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听我慢慢给你解释。”钟山见小懒急了,心里顿时有些慌乱,忙说道。
“能不急?你有什么事直接说不行?还一个劲儿地问,问,问,我要是都知道,我还用你干什么,我早把我奶奶从我妈身上拽下来了。”小懒怒道。
“呃……好吧。”钟山真是哑口无言,这丫头虽然外表很是俊俏,可肚子里满是火,一点就着。“咱们进村的时候,我不是看了那座新坟了嘛,那座坟地可是对你***坟有影响,更准确地说,是对你家有影响。"
“什么?”小懒分明是不相信钟山所言,在她眼里,人死了就是死了,一座坟地能有什么影响?
“那座新坟冲了你家的风水。”钟山低声说道。
“嘁……”小懒一脸不屑,“一座坟就能影响风水?那周总理的骨灰还撒在大海里呢。**的遗体还停留在纪念堂呢,那么多革命先烈都葬在八宝山呢,怎么也没人提风水一说?”
钟山让小懒说得有些无奈,“既然你不信,干嘛还相信中邪?”
“我……”小懒顿时哑口无言。
钟山见小懒脸上露出窘态,只好话锋一转,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我让你母亲从炕上坐起来的时候,窗外的那几个大汉?”
“注意到了,别提他们,都是看热闹的主儿。”提到这个,小懒也是有些生气。
“不不不,还真得提一个人,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你喊他二叔的那个。”钟山忙说。
“嗯,你……你是说他……”小懒顿生疑惑,然后压低声音问。
“是的,他有问题。”
“有问题?我妈被上身,能鬼有问题吧,和活人能有什么问题?”
“你没注意他那表情,别人都在议论纷纷,只有他趴在窗台上仔细地看着里面,你母亲不说话倒下之后,我估计没有继续喊起来,赶紧收了,而是要看看这个所谓的二叔什么表现。果然,他嘴角微微一笑,然后走了。看来是他担心的问题没有暴露。”钟山分析道。
“他担心的问题?”小懒重复了刚才的话。
“没错,不然他不会那种神态。你说的那个是张爷的新坟,那个张爷和他是什么关系?”钟山问道。
“张爷是这个二叔的父亲啊。”小懒答道。
“好了,事情到这里弄明白了。”钟山似是自言自语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呢,真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小懒一旁说着,很是无聊的样子。
“容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去解决这件事情。”钟山说道。
其实,也是张小懒太没过大脑,钟山已有所提示,但是小懒还是没往那边想。换做另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或许早已猜到怎么回事了。
此时,小懒的奶奶为什么会上小懒母亲的身,理由钟山已基本明白了。原因很简单,就是小懒家被欺负了。
正在此时,小懒的父亲喊他们二人赶紧进屋吃饭。小懒的父亲先是盛了一碗,放都一旁凉一凉,然后又给大家纷纷盛好。熬的菜粥,粥里放了盐和青菜,油,喝起来香香的,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席间,小懒父亲问起如何驱邪之事,钟山说驱邪容易,善后才最关键,且等自己安排吧。
钟山本想把事实告诉小懒父亲,可是考虑到他以后还得在这村里生活,总需要个良好的外部环境,所以闭了嘴。
小懒父亲试了试最先盛出来的那碗粥,发觉温度已可以接受,然后一只手端着,一手见小懒母亲的头垫高,小懒很配合地过去将汤匙舀了一勺汤,递到母亲嘴边。
此时小懒的母亲嘴巴和眼睛都是紧闭的,又怎么可能去吃。只见那汤灌到嘴里,又沿着嘴角流了出来,一点儿不进。
小懒父亲将碗放到一边,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朝钟山和浆糊勉强一笑:“这都一个多月了,一直这样,只能时不时给她输些淡盐水、葡萄糖什么的,补充营养。”
钟山点了点头,此时浆糊正呼啦哗啦地自己喝着汤,哪里顾得上理这话。
小懒将汤匙放到碗里,眼泪也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钟山见此情景,说道:“你们的办法不对,此时阿姨是得了撞客,鬼上身,你给她吃东西,得根据鬼的习性,鬼善食香烛,夹生饭的。你给他全熟的饭她自然不吃。”
小懒和父亲看向钟山,似是发现了救星一般。小懒父亲问道:“那该怎么办?这一个大活人,我总不能给她喂蜡烛、夹生饭呀?”
“这我明白,容我想个办法。”钟山一边说着,一边凝眉深思起来。
“哎呀,那你快点想呀。"小懒一旁也是催促,别父亲连忙制止,“别这么没礼貌。”
小懒极不情愿地“哦”了一声,安静下来。
浆糊稀里哗啦地自顾自地喝着菜汤,对他们的对话可以说基本没有在意。此时已是喝道了第四碗,照这个节奏下去,别人怕是没吃多少,就都被他干掉了。
钟山这个时候也不好发脾气,只是低声提醒浆糊:“你吃东西慢点,没人和你抢,你看小懒和叔叔都还没吃呢,你别一管不顾的。”钟山说完,朝小懒父亲尴尬一笑。
“不妨不妨,能吃是福,不够我再去做。”小懒的父亲连忙摆着手说。
浆糊吃的正香,哪里听得进去钟山这话。从家里出来到现在,这么久了,浆糊感觉就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于是头也不抬说道:“你不吃,还不让别人吃呀?”
钟山正要发火,忽然,心里灵机一动,转身看了看炕上躺着的小懒母亲。然后笑了笑,对着小懒母亲说道:“你不吃,还不让别人吃呀?难怪你婆婆骂你不孝顺。”
小懒和父亲听到浆糊这话,忽然愣住了。
小懒更是大怒,扯开嗓子就骂:“你什么意思呀?吃着我家的,还指责我妈,你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妈不孝顺!”
浆糊被吓了一跳,碗没拿稳,咣当一下掉到桌子上面,撒了一半。
钟山回头看着小懒,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