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尔公国,国君宫殿。
“和平谈判嘛,基本就是这样了。”
外交大臣读完了双方的条件。
霍奇森侯爵怒言道:“你这是谈了个什么判,什么叫归还阿克仕胡思以西全部领土?叫殿下打下的领土一寸都不该让!”
外交大臣捻着胡子咧着大嘴笑吟吟道:“侯爵大人,何必如此呢,人家已经将重兵囤积在了阿克仕胡思了,继续打下去不过是拉锯战,眼下敌国旧民反叛不断,我军粮草线不稳定,如果再发生变故,恐怕埃兹库格和孔斯温厄尔都保不住呀。”
霍奇森侯爵:“那也不能……”
“好了。”沉默已久的阿列克谢握紧了双拳:“这样也好,让我军将士休整一下吧。”
霍奇森侯爵:“殿下!”
高位上的那个男人,阿列克谢的父亲站起身来:“好,既然阿列克谢也没有意见,那你们就辛苦一下,抓紧去办吧,退了吧。”
霍奇森侯爵:“可是……”
“去吧,都去吧。”阿列克谢冷着脸,握紧了双拳。
“是。”
外交大臣、参议院首席、霍奇森侯爵等大臣离场,殿内仅剩国君与他的儿子阿列克谢。待到所有脚步声都已远去,国君叹了口气。
国君:“你也辛苦了,战争就是这样,总是互有胜负。”
阿列克谢的情绪压不住了,愤然吼道:“什么互有胜负,战马都快在前线跑死了,将士们跟着我拼命,后方的大臣们却忙着各自数钱,他们甚至盼着我们输,好跟诺尔斯人继续做生意,商人把持着我们的国家,这仗还怎么打!”
国君扶着他的座椅看向扑扑闪烁的灯火没有回答。
阿列克谢:“我们的国家该有一场改革了!”
依旧没有回答他,国君伸出手掐灭了灯火,青烟从他的指尖流窜,上升。
阿列克谢仍不甘心:“三年,给我三年的改革时间,三年后我将亲率大军,彻底消灭诺尔斯人,从那以后北境只有一个国家,就是我们的国家。”
“你觉得这样好吗?”
身形微晃,国君始终没有转身看他。
阿列克谢咬着牙愤然道:“当然,西出大海,东并诸国,北探极境,南拒欧罗,厄尔人将再不受任何强国的制约,五湖四海再无敌手,在我们这一代创造一个真正和谐而稳定国家!父亲,厄尔人需要这个更加宏大的志向!”
“理想与现实有时只隔着一堵墙,有时则隔着重山,在如梦似幻的渴望中攀登看不见的阶梯,一步踏空,便要粉身碎骨,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那就随你吧。”
国君慢步离去,消失在阴影之中,只留下阿列克谢一人。
阿列克谢叩首拜谢:“我若败,必当先国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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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醉,数日狂欢,钟焉的风光得意传遍了北境帝国的控制区。和谈艰难地推进着,但战争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前线的格鲁兹也有了休息时间,退下来回到了奥斯陆。钟焉封爵的消息往他耳朵里铺天盖地般的塞,在格鲁兹的视角里,自己带着大军在前线厮杀,她女皇居然为投机取巧立了个小功劳的钟焉大摆庆功宴,这让格鲁兹食不下咽,寝不安眠。
格鲁兹认为,己部这几场仗斩首过万,以极大的代价打退敌军两个军团,几乎歼灭了敌人的整编第二军,这才奠定了双方的和谈局面,若论功,他和他的战士们应居首功。
其次,你女皇陛下曾颁布新政,明确今后只封爵,不封地,如今封给了钟焉一整个镇县,岂不是出尔反尔?
再想想钟焉最终西逃时。
“若不是我亲自坐镇一线,钟焉和他的杂牌军早被阿列克谢剁成八瓣了,哪还有机会回来受封?”
不仅格鲁兹如此,他的部下们也这么想。这人世间的关系,最怕一个妒字。嫉妒能让男人撕斗,能让女人杀死丈夫,能让孙伯灵绝膑,能让神明为了一颗金苹果闹得大打出手。列为看官,千万不要小瞧了嫉妒的危害,聪明人总是保持谦虚与低调,不妒人,也不让别人妒己。
在某些议员和政客眼中,钟焉到底是个外人,格鲁兹虽不是正经贵族出身,但至少是个根正苗红的诺尔斯人,骚乱隐隐躁动,有关格鲁兹不服气的传言愈演愈烈,甚至在议会内部也分帮结派为其站队。
数日后,依女皇旨意,经议会传达,格鲁兹所部论功行赏已毕。格鲁兹在争议声中受封新爵,封一等侯,任镇东将军,升军事右大臣,坐上了北境帝国的军事部第三把交椅。在他前面的仅有阿图罗和同时兼任参谋总长的内阁首辅【智囊】塞姆勒。
此事过后,女皇排斥格鲁兹的声音被压下,但镇东将军与普河将军不和的传闻却成为了坊间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
回到格鲁兹受封之前的话题,钟焉入城受封后,其余人全都返回了新镇,女皇唯独留下了钟焉在奥斯陆住着。
住哪呢,就是从前爱尔莎带着钟焉他们居住的小楼。在这里,钟焉白天去看看穆茨,跟好老弟小胖子弗尔特吃吃饭,陪爱尔莎唠唠嗑,晚上就被接入宫中吃皇家晚宴。
光吃不说,还得喝。女皇每天换好几种美酒,让钟焉品尝,哄他说这酒不醉人,对疗伤有帮助,其实就是想看看钟焉喝醉是个什么样。怪哉,钟焉这小子喝不醉!
一连喝了一个星期,二十多种美酒,就没一样能让钟焉喝个大醉的。在女皇吃惊和诧异的同时,钟焉也自感疑惑,他在猜测女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于是,钟焉便佯装喝醉,故意打翻餐桌,戏弄侍女,犯个小错,出个糗卖个破绽,想要看看女皇的目的在哪里。可这一试不打紧,倒让女皇看出来了他在装醉,由此引得女皇不满,便借着这个钟焉醉酒耍性的由头,抓住了钟焉的小辫子,给他派了一个新任务。
刚刚安顿下来的钟焉,就又要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