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转眼间离开天官村已是三日有余,因为天气暖和的缘故,又加之山间没拦到车,钟山和浆糊一路之上,边等车边走。
太阳很暖,钟山和浆糊此时也是异常轻松,一是卸下了厚重的冬装,换之一套薄薄的春衣,很是轻便,二则便是压在心底多日的疑问和恐惧一扫而空,三则便是这春风和畅,徜徉其中,很是舒爽。
但是在钟山脸上依稀还能看到些许愁云,他的眉间并无完全展开,或许知道这虽然是个结束,但恰恰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始,而这样的事情,未来还不知道要遇得到多少。
浆糊拎着那玉佩的系绳,在手里轮了一圈又一圈,嘴里不停地哼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歌儿,一蹦一跳,看到有蝴蝶飞过,还饶有兴致地过去扑去,却因为体型笨重,要么没到,蝴蝶便已飞走,要么便是蝴蝶倒被抓住了,但是打开一看已经死了,被他捏死,压死的。
钟山看着浆糊这二货样子,不禁一笑,脸上愁云渐开。悄悄走过去,朝跪在草丛里撅着屁股是浆糊就是轻轻一脚,浆糊“普通”一下头扎到草里,忙直起身来,跪在地上回过头来就骂,嘴里还叼着草。
钟山见浆糊嘴里叼着刚碰到地上吃到的草,脸上还挂着俩草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浆糊哪里肯饶,跳起来就追,二人一个跑,一个追,玩得不亦可乎。
忽然,浆糊大喊一声:“哎呀!”
钟山连忙停止脚步,忙问:“怎么了?”
“我的玉佩找不到了!”浆糊一脸焦急。
钟山也慌了神儿。那可是个宝贝,怎么说至少也是明朝的古董,几百年的老物件了,怎么能说丢就丢了。忙也慌张地沿着原路去找,可是那玉佩本是淡绿色,和草色差不多,又不到掌心那么大,这茫茫一片草丛,如何能轻易寻到。
钟山找了一会儿还没找到,不由得看着来时的路,一脸焦急,接连叹气。
“哈哈哈哈哈哈……”
身后传来浆糊夸张地笑声。
钟山顿时感觉不对劲儿,貌似自己被浆糊耍了,急忙回过头去,见浆糊果然手里拎着那块玉佩,在手里抡了两抡,脑袋两边拨楞着,一脸幸灾乐祸得意的笑。
“**,你耍我,还想不想活了?”钟山骂道,想不到这小子竟然也会撒谎了。
钟山骂着便追了上去,浆糊连忙跑掉,边跑边说:“哈哈,钟叔你太傻了,这么好的宝贝,我怎么可能丢了呢?”
浆糊这小子跑的很急,追了十几步,钟山见追不上便停下扶着膝盖休息,喘口气。
忽然,他停止了。
“浆糊,快别闹了,你听听。”钟山喊道。
浆糊便也在十几步开外停了下来,生怕钟山骗他过来抓住他,还不敢回来。
可是,两个人安静下来,确实有一个怪怪的声音传来。
浆糊走到钟山身边:“钟叔,好像是个人在哭?”钟山抬头看了看太阳,此时太阳已是临近中午,大约十一点左右的样子,又朝四周看了看,然后说道:“那声音在什么地方呢?”
“好像是那边儿吧?”浆糊指着不远处一个林子说道。
在不远处,大约也就几百米的距离,有片树林,树林并不是十分茂密,但是望去,却不见一个人影。
“走,过去看看。”钟山说。
浆糊“嗯”了一声,跟着钟山便朝那林子走去。
近了之后,钟山这才发现,这是一片白杨树林,夹杂着几棵柳树。而那声音已是越来越清晰,就在林子里面。
浆糊拉住钟山,悄悄说道:“钟叔,这人哭的咋这么奇怪呢,好像挺惨的,挺渗人的。”
“别瞎说八道,你听谁哭和唱歌一样好听了?”钟山瞪了浆糊一眼,“走,过去看看。”
林中并无小路,所幸并无荆棘,都是杂草,因为树荫的缘故,绿意比外面要少了很多。阳光透过不算茂密的枝叶投射到地面上,斑斑驳驳,像是一幅随意涂抹的油彩。
踏在杂草之上,能听到陈年枯草茎被踩断发出的刷刷声音,钟山在前,浆糊在后,循着那哭声走去。
越来越近,钟山发现这哭声并非来自于林中,林子另一边,是一条小河沟子,河并不宽,里面微微传来哗啦哗啦地流水声,想必这是山上的溪水流下来汇聚而成的。
钟山和浆糊忽视一下,快步穿过树林,朝那条小河边跑去。
果然,一个穿着白色青花上衣,黑裤子的女人正坐在河边哭泣。
浆糊说道:“钟叔,这女的身边也没人呀,在这里哭什么呢?”
钟山摇摇头,朝河对岸看去,但见那边不远处有一个村落,此时已近中午,村里有的房顶上已冒起了炊烟。那村子通往这河边有条蜿蜿蜒蜒的小路,在长满绿草地上兀自出来这么一道白练,倒是一幅极美的花卷。
只是,这女人哭的撕心裂肺,和这美景很不协调。
河边有座简易的石桥,说石桥也不合适,因为是用石墩木架的,说是木石桥倒是更为恰当。
再往四周看去,并没任何别样景色。
钟山和浆糊走到那女人身后。那女人哭的依旧伤心,似乎并没注意到二个人已来到她的身边,或者根本无心去看。
钟山一言不发地站在女人身后几米的距离,那女人面对着河。
浆糊忍不住了,“钟叔,她怎么还哭呀?”
浆糊的这句话将那女人的哭声打断,只见她猛然转过身来,看着钟山。
好一个美女胚子,只见这女人虽是一幅农家女打扮,衣着朴素,可是眉眼之间却是顾盼流芳,眼睛微微有些红肿,泪水挂在脸上,却丝毫不能掩盖她美女的本质,一条乌黑的大辫子,黢黑油亮,额前刘海,均匀的遮住半个额头,额下一双柳叶眉,弯月眼,鼻梁小巧挺,一只樱桃小口被牙齿半咬,配上白皙的偏圆的脸庞,虽眼神里带着怨气,却足足地将二人看傻了眼。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那女人盯着钟山和浆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