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声嘶力竭:“只要列车时速低于500公里,炸弹就会爆炸。
如今距离抵达帝都还有三个小时,联合政府不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就炸了帝都!
想让我们死,那就让帝都陪葬!”
列车长的心狠狠沉下去。
不让开辟极地城池??
这种关乎全人类未来战略的事情你劫持我一个小小的悬浮列车有何用?
还想要炸了帝都,联合政府真听见这要求,只怕立刻就要拦截列车减速,管你们爆炸在什么地方!
但是很明显这些话不能说出来,列车长强行忽视自己鬓角的汗水,控制声音冷静:
“不管什么诉求,我们都可以谈。但你应该也清楚,这些事情我并不能做主。
你屏蔽了列车的通讯系统,我如何向联合政府汇报这里的情况,并且帮你们和上面协商呢?”
歹徒转身和同伴询问了什么,随即大怒吼道:“我们什么时候屏蔽什么狗屁系统!安界的神感设备就从来没有好用过!你们拒绝协商,大家就同归于尽!!”
列车长头都大了。
没有屏蔽?
可是列车现在确确实实无法对外联络啊!
再说列车的通讯系统一直只是无线短波的方式,从未使用过神感装置啊!
他根本不知道问题出现在了哪里!
他不知道,启明却已经很清楚。
这个列车上,有元武者。
等级不低的元武者。
中段境,放在哪都应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听那群歹徒的意思,他们只不过是燕山附近的普通百姓。
虽然端着枪,却敢在面对自己人的时候手指直接虚放在扳机上,简直兵家大忌。
面对敌人还敢回头暴露背后,也确实没有半点元力在身。很明显就是普通人。
可普通人,哪来的单兵激光枪,哪来的高爆炸药,哪来的中段境元武者?
很明显,这群人只不过是被利用的刀,但是后面,还有持刀的人。
比如那个中段境的元武者。
启明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第五车厢。
第六车厢作为唯一知道列车被劫持真相的地方,里面的乘客早已乌泱泱挤在一起混乱不堪。
启明身上还穿着和夏侯天一起去皇朝时候买的西装,目不斜视穿过人群,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是,在靠近第六车厢末尾的地方,启明拔出了刀。
星落已断,配上断刀鞘,即使挎在腰间也不会很突兀。启明悄无声息的拔刀,调动元力,发动神威,捅进一个男人的心口。
同样是他非常擅长的低调杀人的手法,断裂的动脉将血液喷溅整个肺部。
男人刚刚调动起来的满身元力瞬间溃散,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双眼怒睁,窒息而痉挛,痛苦的倒在地上。
启明顺手将他拖到车厢连接处,拿出他藏在身后背包里发射着强烈干扰电波的装置。
虽然不懂是什么……但是敲碎还是很简单的。
料理了屏蔽装置,启明流转元力,趁乱敲开连接处的窗户。高达500公里每小时的时速裹挟着狂风呼啸而来,早有准备的启明竟然还被吹了个趔趄。
重新稳住元力,启明双手一搭,翻上车顶。
悬浮列车的速度太快,启明不得不将元力透体而出,包裹在身体外面,才能不被强大的气流干扰。
在一段境的战力对比轮廓,二段境的危险虚影,三段境的三维地图构建,四段境的射击瞄准光标之外,启明的神威再次有了新的变化。
这是他全新突破之后新发现的神威表现形式,元力在皮肤表层形成外衣一般的包裹,尽可能避免环境的影响。
贴着列车顶,启明仿佛蜘蛛侠一样,来到第四车厢的顶部。
三维地图构建,这车厢之中乘客75人,歹徒6人。
其中两个正抓着几个乘客挡在前面、在车厢门口和列车长对峙,让安全员的武器不敢轻易开火。
两人正看守前后两个高爆炸药,另外有两人端着枪威慑挤在车厢另一端的乘客。
地上已经躺着几具尸体,很明显,刚刚有所反抗的乘客已经被处决,这也正是那几阵尖叫的来源。
在启明的视野里,那两个炸药的轮廓仍然呈现出绿色,说明它并没有处于即将引爆的状态。
但是如果他直接下去,第一时间只能干掉两侧的一人,难以保证另一人是否会走极端。
正犹豫,列车长的声音再次从门口传来。
“请你们不要冲动,我个人非常理解你们的情绪,也完全支持你们的诉求。毕竟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家成为战场。
请你们相信我,我已经将诸位的诉求上报,我会尽力帮助你们从中斡旋。但前提是这节列车不能出事,不然万事皆休。
我会死,列车上乘客会死,你们也会死,你们的亲人、朋友、家人,同样免除不了战乱纷争,这没有任何意义。”
为首的歹徒当即红了眼眶:“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反正都是要死,我死也拉你们垫背!我们的血会向联合政府发出抗议!”
“你们真的觉得抗议会有用吗?若是有用你们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么?
如今三大势力四大集团把持联合政府的决策,他们真的在意底层人的死活么?”
后面的乘务人员简直要疯了,他们的列车长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你可是政府的人!
就算事实如此,这些话也说不得啊!
可列车长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他必须要先取得这些人的信任:
“你与列车玉石俱焚,多少人无辜惨死,除了亲者痛仇者快又有何意义?
你回头看看身后被劫持的百姓,他们也有父母,也有孩子,也是和你一样无辜的普通人呀!”
列车长一边说一边举着双手向前走,跨越两个车厢的连接处,靠近第四车厢。
“你手里的姑娘已经被你勒痛了,你先放开她,我们好好谈,好不好?”
为首那人眼眶通红,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确实不是丧心病狂的歹徒,只不过被人怂恿至此。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谁又能说可恨之人就不可怜。
不管怎么说,他的家确实没有了。因为一座崭新的极地城池的建设,他世世代代生存的家园即将沦为战场。
既然他的亲友族人都要无辜受累,他又管什么天下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