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唐振东一直是饥一顿饱一顿,不是他不想找工作,而是问了几个厂子,明明贴着招工,但是因为他沒有身份证,人家都不敢用。
唐振东并不是个对钱看得重的人,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找到工作就干,找不着他就这么混着。
唐振东不知不觉走到火车站广场,在火车站广场树下坐了下來,看着來來往往的客流,有些昏昏欲睡。
“小子,这个地方是我们的,赶紧滚。”一个戴耳钉,莫西干头的小青年,踢了唐振东一脚,朝他吼道。
唐振东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这也不像是城管,城管也不能穿奇装异服到处逛荡,后面还跟了好几个类似打扮的少年,“这是我们湖南帮的地盘,赶紧滚。”
唐振东揉揉眼,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现在刚刚过了晌午,日头正毒,他也懒得动弹,最主要是现在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管是阿猫阿狗都敢对自己吆五喝六了。
这要放在唐振东坐监狱之前的血气方刚,他保准二话不说,上去直接把这几个猫狗放倒,不过现在他身有绝世功夫,再加上于清影的离世,他心境放宽了,什么事都不去计较,身怀绝世术法和强横内功,他却不想用,只想做个普通人,庸庸碌碌的活一辈子了,于清影不在了,自己是龙还是虫,那都无所谓了,现在他生无所恋。
“好,好,我马上滚。”唐振东慵懒的爬了起來,作势拍拍身上的尘土,就真的准备“滚了”。
这种人,毫不夸张的说,就算一人一只冲锋枪对着自己,唐振东也有把握在他们扣动扳机前,把他们全部放倒,不过放倒了之后呢,杀了他们,还是教训一顿。
对唐振东來说,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所以,还不如装个缩头乌龟。
唐振东现在越來越像个乞丐了,他走出去老远,突然后面传來叫嚣声,一众人叽叽喳喳的把他围住,“虎哥,就是他,就是他打的我们几个。”
一个小青年赫然正是前几天,唐振东英雄救美打的那四人中的一个,旁边还有十几个也是刺龙画虎的。
“敢跟我们湖南帮作对,哼,给我打。”虎哥看样子不到三十岁,不过却比那些堪比豆芽菜的小屁孩大多了,一看就是这群孝的首领。
现在混社会的越來越趋向于年轻化,越小的胆越大,下手越狠,有时候老江湖都怕这群出手不知轻重的小屁孩,这种二十左右的孝是现在混江湖打打杀杀的主力军。
虎哥混江湖比较早,在江湖上混的时间也长,因为抢劫坐过三年牢,这样的人尤其会成为这些孝们的偶像,虎哥又是湖南人,出來后,马上聚集了一群小屁孩在身边,号称湖南帮。
开始时候,虎哥带着这群孝在火车站一带的小巷里讨生活,这一带是红灯区,有很多野鸡和暗娼,虎哥有个相好,就在这里做暗娼,当然那是他进监狱以前的,后來出來后,虎哥就瞄准了这块的市场,敲诈,勒索,仙人桥,嫖客们当然是敢怒不敢言,后來渐渐队伍越拉越大,逐渐蚕食火车站,把这个人流汇聚的地方,纳入自己范围,把原來的安徽帮挤了出去。
现在火车站一带,就是虎哥的地盘,虽然这地盘不大,但是油水丰厚,人流量大,打工回家的,來往旅客,身上带的钱都不少,在这一带虎哥有二十多个专门的皮夹子,每天的收入至少几万块,养活这帮小弟绰绰有余。
光是敢打敢杀,这不行,现在混社会养小弟,最重要的就是钱。
在站前广场,偷,在出了火车站的小巷里,抢,在野鸡暗娼的地方,诈,依靠这些,虎哥迅速上位,在火车站一带,闯出了名声。
唐振东看着这群群情激奋、纷纷拔出刀子的少年,他眼皮都不抬一下,“误会。”
“谁他妈跟你误会。”这些人根本沒给唐振东解释的机会,纷纷拿刀捅了过來。
不知轻重的少年,拿刀捅,一捅一个血窟窿,人死的也快,社会混长了的老江湖,拿刀砍,一两尺长的大砍刀,明晃晃,看着吓人,砍人就是老长一道口子,更让人感到恐惧,但是砍人只不过是皮外伤,看着恐怖,却不会死人,威慑效果非常好。
但是这群孝那分明不是威慑,而是直接把人往死里捅,虎哥能在这里迅速上位,跟这群孩子的狠辣有很大关系。
唐振东如蝴蝶穿花一样,在这群少年中,左一晃,右一闪,步伐看似随意,但是却沒人的匕首能碰到他半分。
被十几个少年围着捅,四周全是明晃晃的匕首,唐振东看似破旧的t恤,被划了好几道,但是却每一刀能刺上他的皮肤。
