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钱,拿出小小一部分便还掉了艾什丽借给他的钱。
花钱的事情办完,城里数不清的人想要为钟焉卖命,但此刻最值得利用的不是别人,而是胡安马·沃斯。
好吃好喝的给他供上,老小子还算听话,让干啥就干啥呗。能干啥呢,没别的,写信而已。第一封信,钟焉让他写信寄给周边所有领主,在信中极力吹捧钟焉和手下将士们的英勇,夸大钟焉的将士人数,宣称其拥有五万人马,两百多名战将。一听就觉得假吧。没完呢,胡安马·沃斯在信中不断贬低各路诸侯和他们的家族,用傲慢的语气“劝告”他们不要一条道走到黑。这谁看了不生气,除了没脾气的人,手握雄兵的领主们一准要起兵碰一碰。
然而,这正是钟焉的目的所在。
第二封信,胡安马·沃斯寄信告诉诸侯和他们的朋友,言说自己已经不当领主了,但是钟焉送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庄园,依然能过富贵日子,劝他们现在还有机会,不如早点投靠。
两封信写完,分开日子先后寄出,钟焉心满意足喜笑颜开。午后,他拉着胡安马·沃斯去郊外一同检阅自己的阿喵团,又带他坐了坐自己的驷灵鹿车驾,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强大,如何如何受信任。
夜晚,钟焉在野外设下酒席,用一辆大车接来了胡安马·沃斯的老婆和女儿。车夫是胡安马·沃斯投降的家臣。
大家饮酒作诗为乐,未到深夜钟焉就喝醉了,口中开始说起胡话。居然当着大家面搂抱起胡安马·沃斯,这让胡安马·沃斯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将士们先后离场回去歇息,钟焉决定今晚让大家放松一下,免去岗哨,各自睡觉。
阿马尔劝言道:“将军,要不还是留个岗吧,大不了我来值夜,您想啊万一遇到敌袭怎么办?”
钟焉一把攥住阿马尔的衣领,踉跄着站起身,其醉态惹人发笑。
“什么意思,你,你……你是说有人敢袭击我?”钟焉搂着阿马尔哈哈大笑,然后忽然给了阿马尔一个响亮的巴掌。
阿马尔不解何意,惊惧又委屈地看向钟焉。
钟焉指着他:“你小子……不好,多……多事,我,我……是谁?我是御前……剑圣,我是普普普河将军,我能喝我就能战,本将军一声吼可镇杀一国文武,本将军一剑能抵百万雄兵,谁敢袭击我,啊!谁敢!”
阿马尔又劝道:“将军,胡安马·沃斯还在呢,咱们不设哨岗万一他跑了怎么办,您喝醉了,我扶您休息吧。”
钟焉拿起酒杯砸在阿马尔身上,怒斥道:“滚,睡你的觉去,就是天塌了地陷了,也有本将军顶着呢,饶是你一个小小的戴罪骑士所能左右,去,这是本将军的命令,你敢违抗命令我砍了你!”
菲奥娜连忙过来拉他:“阿马尔,好了好了,将军正在兴头上,咱们快休息去吧。”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不要操闲心。”
菲奥娜拉着阿马尔就离开了,其余人不敢忤逆钟焉,也都速速回帐内休息去了。这一出闹剧让胡安马·沃斯看在眼里,心里想这钟焉也不过是个得志小人,于是对钟焉的畏惧和敬佩减退大半。
钟焉又端起一桶酒来到胡安马·沃斯身旁,搂着他诉苦:“不在这个位置你不知道啊,我这活儿不好干呐,这些手下不听话,根本不是我想用的人,让你看笑话了。”
胡安马·沃斯连忙端起酒杯:“呃哪里哪里,将军年纪轻轻就能立下这些丰功伟绩,自然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当然了,那肯定要比我们这种碌碌之辈肩上担子重,我能理解,真的。”
钟焉环顾四周,见四下无旁人,便悄悄在胡安马耳边说道:“其实那都是假的。”
胡安马·沃斯大为不解:“假的?”
钟焉窃笑道:“军功,战绩,都是假的,其实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打仗,可是呢,我给陛下当过护卫,她老人家对我很器重,我根本不会打仗,但是没事,去战场上溜一圈,陛下让格鲁兹打主攻,嘿,然后战功安在了我头上。”
胡安马·沃斯:“还能这样啊,呃……其实也是早就出现过的操作,先王也干过这种事,自己人的利益始终是第一位嘛。”
钟焉点点头,重重地拍了拍胡安马·沃斯的背,强忍着不笑出太大声音:“还有啊,还有,这次拿下诺托登,我其实就是打了你们几个家臣,我带的这些士兵一个战损都没有,全靠艾什丽和麦伦,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胡安马·沃斯大感震惊:“一个战损都没有,为什么?”
钟焉:“因为我用的小心呐,你知道我有多少人吗?”
胡安马·沃斯谨慎地问:“四五万?”
钟焉哈哈大笑,又故意压低声音:“不许外泄,告诉你,我就带了两百四十三人,能见到的,今晚都在这儿了,震惊么,我两百四十三人就拿下了你诺托登,没想到吧。”
胡安马·沃斯满头汗:“这怎么可能!”
钟焉:“这些人也不会打仗,都是富家子弟,跟我出来混军功的,哎,这帮人不好带,确实呐,我有一支精锐队伍,但是远在新镇,陛下猜忌我,不准我带出来,唉,带出来我高低也得有个八千人的武装了,哪还用着偷袭,你也真搞笑,吓你一下就不行了,没想到吧。”
胡安马·沃斯沮丧道:“早知道我就多坚持一会儿了。”
钟焉睡眼惺忪,乐呵呵道:“没用,仅靠你自己怎么也赢不了我,赫卡姆留给我的一万多镇南军半个月之后就会跟我汇合,他们训练精良,到时候瑞克将军也会亲自过来,呵呵呵……你……你可千万不能把这军机大事外泄出去,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话音落,钟焉的眼睛闭上了,呼噜声接替了言语,郊外一片宁静。
胡安马·沃斯轻轻拍了拍钟焉:“殿下,去车里睡吧,这夜风伤人呐。”
钟焉的抱着酒桶,换了个睡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