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场内的比武,“神眼金雕”霍东的眉头越蹙越紧。
旁边的太监刘贺看在眼里,不由得面露浅笑,安慰道:“霍老务须犯愁,这青云观本就是个荒山野观,斗不过长空照剑门也属正常,霍老神眼无敌,不必为那一两次走眼过多在意。”
霍东眉目一挑,笑了出来,说:“你以为我是为之前猜测青云观不好惹,而如今明显斗不过长空在犯愁么?我老霍还没这么好脸面。我只是奇怪……”
“奇怪什么?”
“奇怪这青云观的弟子为何所习内功不尽相同呢?”
眼前出战的两个青云观弟子,与自己之前看到的几个小道士,明显内功基础不同,之前馄饨摊上遇到的几个小孩子,明显内功修为更为纯正和深厚,一个门派的弟子,竟然在筑基阶段就有两种不同的基础内功,让他实在看不懂这青云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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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观左近,一棵二十多米高的松树枝杈上,一个小道士背负长剑,迎风而立,衣袂飘飘,仙风道骨,宛如降世之仙童一般。
正是迅速赶回的叶清玄。
叶清玄眉头紧蹙,远远观望着场中的比斗,云禄的失败刚刚结束,又见云崇出战。
云崇明显惧于对方内力的高深,处处躲着对方的招数,心中顾忌一多,剑法便有些凌乱,外加本身内力不如对方,战斗得越是持久,便越是不利。
眼见云崇昏招频出,处处受人压制,叶清玄心中万分焦急,真想立即替换上阵,让那些长空弟子尝尝青云观剑术的厉害。
“昏招、昏招、又是昏招……”
见到云崇败局已定,叶清玄终于按耐不住,飞身下树,准备上场。
这青云观的这一代弟子,对敌经验还是不足。而这些弟子,是青云观的根基,必须要培养成材,否则莫说是重夺师门、再兴昆吾,便是这青云观小派,也站得不够安稳。这整整一代弟子,乃是复兴师门的根基,若是培养不当,师门振兴的大业最起码要推迟三十年。
一个弟子从打好根基,到功成出师、独镇一方,最起码要有三十年以上的学习和修炼,剩下的时间则是不断的打磨和提高,而这初期的三十年,尤其是少年时代的十年时间,最为重要,如果这段时间内,让这帮弟子培养出了错误的武学观念,那将是影响其整整一生的憾事,而对于灵虚真人师徒几人来说,更无疑是白白浪费了这整整三十年的时间。
灵虚真人是武痴,是个好老师,他所传弟子,各有各的特sè,不但xing格迥异,便是所学武学功法,灵虚真人也能够根据其xing格爱好而有不同的侧重培养。同样的,重视师承的灵虚真人,在传授弟子的同时,也刻意培养了弟子们的传授能力,清字辈的弟子在培养第三代弟子的时候,也能够像他一样的因材施教。
重视教育,重视下一代培养。是灵虚真人这一昆吾遗脉最为重视的内容,也是他们立足根本和为师门报仇的重要依仗。
因着这个原因青云观云字辈这一代弟子,莫不是二代弟子们jing挑细选的而来的。即便是资质普通的弟子,也因为有了【太极培元功】的打磨,而有了出头的机会。从这一点上来说,叶清玄对于昆吾派的复兴大业,可谓贡献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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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师兄好样的,再给点力气,这回一定能赢这个王八蛋——”裘元真卖力地呼喊着,若是大师兄还不能取胜,这青云观的小辈当中恐怕就没人能赢得了啦。
不止是裘云真,旁边十数个青云观的弟子,都是一般无二的心思,喊哑了嗓子,拼命叫好。
偏偏此刻,一个语气冷淡的声音不适宜地响了起来。
“哼——若是刚开始的时候,云崇能够不这么畏首畏尾,利用快剑攻敌,倒还有取胜的希望……事到如今嘛,怕是难以撑上十招……”
“哪个王八蛋在这里嚼耳根子……”场中比武正是紧张火热的时候,偏偏有人在身边泼冷水,这就好比是球迷站错了队伍一样,不被暴打一顿便是运气。裘云真气得七窍生烟,大骂出口。
所有听到那声冷淡评价的青云观弟子都气愤地回头寻找不开眼的小子。
眼前是一张英气十足但极为冷淡的小帅哥,穿着青云观的道袍,但长相明显陌生。
“你……你,你是哪位师叔伯的弟子啊?平时怎么没见过?而且怎么口无遮拦的?”
