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片刻之后,他身上那股萦绕着的死气已经完全散去。
整个人完全恢复到了壮年时候。
此刻的剑圣除了满头白发以外,面貌就跟年轻人一样。
而且头发也恢复了光泽,发根的部位变成了乌青色。
看到剑圣如同返老还童一般,所有人都惊讶了。
他们的目光望着独孤求败,变得火热起来。
独孤鸣喊道:“大伯,你怎么样?”
对于剑圣的身体状况,他比剑圣本人更加关心。
因为一旦剑圣死了,那么无双城定然不保,自己也性命堪忧。
剑圣哈哈大笑道:“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他闭目回味着,感叹道:“好多年了,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他睁开眼看着独孤求败,拱手道:“多谢阁下赠予神药。”
独孤求败道:“神药算不上。
这药剂看起来神奇,其实也只是修复人体暗伤而已。
不像那些天材地宝可以延年益寿。
一旦到了寿命大限,依然会无疾而终。”
剑圣道:“那也很好了。
我辈江湖中人不怕死,最怕的疾病缠身,老死于床榻之上。
总之,承蒙盛情。”
独孤求败道:“不必,我只是想要一个完美的对手而已。请。”
剑圣点点头,对于独孤求败这种心境很是了解。
他当年不也是为了等待无名这个对手,从其还未出生就开始等待吗?
他拔出剑,决定全力以赴,这才是对独孤求败这样的剑客的尊重。
“剑一!”
剑圣大喝一声,一剑挥出,剑气冲霄。
激荡得独孤求败的长发飞扬。
他喝了一声“好”,剑气应手而出,指向剑圣的破绽之处,破了他的招式。
剑圣随即使出圣灵剑法的“剑二”。
一招接一招,不断被独孤求败破去。
从“剑一”一直到“剑二十一”,都被独孤求败一招而破。
剑圣使出了自己新创的绝招“剑二十二”。
这一招剑术包含了天下无穷剑术的演变。
在独孤求败的眼中,陡然出现了一个剑之世界。
各种各样的招数、各种各样的剑意,无所不包,无所不容。
仿佛形成了一个生生不息的剑界。
这一剑已经完美无缺,无法从招式上面破解。
独孤求败赞道:“好剑术!不愧是人间剑道之樊笼!”
他闭上双眼,以心感应剑二十二之中的意境。
以无招胜有招之境界,驾驭破气式。
这一剑已经不是剑招,而是剑道。
新版的破气式不止是破气,也是破意。
嗡!
嗡!
嗡!
整个世界的剑都在颤鸣着。
连隐藏在虚空维度之中的剑界也在颤动,古往今来的大剑客留下的剑意也激荡起来,跟着应和。
天下的绝顶高手纷纷被惊动了,目光遥望着这边方向。
观战的江湖人士更是感到这一剑仿佛要破灭自己的灵魂一样,吓得肝胆俱裂。
明月的身子一晃,差点从竹梢上头栽倒下来。
幸好聂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聂风也感觉到了独孤求败的那股破尽一切的剑意。
似乎不论自己用什么武功,对方都能像庖丁解牛一般,将他的武功全部破去。
自从修炼十强武道之后,他还是第一次生起这种完全无可抵抗的感觉。
原本在他心中完美无缺的十强武道,如今看来恐怕也会在独孤求败的剑下应手而破。
独孤求败这一剑刺出去,先破去了剑圣的剑意。
然后剑二十二没有了剑意支撑,顿时也破去了。
二人收剑而立,各自调息。
在他们的周围一片狼藉。
地上的剑痕还散发着凌厉的剑气。
“他们怎么停手了?”
“到底谁赢了?”
那些江湖人士互相传音,议论纷纷。
绝大多数人根本看不清二人的剑招,所以也根本不懂到底谁胜谁败。
而极少数看明白了的人却也没心情跟他们说话。
一个个都在默默体味着二人的武道意境,抓紧时间领悟。
若是能够从中领会一鳞半爪,也是受用无穷。
剑圣道:“你赢了。”
同时心里叹息:“莫非自己真的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先是败于无名,如今又败于这独孤求败。
都是在剑道上面堂堂正正地赢了自己。”
想到这里,剑圣有些心灰意懒。
独孤求败摇摇头道:“我不在意输赢,最重要的是能够从交战中有所收获。
你的圣灵剑法很有意思,可谓人间绝品,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而且我发觉你的剑法之中还有未尽之意。
也许你应该创出剑二十三来。”
“剑二十三?”
剑圣的眼睛陡然一亮,心中突然涌起无数灵感。
他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震动得竹林树木不断摇晃,不停地断裂。
功力浅些的江湖中人顿时感到脑袋仿佛被大锤敲打,头痛欲裂。
“剑二十三,剑二十三……”
剑圣喃喃着。
少顷,他拱手道:“多谢独孤兄点拨。
阁下于我有大恩,又赢了我,不知有什么条件?
尽管提出来,我绝不推辞!”
独孤求败道:“哦?如果我要无双城呢?”
“无双城?”
剑圣疑惑道:“我看阁下与我一样,乃是天生剑痴,不像是醉心权势之人。
不知你要无双城做什么?”
不待独孤求败说下去,剑圣摆摆手道:“权势于我如浮云。
无双城,阁下就拿去吧。”
独孤求败拱手道:“多谢剑兄。
说实话,我之所以要无双城,也是报恩而已。
汉帝对我有大恩,无双城正好作为我报恩之礼。”
剑圣对此并不在意。
但是独孤鸣与释武尊却脸色大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剑圣竟然要将无双城让出去。
独孤鸣喊道:“大伯……”
剑圣看着他道:“鸣儿,权势如浮云,别让他蒙蔽了你的眼睛。
只有自身的实力才是真实不虚,可以作为依仗的。
你父亲早死,那个代替他的傀儡也已经死了,你的武功根本不足以守住无双城偌大的家业。
还是把它交给能够守护的人为好。
以后几年之内,你们也别来找我。
我要闭关参悟剑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