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由于一直坐着,钟山和浆糊看不出他有多高,此时他站了起来,竟然身材甚是魁梧,目测比浆糊还要高上一头。
这高度,足以让钟山和浆糊仰视,多亏离的稍远,才不至于仰着脖子去看。但是,无形的压力已经陡然产生。
钟山不由得暗暗将匕首攥紧了一些,心道:你要是有什么不轨,绝不给你动手的机会!
浆糊做出匕首前刺的动作,一边说道:“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少往我这边凑合,有什么话就站那说就行!”
显然,浆糊看到这个比自己还要高一头的壮汉,心里已微微有些发憷。若是在平日,遇到这样的人,他根本是连往心里都不会去的,上去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但是现在这可是个几百年的古墓里,而且是从棺材里出来的人,还穿着奇装异服,心里本就嘀咕,气势自然未打便已消了三分。
那人哪里会听浆糊的话,仍是“哈哈”一笑。
“小伙子,你怕了?”那人说道。
“怕?开玩笑!我,我什么时候怕过?想你浆糊爷爷可是杀过人,砍过鬼的,你是人是鬼,我都会像捏小鸡子一样把你打趴下的。识相的,你就站那!”浆糊还嘴硬,但是语气明显弱了一些。
“好吧,那我识相一些,站这不动好了。”那人回答。
钟山不禁纳闷:咦,这人怎么这么听浆糊的话?让他站,他竟然站住了?一边思考着,一边细细打量起这个人来。
由于离得近了许多,钟山此时已可以看清他的模样:一双剑眉之下,双目圆睁,似是闪着精光,两眉之间有道川字纹,长期思考的人容易在脸上留着这个痕迹,鼻梁高挺,可谓是悬胆之鼻,鼻下一张大口,不薄不厚,青须遮唇,一脸刚毅,不怒自威,不仅仅没有半分诡气,却还带着几分英气。
钟山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反复地看了好几遍这人。这人丝毫不带鬼气,尸气,可是要说人吧,他这身行头却又极其不合适的,身上明显是一身武将战袍。
钟山此时愈看疑虑愈大,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敢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你这小伙子打量了我半天,终于开了口了!哈哈……”此人继续爽朗地笑道。
钟山不知该笑还是该严肃,嘴角往上一扬,然后就迅速地恢复平静。他还没弄清这人是何来历,是敌是友,此时还不到松懈的时候。切莫不可大意!钟山心里暗道。
“你应该能猜到我的身份了吧?刚才你们不是在天官墓里看到我的名字了吗?”这人说道。
“天官墓?这不就是天官墓吗?还有,你说你的名字?莫非……你就是那四个守墓的将军不成?”钟山被问的一愣,同时记起了那四个人的名字,虽然那墓碑之上并未将他们说成将军,但是这人站在面前,不怒自威,自有一派将军气势,钟山便脱口,随心而出了。
“是的,天官墓呀,你们不是已进去过了吗?还有,我就是那上面写的四个武官之一,陆离,寇风,王不让,李敏堂,我们四个人一起为天官世代守护的,我是寇风。”这人说道。
钟山内心本已开始往这怀疑,可是这人身上却是一点儿尸气都没有,所以一直不敢肯定,此时经人家自己确认,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个人就是寇风!
“你……你……真的是守护天官是四大将军之一?”钟山还是心存疑虑,心道若是个活人骗我,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只是不知道若是活人,他是如何进来的吧。
“这还有假,我寇风何时撒谎过?”寇风拍着胸脯答道,胸前的鱼鳞锁子甲被自己拍的啪啪直响。
“如果你真是寇风,那你岂不是……死了得有几百年了?"钟山问。
“什么?你说我死了几百年了?那现在是大明哪一年?”寇风忙问。
“现在早就改朝换代了,已不是你们的封建社会。现在的中国叫做中华人民共和国,早是翻身农奴把歌唱,是社会主义国家了,人民当家做主。”浆糊一旁插嘴道。
寇风瞪大眼睛盯着浆糊,身体急往前两步,被浆糊立马喊住:“站住,你想干嘛?”
寇风这才停住脚步,然后幽幽地说道:“竟然改朝换代了?大明已亡了?唉,奸臣当道,这也是早晚的事呀……”言毕,竟伸手拭泪。
钟山和浆糊一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寇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寇……寇将军,你还没回到我的问题。既然你知道自己是陪葬的,那你自己会不知道自己死了这么多年?还有,其余的那位将军在何处?还有,天官呢?你一直在这墓穴里,并没有出现过,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曾经下去过?你说天官墓,那你这墓也是天官墓的一部分吧?”钟山又发挥了他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特长,一股脑地抛出好几个问题。
当然,钟山是感觉这自称寇风的人没有恶意,不然他是断不可能问这些问题的,而是早已准备暗下杀机。
“我死了?开玩笑,我若是死了还能和你们站在这里说话?我是活人!其他三位将军都在另外三个墓室之内呢,不过你们也算是幸运,来了我这,若是进了王不让那墓内,估计你们就不可能活着出去了。我知道你们不是恶人,所以才和你们客气相待,若是王不让,他可是对进入墓内的任何人都不放过的!”寇风说道。
寇风顿了顿,继续答道:“至于你们说的天官,其实你们已见到过了,他就是那个石碑!那个巨大的石碑就是我们世代守护的东西,既然我们是守墓者,进入墓室的人我们自然都知道,而且你们在下面弄了那么大的动静,我想帮,可是有心无力呢!那妖道将我们封的严实,谁也出不得墓门,只能干干着急,也多亏了天官是座石碑,也无人去破坏,所以我们也便不是十分着急。”
“你说,那天官是那石碑?这是怎么回事?”钟山已是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