继续遭这个罪!”小七声音提高了许多。
“爹呀,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干这样的事儿,这都是老三和大哥的主意呀,我当初还要阻止他们的,他们就是不听呀。爹,我明天不管他们,我明天就立刻去您的坟地帮你改过来。我就说不能这样吧,他们还不信!这下好了,害您受这么大的罪。儿子和媳妇不孝顺呀。爹,您去找找我大哥和老三去说说他们吧,我都记住了。”张老二倒是也聪明,把责任推个一干二净,不过这话说的自己都心虚的不行。
“我可告诉你,好好做事,好好做人,不然下回回来的可不是我了,而是黑白无常直接带你走了!”小七道。
小七心想,这张老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能养出一个这样没出息的儿子。
“您放心吧,爹呀。儿一定照办,明天一大早就去把坟改过来。你放心地去吧,您儿媳妇在家,我就不方便让进进屋了。”张老二声音打着颤儿。
“好,那我可走了。你要好自为之。”小七道。
大约过了半分钟,张老二见没了声音,才将窗帘再悄悄地掀起一个角,偷偷地往外看,见父亲的正以蹒跚的背景朝外走去,那走路的姿势十分怪异,而且径直地从院门出去的。
“你晚上闩门了吗”老二问媳妇。
“当然闩了,我记得很清楚。"媳妇强调。
“看来爹是真的回来了,这门都打开了。”老二说道。见父亲走出院子外,才似一摊烂泥一样瘫坐在炕上,浑身汗如雨下。
媳妇也没好到哪里去,裹着被子浑身打着哆嗦。
片刻过后,二人才缓过一儿劲儿来。媳妇长舒了一口气,“哎呀娘唉,可吓死我了。还多亏你聪明,三言两语就把他支到老大和老三家去了。"
“唉,这下他两家也难过了。你说,咱爹这坟地,咱们改不改?”老二问。
“咋,你还不想改?!我可告诉你,你可好好听他的话吧,这是老爷子提前回来给你报信儿呢,没听他说,下回就是黑白无常来抓人了吗?这是咱爹疼你,回来先告诉的你。你在不听话,要是出了事儿,我们成了孤儿寡母可怎么办?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我带着孩子立马改嫁!想我这模样儿,我还不信找不到个比你好的。”老二的媳妇说道。
“你这死媳妇说什么呢?改嫁?你改嫁我就魔死你!”老二明显生气道。
“我这是让你听老爷子的话呢!你还真想死呀?”老二媳妇说道。
“好好好,听话。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改坟地,赶在他俩前面,没准咱爹还能记我一功呢……唉,一点儿困意都没了,你刚说我真想死?我现在真的想死了,想死在你身上……”老二说完,屋里便传来女人的荡声。
不消片刻,屋里便隐隐传来男女之声音,被躲在门洞里静静地听着的浆糊听了个一清二楚,顿时脸红到脖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