唐振东的太极听劲在这段时间的走南闯北中,越加灵敏,刀还沒刺中身体,皮肤就提前感应到了锋利刀气的寒意,这已经是听劲的巅峰层次。
虎哥是个老江湖,他看出了唐振东身法的玄妙,虎哥大喊一声,“住手。”
虎哥手下的这群小青年,纷纷停了手,停手后都发现,唐振东身上半点伤沒有,只是衣服划破了几道口子而已,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在纷纷质疑互相是不是在闹着玩。
“朋友,是做什么的。”真是人不可貌相,虎哥也看到了唐振东的不凡,唐振东身材高大,器宇轩昂,当然,这是唐振东躲过了他这群小弟的围攻后,虎哥才下的结论,原先虎哥只是感觉唐振东沒种,傻大个一枚,让手下小弟吆五喝六都不敢放声,个头高大但胆小如鼠。
“呵,,。”唐振东沒回答虎哥的话,只是打了声呵欠,施施然转身走了,这种角色,还不配跟自己说话。
“太狂了。”
“日你老母。”
众少年哪受得了唐振东对老大如此的蔑视,纷纷开骂,突然人影一闪,“啪啪啪啪啪”,五个嘴里不干不净的人,分别挨了一巴掌,脸颊高高肿起。
大家都被这一巴掌打愣了,谁都沒反应过來,他们就感觉四周的风一吹,然后脸上就挨了巴掌,根本就沒看清谁打的。
“妈的,谁打我。”几个挨了巴掌的少年,嘴里的牙齿掉了一颗到三颗不等,说话嘴里漏风,但是却不知道谁打的他们。
“是刚才那个乞丐打的。”一个少年指着正渐行渐远的唐振东,对大家喊道。
很多人不大相信,因为唐振东看起來就是个傻大个,但是细心的虎哥发现,被打的这些人基本都是嘴上骂了那句“日你老母”的,他可能对这句话极为反感,只惩罚了骂娘的这几个。
这份移动速度,还有这份分辨的听觉,这哪里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这分明是世外高人。
有少年提议把唐振东追回來,审问清楚,就凭湖南帮在这里的势力,任凭他有几下拳脚,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都别动,让他走。”虎哥能混到这些人的老大,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听到老大发话了,这些豆芽菜般的少年也偃旗息鼓了,跟刚才那人打架真是郁闷,不管你怎么挥刀,就是捅不着人,这种感觉就好比一个饿极了的人,眼前一只烧鸡,却怎么也够不着的感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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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三天了。”这三天,唐振东滴米未进,水也只是在火车站旁边的自助饮水机上喝了几杯。
也许自己再不找个地方,恐怕真有饿死的危险,这就愧对自己对于清影的承诺了。
唐振东现在越來越像乞丐了,衣服不但脏,而且还破的一绺一绺,头发也不修边幅,还是先找个地方吃口饭吧。
唐振东不知不觉的走到他呆过半个多月的救助站,“嗖”的一下,翻墙跳了进去。
唐振东翻过围墙,还沒落地,就看到跟自己曾经住一个房间的那个男孩,正仰头看着墙头,突然见到一团黑影,他吓了一跳,但是随即露出笑容。
唐振东落了地,男孩呵呵笑了,虽然他一条腿不好,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智商,他只是看了唐振东的一眼,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是却能看出唐振东的身形。
“你怎么在这。”唐振东摸了下男孩的头,自己临走时候,男孩给自己的那包馒头,让唐振东记忆犹新。
男孩非常沒有安全感,尤其是食物方面的,他在救助站吃饭,馒头总是吃一半留一半,剩下的攒着,可能是以前的经历,让他不自觉的产生这种行为。
“我,从你走后,就经常在这墙角下看着墙,我希望有一天也可以像你一样,一下就翻过这个墙头。”男孩满脸崇拜的看着唐振东,然后又从衣服后,拿出两个半截的馒头,“你吃了吗。”
唐振东摇摇头,接过馒头,大咬一口,三天沒吃饭了,给他头牛,他都能生吞下去,别说这雪白的馒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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