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行闻言,转头看向叶九离,他不认识这个样貌矮小丑陋的人。
“管家,劳您再去拿几壶酒来,我和雷公子久别重逢,定要不醉不归以叙旧情。”
叶九离又是掏出一锭银子塞到管家的手里。
见钱眼开的管家立马收拾了一下散落一地的空酒壶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你到底是谁?真是好生奇怪,怎称是我故友?”雷行皱眉问道,假装出一副醉意阑珊的样子。
“雷行公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还是说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怀着一腔赤诚而来,可并不是你爹雷天云派来试探你的。”叶九离一语道出了雷行的顾虑。
适才雷天云召集他们兄弟三人的时候,雷行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刻意隐瞒叶家实况的事情迟早会被雷天云查出来,或许刚才雷天云是为了给他一个说出真相的机会,可他错过了,现在除了坐以待毙,别无他法。
“雷行公子,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过是一个等死的状态,谁会来加害你?与其被你爹赐死,不如自杀来的更有气节。”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啊。”雷行闻言,虽心有不甘但还是承认了叶九离所说的话。
“雷行公子以为一死了之就能一了百了吗?”
“不是你说反正都要死,这样死的更有气节吗?”
“当然不是,废嫡立幼自古便是取乱之道,雷天云英雄一世难免糊涂一时,你才是雷家的继承人,也只有你能维护宝湾岛的和平。”
“此话怎讲?”
叶九离眯了眯眼附在雷行的耳畔轻声细语道:“不是你亡,就是雷家亡。”
雷行闻言很是惊讶,仔细看了看叶九离的面貌,他确实不是自己所认识的人,样貌也不像能被他爹雷天云看上的人,他究竟是谁?
“先生这边请。”雷行拉起叶九离匆忙的离开了陵园。
……
“公子,你们的酒来了,诶?人呢?”
管家提着酒壶来到陵园后,雷行早已带着叶九离走了。
……
一所暗房内,雷行紧紧抓着叶九离的衣袖乞求道:“先生有何妙计可否相助于我?”
雷行的心意,叶九离一眼就能看出来,可以生,何需死。
“雷行公子,让雷凌继位是雷天云的愿望,而你继位则是雷家的愿望,更甚至是整个秦派的愿望,你何不取而代之?”叶九离的目光中闪过一刹那的野心继而道,“你由于先天坡脚产生的自卑感蒙蔽了你的感觉,或许你听到的都是来自他人的讥笑,但是更多的则是认可和赞扬,敢问公子,帝王何以为帝?”
面对叶九离的发问,雷行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随即脱口而出道:“帝王何以为帝?帝王之术便是御人之术,知人善用此乃帝王之道。”
叶九离闻言,轻笑道:“莫非雷公子想篡秦不成?我言帝王何以为帝,并非与你探讨帝王之术。”
雷行听到叶九离的解答,眉头一皱,转念又一想,还是恭敬的对着叶九离作揖拜道:“请先生赐教。”
“这很简单,无非就是人心罢了,得人心者可夺天下,而在宝湾岛,得民心的已经不是迟暮的雷天云,也不是小霸王雷凌,恰巧是你雷行,由于你的善举和嫡长子的因素,加上你确有才能,所以民心所向皆在你这,这是上天要你除暴安良,大义灭亲,公子可不要辜负了老天的意思啊。”
叶九离三言两语就说的雷行有如醍醐灌顶,虽然叶九离说的有理,但雷行深知此事的艰难,他无兵无权,就算有人望,能募集到死士,但他也不想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先生姓名呢。”
“在下叶九离。”
“你是叶家人?!”
【从今往后,我叶氏一族再无叶九离此人】
叶九离闻言,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直接脱口道:“不是。”
“那叶先生,就算我有此意,但真无其能啊。”雷行为难的说道,叶九离的步步紧逼让他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雷公子,你要豁得出去,只要按我说的做即可,你昏晕了快三十载,受尽了雷天云的冷落和族人的轻慢,只要你站起来,就像沉寂已久的凤凰展翼,越野千里,重要的是你要相信你自己。”
叶九离已经抛出了橄榄枝,能不能抓住就看雷行如何取决。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是打破逆境活下去,还是屈辱的等待死亡,也只能看雷行有没有这强大的心性和孤注一掷的胆魄。
雷行思虑了一会儿说道:“叶先生可否容我考虑一晚上。”如此大事他不可能一下就决定,而且他面对叶九离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这份强大的压迫力不同于的父亲雷天云,如果说雷天云的压迫力是一只猛虎,那面前这位样貌丑陋的叶九离便是展翼高飞的凤凰。
“我知道雷公子心里在想什么,如此大事不成功则成仁,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但我再奉劝雷公子一句,如果你在乎身后的名声,那你离成功便越来越远了,成大事的人在起事的时候从未想过身后的事,一旦开始想身后的事,心就顿了,失败也就不远了,明日午时我在雷城的最高处等你。”
叶九离说完,走出了暗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雷府。
......
“芳儿姑娘今天也没来吗?”雷疾向酒馆的老板问道。
“雷二公子你又来了啊?公子是不是看上芳儿了?我记得公子你第一次问我的时候我就说她不干回老家了啊?”酒馆的老板回答道。
这是酒馆的真老板,并不是“无声”的成员。
一开始雷疾向酒馆老板提到“无声”时,酒馆老板还以为雷疾有病呢。
“老板,你可知道芳儿姑娘的老家在哪?”
“这我可不知道,我以前只是看芳儿流落街头就收留她在我酒馆端茶送水,没想到这姑娘还挺机灵的,于是我就聘用她了,至于她的身世我从未打听过,她说不干的时候,我可头疼了好一阵子呢。”酒馆老板苦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