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略微调整了一下状态,深吸一口气,把沙哑的声音往上提了提,厉声呵斥道:“汝等是何妖魔,竟敢破坏云水镇祭祀河神大典,这是想要让我们云水镇遭逢祸事吗?”
刷刷刷。
跪着的众人,听到老妪这话,齐齐把视线锁定在淳于修竹一行人的身上。
三人一兔一只迷你版的仙鹤,看上去,就觉得不是什么正常人。
没等淳于修竹等人多说什么,老妪又道:“诸位乡亲父老,现在,眼前这几个妖人,想要破坏祭祀仪式,我们应该如何行事?”
“杀了他们。”
人群之中,有人率先喊了一句。
刹那间,所有人都开始大声叫喊。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这些人拿起武器,自发的组织起来,把淳于修竹几人包围在其中。
吴铁蛋向前迈出一步,道:“诸位乡亲父老,眼前之人是骗子,他祭祀的根本不是什么河神,而是一只鱼妖。”
“不信的话,你们看一看。”
吴铁蛋抬手一招,一挥,一块石头飞到空中。
石头上,放射出一道道影像。
巨大肥鱼从水中跳出,在快要吃到童男童女的时候,被一柄飞剑斩杀,渣子都没有剩下。
祭司老妪脸色难看至极,这是什么了不得的神仙宝物,竟然拥有记录功能。
此刻的老妪,心中那叫一个突突啊。
眼前这些人,一看就知不凡。
若是没有这些愚昧镇民的掣肘保护,他们想要杀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不行,绝对不会能放弃挣扎。
“好好好。”老妪脸上满是愤怒,“之前的时候,我还没有证据证明是你们杀死河神使者,现在,你们自己把影响放出,还有什么好说的。”
淳于修竹愣了愣,有些没明白老妪的脑回路,道:“那只大鱼,分明是妖怪,若是它那一嘴合上去,二十个童男童女,必定丢掉性命。”
“你在信口雌黄!”老妪沙哑如同枯木树枝扫地的声音再一次传来,“那只大鱼,便是河神的使者,他张嘴吞掉童男童女,并不会伤害到童男童女,而是会把童男童女带到河神那边。”
“在河神那边,这些童男童女会有仙家机缘。”
“河神使者用嘴巴吞没这些童男童女,只是更好的运送童男童女。”
“你们难道看不到这滚滚且混浊的滔天河水吗?”“河神使者若是不去管这些童男童女,他们掉进去,还能活吗?”
“你们这是断掉这些童男童女的仙缘,断掉云水镇的风调雨顺。”
“还说你们不是妖孽?”
顿了顿,顺了口气,老妪才再次开口道:“所以,你们这些妖孽,想要做什么!!!”
声音之中,满是愤怒。
淳于修竹等人面面相觑。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这个妖妇老妪随便说说,他们就成为了妖孽?
好家伙。
终究是在山上待习惯的人,不知道人世间的险恶啊。
就在淳于修竹等人相互对视,寻找应对之法的时候,老妪脸上露出极其大义凛然的神色,道:“咱们云水镇的这些镇民,都是穷苦之人,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取。”
“老妇恳求你们放过他们。”
“想要做什么,全部都冲着老妇我来。”
“老妇我愿意死在云水镇镇民的前头。”
老妇人的脸上,满是毅然决然的神色。
“祭司大人,您为我们云水镇已经奉献太多,我们若是眼睁睁的看着您为了我们,死在我们前面,我们还是人吗?”
“若是我们眼睁睁的看着祭司大人您死在我们眼前,我们就不是人,再者说,若是没有祭司大人您,我们这里十日一小灾,三十日一大灾,整个云水镇,也存在不了多久。”
“想要杀死我们伟大的祭司大人,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没错。”“想要杀死祭司大人,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祭司老妪的眼中满是泪水,那是激动与感激的泪水。
她的声音,明显又沙哑了几分,“诸位云水镇的镇民,你们听我说。”“你们能这么想,我死而无憾。”“若是以我一个人的死,能够换来你们的安居乐业,我,身为你们的大祭司,死则足以。”
好一个死则足以。
振聋发聩。
云水镇的一众镇民的热血被激发出来。
没等这些云水镇的镇民们多说什么,祭司老妪又道:“我只是感到有些遗憾。”“若是我的性命不在了,云水镇无法保证风调雨顺,该怎么办啊。”
顿了顿,祭祀老妪又道:“所以,若是……若是……若是可以,我死了,这些妖孽突然良心发作,大发善心,放过你们,你们一定全部离开此地,再找新家园。”
“这里,没有了我,已经不适合生存。”
“祭司大人。”
“祭司大人。”
几个村民,热泪盈眶,氛围到这里,很快,所有人都热泪盈眶,口中喊声祭司大人,手中的锄头,镰刀,却是齐齐对着淳于修竹几人。
看着有些懵圈的淳于修竹几人,祭司老妪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露出一抹笑容,她缓缓张开手臂,闭上眼睛,毅然决然的道:“妖孽,动手吧。”
“该死的妖妇,你这是在妖言惑众!”淳于修竹怒道。
祭祀老妪缓缓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道:“既然你们说我是妖妇,那么,我承认,我是妖言惑众,蛊惑了这些镇民。“我但求一死,只愿你们能够放过这些镇民。”“他们真的已经很苦了。”
“祭司大人,我们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对,祭司大人,你们放心,我死后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
“这些妖孽要杀死伟大的祭司大人,这是要断了我们的生路,说来说去,都是一死,我们都是热血好男儿,和他们拼了!”
“没错,我们都是热血好男儿,和他们拼了。”
镇民们终于无法意志激荡的心情,手持沾血的镰刀和锄头,杀向淳于修竹几人。
王礼似乎是自语,又似乎是询问淳于修竹几人,道:“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动手?”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