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林若妍。”林若妍承认。反正她不在国内，管对方怎么想呢。
陆方远尽量维持着平静，问道：“那你想打听贾马拉尼什么事？”
“我听说他私下里与Y国的拉蒙德爵士有交易，或许会倾向给拉蒙德的矿产企业在投标文件评审时开后门。我就是问问贾马拉尼这人真的会如此轻易被收买么？”林若妍隐约感觉到对方的语气里有很认真的意味，那她也别扯闲杂了，咨询一下呗。
陆方远看了一眼杜天瑞。
杜天瑞摇头。
两人小时候就有默契，不用语言交流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他于是回答：“贾马拉尼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不会轻易被旁人左右。而且他在国内留学期间表达出的都是对他的祖国的忠诚与热爱。除非拉蒙德爵士能承诺，让他早十年成为那个国家的一把手，其他条件很难撼动他。”
“拉蒙德爵士如果有那么大的能量，大概就不会只盯着铜矿了。扶植其他傀儡政权，他们掌控了那个国家，就无需和别人竞标。”林若妍来自十几年后的现实世界，这方面的见识还是有的。
陆方远笑了，林若妍敢去做海外项目，肯定不是只用商人的视角和思路，她有更高的宏观判断。从一开始去南美，到现在又去了非洲，都是跟随国家的一些大战略的路子。
这也是陆方远为之着迷的点，他称赞了几句。
“那谢谢你，我没有其他问题了。”林若妍得到答案，就不想继续聊了，特别像是吃干抹净之后抬腿就走的渣女。
陆方远却说：“那我有问题问你，你能回答么？”
林若妍一听，也算公平吧。她提问，对方回答了，对方提问，她也看看能回答就回答呗。
陆方远问：“你有男朋友么？”
不光是林若妍惊讶，陆方远边上的杜天瑞也特别惊讶。自己这好兄弟是整哪一出？虽然杜天瑞没有女友吧，不过林若妍那种他可是无福消受。两人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他要是找女友，是为了过普通人的安稳小日子的。
但是，看陆方远那神色，莫非是他本人要问？所以杜天瑞也不敢打扰。
“我没有男朋友，不过我儿子都上小学了。”林若妍回答的很干脆。
一般正常人理解，没男友有儿子，那一定是有老公已婚了啊，就不会再追问了。
没想到陆方远顶着杜天瑞的马甲，继续厚着脸皮问道：“林小姐，我知道你一直未婚，有没有考虑结婚？”
林若妍没想到杜天瑞这么开放直爽，这个，要不等回国见一面，看能不能发展成为花钱的工具人？于是她继续说：“虽然但是，不过我儿子的亲爹还活着呢。要不这样，等我回国，咱们约见一下，深入交流？”
“深入交流？”这四个字实在容易让人想歪。
林若妍说完本来还想找补一下，转念又觉得越描越黑完全没必要。对方真想和她谈恋爱，就不会计较那些，肯定还会打电话联系的。所以她果断就挂了电话。
那边陆方远把手机还给了杜天瑞，并不掩饰面上的阴郁之色。
杜天瑞有点气恼道：“小陆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坑我呢？我可没打算和林总那样的谈恋爱。”
“她不好么？”陆方远问。
杜天瑞说：“当然是很好，家财万贯，掌握那么大的企业，人又年轻漂亮的女强人啊。我就一个小老百姓，可高攀不起。”
“你不嫌弃她未婚有儿子？”
“这个，的确也是一个理由吧。”杜天瑞实话实说。
陆方远的脸色更难看了。
杜天瑞就问：“那刚才难道是你想追她？”
陆方远低声道：“她儿子还没死的亲爹，就是我啊。”
晴天霹雳，杜天瑞第一反应是难道他做梦呢？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惊讶道：“小陆，你说啥，林小姐的儿子是和你生的？当初她遇到的负心汉就是你？”
“什么负心汉？”陆方远没听过这个梗。
杜天瑞添油加醋道：“关于林若妍的小道消息一直有，之前说她包养男影星魏煦，后来还提她与好几个青年企业家有什么密切关系，以至于她才能把生意越做越大。还有个小报分析她为啥一直不结婚，就说她以前未婚生育是被渣男骗了身心，有创伤。所以她和别的男人就是玩暧昧，绝对不会谈婚论嫁了。”
陆方远苍白无力地代为辩解道：“她才没有与那些人玩暧昧，都是那些男人暗恋她。”
杜天瑞似乎已经醒悟了什么，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以前借职务之便，暗中调查她？”
“也不是吧。”陆方远就讲了之前和林梦溪闹的那次误会，末了说道，“我儿子只觉得我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而已，并没有任何亲近依赖感。”
“你真喜欢林若妍那样的？”
这句话倒是把陆方远问住了。他究竟是怎么越陷越深的？明明当初只是逢场作戏，他需要掩饰卧底身份，逛夜店去酒吧，和随便认识的女孩子牵手，当然被下药“失身”这个桥段是超纲的。
反正那之后他就再没有犯过如此低级的错误了。可是那个错误的结果是，让她怀孕生子。
而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她真的会生下孩子，也不晓得她居然被豪门找回去，掌控经营着现在这样的大企业。
他后来一点点查，才知道她那么优秀，从无到有，开拓了林氏地产现在的近百亿大生意。她的眼界和能力，远超这个时代普通人的认知，她还培养了那么优秀的儿子，那可是天才科学家胚子啊。她让他着迷。
他甚至会主动调查那些接近她的男人，为她提前排查隐患。比如那个凌思达，还有其他人，他都查过。
后来，他出危险任务时，将她设定为他遗物的接收人，对上级坦白了她和他育有一子的事情，若说完全没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在生死弥留之际，他脑子里想的都是她。
也许就是因为知道得不到，才会这样执着。
他又何尝不是暗恋她的男人之一呢？
他甚至很清楚，林若妍不会因为他是林梦溪的亲爹就选择接受他。他觉得他已经很了解她了，知道她更喜欢事业，才不会沉迷男女之情。
偏偏，现在他躺在病床上，未来余生，也可能永远离不开轮椅了。所以，他应该默默从她的生活中消失掉就好。
陆方远说：“等她回国，你去见见她好么？带个摄像头，我想再看看她。”
“你那么想，就让她来看你啊。你和罗处长提要求，组织上一定能把人请来的。”杜天瑞才不想带着摄像头去见到林若妍。
陆方远自卑道：“医生说，我大概率站不起来了，我不想让她见到我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