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亮了,拓跋鸿煊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出山洞,静静地看了湖水一会儿。静心凝神,拓跋鸿煊抬脚快速地走上湖面,湖面在他的脚下也瞬间变成镜面,静止不动,也能在他离开后恢复如初。岸边,了然子频频地点头,笑着看向他。当拓跋鸿煊走上岸时,了然子笑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拓跋鸿煊忙拱手,鞠躬道:“多谢前辈教导!”
了然子哈哈一笑,说道:“老夫可没有手把手地教你呀!尊主,果然天资聪慧,心地纯净!只要能多加训练,便可在湖面上悠然自得了”。
拓跋鸿煊再次拜谢了然子,了然子也不拒绝,带着他又走向一片树林。只见,了然子一晃不见了,而在林中却出现许多了然子,分别对拓跋鸿煊笑道:“尊主,还不随老夫来!”,随后,所有的身影都消失不见,唯留拓跋鸿煊一个人诧异地站在原地。此时,只听了然子的声音说道:“尊主,万事万物最终皆是空,愿你能在明日辰时走出这里”。
了然子的话音一落,拓跋鸿煊的周围顿时变化了,茂密的树林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紫霄宫美丽的荷花池,自己的母亲笑盈盈地招呼着自己道:“傻孩子,愣着干嘛,快来帮娘把这些莲子抬上来,你爹还等着咱们吃饭呢!”。拓跋鸿煊愣住了,又连忙上前将两捆莲子提上岸,周围的侍女笑嘻嘻地和玉雪莲说道:“夫人,你看少主怎么今天傻乎乎地,是不是因为要和司徒姑娘成亲,所以乐坏了!”。
玉雪莲也笑看着拓跋鸿煊,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笑道:“傻孩子,有这么开心吗?都开心傻了!”
拓跋鸿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玉雪莲和侍女们笑弯了腰,一个侍女捂着肚子笑道:“夫人,您看,少主真乐傻了”。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突然说道:“你们这是乐什么呀?怎么一个个看着煊儿发笑”。
拓跋鸿煊忙转身看去,只见这个中年男子英姿飒爽,伟岸挺拔,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这不正是自己的父亲拓跋飞羽吗!而他的身后居然跟着两个自己也很熟悉的人,师傅白正伯和师娘刘芝慧。看着眼前自己最亲的四个人都欢声笑语的说这话并看着自己,拓跋鸿煊的眼眶湿润了,这曾今是自己最大的愿望和奢望,渐渐地,他开始希望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周围的一切突然又变成洞房花烛夜,自己美丽的新娘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揭开头盖,灵尘美丽温婉的笑容出现在自己面前,只听她笑嘻嘻地说道:“大哥,傻了吗?怎么这样看着我,这不是在海岛上你天天梦寐以求的事吗?”,说完,她捂着嘴笑个不停。
拓跋鸿煊不由地脸上一热,拘谨地坐到她身旁,问道:“尘儿,你,你的脸好了吗?是药谷子前辈医治好的吗?”。
灵尘咯咯一笑,说道:“大哥,尘儿什么时候脸受伤了?”
拓跋鸿煊诧异地“嗯”了一声,喃喃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灵尘调皮地钻到拓跋鸿煊的怀里,抬头看着他,问道:“大哥,如果尘儿变了模样,你还会认得尘儿吗?你还会爱尘儿吗?”。
拓跋鸿煊紧紧地搂住她,说道:“尘儿永远是尘儿,大哥怎么会不认识尘儿!”,灵尘听后,反搂住拓跋鸿煊,幸福地躲在他怀里笑了。
不知不觉拓跋鸿煊的周围又变了,此时的自己已经有三个孩子幸福地绕膝之间,父母康健,紫霄日日欢歌,高朋满座,自己也被推举为武林盟主,号令江湖。自己的叔父是北魏的皇帝,在自己的协助下,北魏一统中原,建立北魏帝国,而自己也成为权倾天下之人。
这样的场面让拓跋鸿煊心情激荡,竟然毫无察觉地为之向往和心动,在变化的环境中,拓跋鸿煊慢慢地醉心于权力,感觉自己无所不能,号令天下,无人敢违背。再看自己的孩子一个个茁壮成长,也都英姿俊朗。
此时,突然周围的环境变了,皇帝因为害怕皇权旁落,设计于他,以谋逆治罪整个紫霄,而此时发现自己最爱的灵尘也变得陌生了,虽然恭谨有加,却与皇帝暗中勾结谋划权力,还在最后得意地告诉自己,三个孩子都是别人的。一时之间,从权力和人生的巅峰跌落,被挚爱的人背叛,拓跋鸿煊顿时被一种极度的痛所包围着,那心痛的感觉让拓跋鸿煊有疯狂的想法,他似乎一步步跌进深渊,他举起了刀,面对着自己最珍视的东西和人。忽然,就在他想挥刀而下的时候,周围的一切瞬间变成了静止,他十分诧异地看着一切,慢慢地,一阵风起,周围的人与物如流沙一般消亡。再看身旁居然是一片荒漠,寸草不生。
拓跋鸿煊惊异地看着周围,风沙生生吹痛他的面庞,什么繁华似锦,什么地久天长,什么权倾天下,一切的一切全部被黄沙掩埋,在他的脚下只有不断流动的黄沙和可怕的漩涡。拓跋鸿煊艰难地在黄沙中行走,突然,脚下一空,顿时出现一个巨大的流沙漩涡,巨大的吸力将拓跋鸿煊一点一点地往下拽,拓跋鸿煊忙以掌力本能地击打流沙,但掌力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应。拓跋鸿煊暗骂一句“傻呀!”,则开启羽境,但奇怪的是,已被提升的羽境只能让拓跋鸿煊不落入漩涡,而被埋入黄沙中的身子却无法动弹,这让拓跋鸿煊焦躁不已。
就在这时,拓跋鸿煊突然想起了然子临走时说的话:万事万物皆为空。拓跋鸿煊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静自己的心情,但这次经历那么多的幻象,一时之间真的很难平静,脑海中不断出现那些发生过的景象,见到过的人和听到过的话,此时的拓跋鸿煊内心真是五味杂陈,自己似乎都可以听到自己胸膛中久久难以平静的心跳,拓跋鸿煊不断地告诉自己,要“静下来,静下来”!
他闭上眼睛,一次又一次地平复自己的心情,慢慢地,他听到的心跳声小了,而周围黄沙流动的声音大了,再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周围的黄沙,似乎也没有了刚才的恐惧、焦虑和烦躁。拓跋鸿煊发现,当心境舒缓,流沙的速度似乎也变缓了。
他再一次闭上眼睛,静静地倾听流沙的声音,一点点回想着幻象的细节,也不断地反问自己,是什么让自己欣喜若狂,是什么让自己得意忘形,又是什么让自己狂暴不已。这时,他收回羽境,让自己随着流沙不停地流动,让黄沙淹没自己的周围,此时,一切变得异常的宁静,在这寂静的黄沙中,拓跋鸿煊似乎明白了,世间一切欢喜让心向往和跟随,而一切悲哀与愤怒让心变化或者迷失;欢喜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欢喜,悲哀与愤怒不一定是真的悲哀和愤怒,一切变化终是空。
想到这儿,拓跋鸿煊微微一笑,叹气道:“流沙非流沙,为心动矣”。话音一落,周围的流沙顿时消失了,只见一个小童子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才明白呀?”。
拓跋鸿煊呵呵一笑,拱手说道:“晚辈让您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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