裘元真见是自家同门,这火气倒是灭了不少,不过依然心中愤恨。
“哦?我说的话你们不爱听?”冷峻的少年低下了头,默念道:“可我说得是实情啊——”
“你——场中胜负未分,你说说,怎么大师兄便会输呢?”有弟子大不服气,连声质问。
冷峻少年略一沉思,淡然说道:“那个姓常的,剑术低劣,拳脚功夫略强,但对敌经验不足,更对我青云观剑法不熟,若是大师兄能够在开局阶段以快剑速攻,顶多十招之内便可取胜,偏偏大师兄惧怕对方内力深厚,不敢硬拼,处处提防躲避,岂不知越是拖延,对自己便越是不利。对方内力更强,境界更高,光是比拼耐力,大师兄便取胜不得……而且大师兄一旦内力不济,动作变形,被对手击中的机会就会大增,失败——只是早晚的事……”
冷峻少年一番论述,青云观众弟子只觉得句句在理,听到最后,心中竟然全部接受,再看大师兄的比斗,一个个情绪悲观,都变得忧心重重,叫好声一时之间便停歇了下来。
明明都是同门,却能如此的泼冷水,这小子着实讨厌。裘元真对他暗恨不已。
“若是你出战,该当如何?”终有弟子不忿,出言挤兑冷峻的少年,看他怎么答复。
“若是我?”冷峻少年夹着宝剑,双手抱肩,毫无表情的脸孔只有双眼当中神光四shè,冷然说道:“若我舍得中他一掌,三招之内可取他xing命——”
三招?取他xing命?——
太夸张了吧?只是一场比武而已……
青云观众弟子只觉得一股寒风吹过。
看着少年冷光四shè的双眼,众弟子一起咽了口吐沫,心道:这个家伙是认真的。
生死大事在这个冷峻的少年口中随意说出,是如此的平淡,而青云观弟子竟无一人敢怀疑他此话的真实xing。
“你——你,你叫什么名字?”裘元真突然感觉嗓子有些发紧。
“哦,我?”冷峻少年一转头,表情木然,眼神冷酷,语调一如既往的没有感情,淡淡说道:“师弟,肖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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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的局面果如肖云峰猜测的一般无二,仅仅十余招之后,云崇便支持不住了。
云崇处处躲着对手的招数,自然被处处压制,不一刻,终于被常敬旺一掌扫中肩膀,横跌了出去。手中长剑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青云观弟子一阵无语。
“嘿嘿嘿……”常敬旺一阵yin笑,一脚将倒在地上的云崇踢飞,滚到场边的青云观弟子中间。常敬旺从未有过如此舒畅的感觉,只觉得天地之间自己最大,所有人都可以被自己踩在脚下,疯狂笑道:“这就是你们青云观的年轻一代高手?啊?这就是你们青云观的大弟子么?软手软脚的,功夫是tm跟你师娘学的吧?哈哈哈……”
常敬旺又一次胜利,场边锣鼓手一阵吹吹打打,几个长空照剑门的弟子至此面sè方才好看一些,一个个面带冷笑,不屑地盯着青云观众弟子,却由得常敬旺在那里胡闹。
常敬旺羞辱了一番仍不过瘾,伸手入怀中,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物事,一抖手,丢在了云崇的脸上。
云崇忍着胸腹处的剧痛,将丢在头上的东西,拿下来一看,却是个女人用的肚兜……云崇瞬间只觉得羞愤难当,一张脸涨得通红,仿佛随时都能挤出血来。
常敬旺大笑道:“怎么样,小妞——大爷的拳头够硬吧?爷们给你个肚兜穿上,只要穿上这玩意,喊我一声‘爷’,爷们心疼你们,今天这事就算翻过去了——穿啊,你tmd倒是穿啊——”
噗——云崇终受不住对方的羞辱,外加之前一脚已受内伤,一直忍着不肯吐出的鲜血再也忍耐不住,喷洒而出,同时人也晕了过去。
“我艹你姥姥——”裘元真只觉得胸中一团烈火烧得自己神智全无,目眦yu裂,拔剑就向常敬旺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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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ri三更,说定了……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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