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襄盯着他，颤抖着问：“四年前，你有没有……有没有去过伊亚？”
四年前……
听到这里，谭寅不由得闭了闭眼睛。
那是他此生最不愿提及的一个时间点。
那个时候，癌症夺去了母亲的生命。
担心会影响他准备毕业答辩，母亲央求父亲对他隐瞒了她的病情。
当他以优异的成绩从MS理工毕业正准备回国的时候，才得知母亲已故的消息。
母亲的音容笑貌犹在，却从此阴阳相隔。
不能怪父亲。
因为父亲爱她，胜过爱自己。她的话，就是圣旨。
谭寅不愿面对事实，选择了放逐自己。
浑浑噩噩地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不知道到底这样过了多久。
也不知道究竟去过多少地方。
但为免父亲担心，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父亲拍视频。
后来，父亲也给他传过来一个视频。
视频里，母亲笑得和蔼可亲：“寅儿，妈妈希望你活成自己理想的样子。不要过早把谭家的责任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寅儿，不要怪你父亲对你的隐瞒。那是因为我们都爱你。
“我走之后，你父亲一个人会很孤单。代我爱他。”
不想看到母亲失望。谭寅回来了。
他要像母亲说的那样，活成自己理想的样子。
他用一年的时间，组建了TY战队。
并一炮而红，拿下了当年的CPS总冠军。甚至蝉联了三连冠。
想到这里，谭寅笑了，心里却是苦的：所以你看，我们怎么可能在四年前见过？
尽管不想做别人的替身，但是目前看来，他似乎别无他法可以靠近她。
所以，暂且不管她说的是什么地方。他对邱襄说：“嗯，去过。”
犹在震惊中的邱襄，听到这个答案惊喜交加。
自然忽略了谭寅语气里淡淡的苦涩。
“那你……”邱襄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少女羞涩，“你还记得……”
谭寅勾唇一笑：“那时候心情不太好，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邱襄接口道：“嗯，你那个时候看起来确实挺忧郁……”就好像失恋了一样。
谭寅突然逼近她，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怎么，你那时候就看上我了？”
原本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很近。
这下，只要他一低头，就能吻上她的唇。
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鼻尖，痒痒的。连她的心也跟着痒痒的。
邱襄羞得面红耳赤。不由得把脸转向了旁边。
谭寅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逼得她和自己视线相对。
他笑得一脸邪佞：“要不要考虑看看，当我的女朋友？”
他这一笑，很好地掩饰了心底的情绪：那个时候，她和那个人到底经历过一些怎样的刻骨铭心？以至于让她对他一见倾心甚至铭记至今？
邱襄紧咬住下唇，不敢看他。而是死死地盯着他左耳垂的耳钉。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不抗拒这个提议。
明明应该高兴的。但谭寅就是高兴不起来。
惊艳了她的时光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与自己很相似的人。
这种认知，让谭寅心底的醋意和怒意都在翻涌。
如果他早一点遇见她，他是不是就能够代替那个人，既活在她的记忆里，也活在她的视线里？
他多想告诉她：你那个时候毕竟还小，也许那并不是爱呢？
但最终，他只淡淡地说了句：“你现在这个样子，让人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