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虫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如此凶顽,亏得他练习剑术有成,真气也有根底,匆忙在黑风袋里抓了一件兵刃,当胸一横,把三根鱼叉一起荡开。
朱英本想出手,见小虫匆忙抓了一杆长戟,以长大兵刃使出元元剑术,只觉得有趣儿,反而退后了一步,任由王冲挡在自己的面前。
小虫也是急了,又没什么经验,不曾留手,长戟一圈,只听得咔嚓数声,三杆鱼叉一起折断。
罗老妖收藏的兵刃,都是精钢打造,放在武者手里,堪称神兵利器。王冲又得肖南大周天伐髓术易筋炼脉,洗髓伐骨,身体之强横,宛如妖怪,这些寻常壮汉如何是对手?
小虫甚是恼怒,长戟一指,喝道:“饶过你们一次,还敢偷袭,就都不要活了。”
他还是个孩子,说的是气话。
让小虫真下手杀人,虽然双方已经有了如此冲突,他还是下不去手。
喝了这一句,小虫心底也微微犹豫,却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除恶本就该务尽。”
一道青光飞过,把几名壮汉拦腰斩断,一个穿着青衣的老者,从后面树丛走出来。
他手里持着一个黑皮葫芦,轻轻一弹底部,就飞出了一团黄雾,笼罩在几名壮汉的残躯上,不过一时三刻,就尽数化为血水。
青衣老者又复一弹葫芦的帮,收回了黄雾,把葫芦捧在手心,笑呵呵的说道:“我打探了数日,这几人平时做活,闲时打劫,手底下已经有七八条人命,已经留不得了。”
小虫听到老者这般说,微微松了一口气,若非老者出手杀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办?毕竟他还年轻,又是个读书人,非是什么杀伐果断的凶狠人物。
老者笑吟吟的问道:“两位是哪家弟子?我是慈云寺智冠长老门下黄轩辕。”
小虫刚想报上名号,却被朱英扯了一下,立时就不做声了。
朱英答道:“我们姐弟乃是散修,家中长辈不须招摇,乱报名号。”
黄轩辕呵呵一笑,说道:“老夫是听得江湖传闻,小寒山出了一件宝物,这才不辞辛劳,千里而来。”
“不知两位可曾听闻此事?”
朱英答道:“略有耳闻,不过此地距离小寒山尚远,道友须得东行二三百里,方能看到小寒山。”
小虫听得有趣儿,暗忖道:“这个叫黄轩辕的老人家,看起来颇为急公好义,但朱姐姐却似乎有些提防,问题应该是出在慈云寺上,这家寺庙怕是有什么说法。”
“他也想去小寒山,不知多少人惦记那座石碑,也不知村子里的人如何了。”
黄轩辕其实颇想交好这两个少年男女,他出身的慈云寺,乃是五台派的旁支,只是所传的剑术不算正统,远比不上肖南这一支正宗。
他老师智冠长老也叮嘱过他,说本门剑术不算高深,遇到同道,须得谦逊。
黄轩辕跟朱英对答几句,也觉察出来,这对少年男女对他颇有提防,暗道:“许是他们听说过慈云寺的名头,所以不愿意与我深交。”
他也是无奈,慈云寺几个有名的和尚,除了智冠长老之外,都仗着剑术强男霸女,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淫僧,见两人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只能告辞而去。
黄轩辕离开水潭数里,一个少年跟了上来,气愤愤的说道:“师父明明帮了他们,这对小男女却不感激,一脸的拒人千里,真是何其可气?”
这个少年乃是黄轩辕的徒弟,叫做司马平,被他从小收在身边,当亲儿子一般看待。
黄轩辕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应该是听说过慈云寺的名头,所以有些忌惮。”
司马平还是气愤愤的,说道:“慈云寺是慈云寺,师公智冠长老可是远近有名的神僧,不知救助过多少人,怎可一概而论?”
黄轩辕原本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中年才拜师学习剑术,人情世故精通,闻言笑道:“外人哪里分的开。”
小虫目送黄轩辕走远,问道:“朱姐姐,可是慈云寺有什么说法?”
朱英脸色凝重,说道:“慈云寺也是五台派的分支,说起来跟我们还算有些瓜葛。”
小虫惊讶道:“如此说来,岂不还算是同门了?”
朱英说道:“他们所学不正,名声也不好,仗着剑术做下许多恶事。肖师当初特意提点过我,说有几家从五台分出去的门派,须得小心提防,也不许交往。”
小虫说道:“原来如此,我看黄老先生一脸正气,没想到出身不好。”
两人本想出来闲游,遇到这种事儿,也就没兴致了,朱英仍旧施展法术,避开潭水,带了王冲,回到了朱雄的别业。
两人才回来,就看到朱雄和陆玄生要出去。
朱英问了一声:“二哥,你们要去哪里?”
朱雄答道:“还去小寒山看看。”
“上次我们听人说,白蛛叟曾叫了一批孩童,去看那座石碑,我们去找那些孩童,问一问情况。”
小虫心头暗叫道:“这是要坏事儿了。”
他也想不出借口去阻止,何况阻拦了朱雄和陆玄生,又能阻拦其余人么?
陆玄生笑问道:“你二人可要一同出去?”
小虫生怕朱英答应,急忙说道:“肖师尚在闭关,我们做徒弟的怎都要守在身边。哪里有老师闭关,徒弟出门去玩的道理。”
朱英也婉拒道:“我跟王冲道行低微,出去也不过是牵累你们,还是留在这里好了。”
朱雄也不强迫两人,同了陆玄生一起,出了水潭,各自驾驭云雾和黑风去了。
两人飞遁的动静都大,还没走远的黄轩辕师徒,也没走太远,忽然间水潭里,冒出这等云雾黑风,两师徒都暗暗吃惊。
司马平说道:“水潭里怕是藏了不少人,不仅仅是那对少年男女,他们应该也是惦记小寒山的宝物。”
黄轩辕脸色凝重,说道:“宝物自古有德者居之,我们师徒也不过是碰一碰,是否有缘,莫要管别人。”
朱雄和陆玄生也看到了,远处的斗法,他们不敢靠近,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