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我们可以将她安置在别处,虽然皇帝早就帮穆家平冤,但朱成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被朱成知道了穆家还有遗孤,恐怕他费尽心思也要派刺客将这姑娘杀掉。”钟知宇慌里慌张的说道。
“二哥说的对啊,着其远难顾其身,我们可以替穆姑娘寻一去处,所有开销都由我们钟家提供,若是朱成真寻来了,大哥你可有什么办法吗?”钟知宁说。
“这......”这真是让钟知节陷入了难题,朱成明着来苍州他是不怕的,但若是如钟知宇所言,派刺客前来暗杀穆姝尹,那自然是防不胜防。
“而且,家里多了一姑娘,大哥是以什么理由?奴婢?姬妾?还是......儿媳?”钟知宁接着说。
“儿媳?!不行,我不会让她做我大嫂的!”钟文汐闻言,拍案而起。
“坐下!饭桌上大吵大闹成何体统!”钟知节对着钟文汐严厉的呵斥道。
这时苏韶起身大笑道:“哈哈哈~各位如此妄自菲薄,可有问过阿尹的意思?”
“你又是哪位?我们钟家和穆家的事轮得到你插手?穆姑娘都没说话,你起来吠什么吠?”钟知宇挺着腰板指着苏韶的鼻子厉声道。
“知宇!苏先生是我的客人,你这话是想指责我的不是喽?”钟知节用力一拍饭桌,震得大碗里的汤都洒了出来。
“我没这个意思啊,大哥。”钟知宇又是皱着眉头委屈的说道。
“行了……我的去向由我自己定。”这时尹遗穆起身说道,随后她对着钟知节作了一揖说:“姝尹就不劳烦钟叔叔了,自当即刻离去,以免叔叔忧虑。”
尹遗穆说完就走,苏韶紧紧跟在她的后面。
“姝尹,姝尹!”钟知节赶忙小跑着追上去拉着尹遗穆的手说:“姝尹啊,你这是什么话啊,你放心,在钟家我说了算,他们那些闲言碎语你全然不用理会,只管在这住着便是。”
“劳叔叔费心了,姝尹不想因为自己让叔叔的家庭关系不和睦,况且天大地大,自有姝尹的去处不是。”尹遗穆笑着将钟知节的手推开,钟知节对她的真心,她看得出来,但除了钟知节之外,钟家的其他人都是厌恶她的,在一群厌恶的视线中生活,她还没有不在乎到这种地步。
“这……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我长子钟文淼,你小时候应该见过,他现在在洛京生活,我给你一些盘缠,你去洛京找他,虽然他是个不回家的混账东西,但肚子里也有些墨水,你不妨找他商议商议以后的出路。”钟知节的语气有些低迷和无奈,但这对于当年险些破灭的钟家而言,却又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姝尹谨记,叔叔告辞。”尹遗穆在接过钟知节给她的银票后朝着钟知节拜了三拜,迈着步子便离开了。
出了钟府大门还不到二百米,钟知节却慌里慌张的从钟府小跑了出来。
“咳……呵……哈,差点忘了告诉你,你的宗族被我埋在了洛神山脉的一处高崖上,这是那座高崖的路线图,去看看你爹吧。”钟知节气喘吁吁的说道。
“谢谢。”尹遗穆收好地图,道了一声谢,走了。
“我们回沧浪城吧。”来到客栈开好房间之后,尹遗穆突然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去洛京看看你爹的墓?”苏韶问。
“有些害怕,在沧浪城的时候,就是不愿相信你们说的话才出来证实的,现在就算我再怎么不愿相信,它都是已成的现实,已经没必要去求证了。”尹遗穆自嘲的说道。“说来,我也是胆小,灭族之仇,我竟然想当它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不配姓穆。”
突然之间,苏韶毫无征兆的甩了尹遗穆一个清脆的耳光,“穆姝尹,你还想逃避吗?是时候该醒醒了。”
尹遗穆呆呆的望着苏韶,她摸着自己疼的火辣辣的脸颊,沉默不语。
苏韶见此,直接一把将尹遗穆拽了起来扔在了床上,苏韶欺身逼近,摁着尹尹遗穆的双手,压着她的身子低沉的说道:“既然知道了,就不要想着默不作声,我认识的尹遗穆可没娇弱至此。”
“我......”尹遗穆将头撇向一边,逃避着苏韶如尖刀一样的目光,只是几秒,“我......”尹遗穆再次轻声吐出一个字,然后一用力就将苏韶给推开了,“我要去洛京。”
“去洛京干嘛?”苏韶问
“刺杀朱成!”尹遗穆斩钉截铁的说。
“别冲动啊。”苏韶汗颜道。
“这不是你期望的吗?在你眼里我不就是这么暴躁,做事不经大脑的姑娘吗?”尹遗穆像是赌气似的说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微妙,沉默了一会后,苏韶说:“我们可以去洛京,但不是去刺杀朱成。”
“那我们去干嘛?”尹遗穆问。
“找钟文淼。”
“找他?”尹遗穆对此充满了疑问。
“你有所不知,钟文淼乃独孤门下十八徒之一,名盛江南士族,虽然已经很久没在江南听到过他的事迹,但是没想到,这钟文淼竟是钟知节之子。”苏韶说。
“那么确信此钟文淼就是彼钟文淼?万一是重名的人呢?”
“那我们就回苏州,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们隐姓埋名好好的经营栖凤楼。”苏朔抓着尹遗穆的肩膀情真意切的说道。
尹遗穆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苏韶会说这种话,是,苏韶在沧浪城的时候确实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太守,但他也是一个与民休息的好官,他本该大有作为,现在却说出要与她一起经营栖凤楼的傻话……
“哈哈哈……”尹遗穆开怀大笑,她或许可以承认,她喜欢眼前这个男子,已经无可救药。
“我们去洛京找钟文淼吧。”尹遗穆说。
“找他干嘛?”苏韶问。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你认识他?”
“这不是废话?小时候我爹经常带着我去钟家走动,认识钟家的公子岂不是理所当然?只不过钟公子对我是看都不看一眼,整天和一位姓秦的小姐玩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