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浪山?什么浪浪山?整个泾河县都被仙宗庇佑,狼妖怎敢出来作乱?”
消息闭塞的民众刚提出疑问,自有要不完的显眼包帮忙讲解,
“就是曾经的虎头山,不过数月前已被狼妖占领!那群狼妖个个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唉,落霞村确实不幸。”
“啊?你从何处得知?我怎的从未听过?”
“大家都是这么传的,你还怕我诓骗你不成?再者,浪浪山里可全是狼妖,我哪敢故意诋毁?”
“如此说来,浪浪山当真无法无天,可...这青鸾仙宗为何不管呢?”
民众各自抒发己见,泼出的脏水已快蔓延至青鸾宗山脚。
挤在人群里的云唤晓一愣,机械的回头,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和他的视线对上,林逐野有那么一瞬似乎感觉到,自己在云唤晓心里的伟岸形象缩水不少。
他喵的...
好不容易塑造的人设,竟被老不死的一朝骂崩!
林逐野委屈。
可云唤晓许诺的报酬还没拿到手,不论怎么都要搏一搏!
林逐野的脑袋迅速自转,急忙大喝一声,随即一个箭步挤进人墙,
“村长,不用装了,县令已经答应开仓放粮了!”
林逐野一现身,嘈杂的环境顷刻静下。
群众纷纷扔掉手里的瓜,迅速后退至安全距离,只余下还未缓过神的云唤晓。
而村长眼里更慌,目瞪口呆地捂住心口,说不出话。
但很可惜,林逐野并未携带速效救心丸,
“村长,昨晚我好说歹说,已劝得县令大人放粮。”
“竟是如此...吗?”
村长抽搐着半张脸,有些反应不能。
“当然,县令大人不放粮是有苦衷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用秘宝帮县令大人解决了麻烦,放粮之事便无阻碍。”
朝自己脸上贴金的毛病,已是林逐野难以改掉的常态。
“呵呵呵...”
村长笑得极具讽刺,似乎在问‘你当我大半辈子都是活在狗的身上’?
见他如此不识抬举,林逐野调整站位,背对云唤晓,笑着用眼神威胁,
“村长,身体要紧。你可先行回村,一会儿我便让县令把粮食送过去,不然你这老身子骨,我还真放心不下。”
人生如戏,村长脸上全是演技。
随着一口唾沫咽下,他急忙起身,用衣袖蹭掉手里的灰,抬起林逐野的一只前爪感激涕零,
“如此就好。大仙多次相助于落霞村,如今又不惜自毁名声,助我落霞村取得赈灾粮,小民无以为报!”
“瞧你这话说的,毕竟是邻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要互相帮扶。”
林逐野悄声露出指甲,轻轻扎入村长手上的老茧,
“此行路远,可需要我派狼送你一程?”
“不用!”
村长拒绝得强硬且干脆,而后立即软下语气笑笑,
“大仙定有要事等着处理,我怎好意思麻烦?大仙放心,我能走。”
“嗯。”
林逐野抽回爪,回头朝云唤晓打趣儿,
“还好云兄动作慢,不然这份功劳定会被你抢了去。”
云唤晓似乎脑子不够用,皱眉思索好一阵,才堪堪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
“原来是我唐突了...”
闻言,林逐野怦怦乱跳的心脏终于安分些许。
此事处理得虽然随处可见破绽,但他毕竟在云唤晓眼里自带滤镜。
想来只需将讨粮的事妥善解决,就能把狼十三‘借物’的事压于暗处。
村长不明他俩之间的牵扯,只知道此地不宜多留,随便找出个拙劣的借口,便溜之大吉。
至此,事情得以告一段落。
林逐野驱散吃瓜群众,与云唤晓勾肩搭背进入县令府。
“见过两位大人。”
县令迎接得及时,想来是刚才一直躲在暗处,听着墙角。
但就算他对门外的事一无所知,那也无妨。
毕竟他是聪明人,林逐野认为他能听懂潜台词,
“县令大人,民以食为天,放粮的事切不可拖延。”
“啊...那是自然。此事多谢大人费心,若不是大人出手相助,那落霞村的赈灾粮,一时半刻还真下不来。为此,卑职替落霞村民谢过大人。”
上道!
林逐野浅笑着压压爪,
“小事,何足挂齿。”
县令没再客套,摊手指向正厅,
“若时间充裕,两位大人可在府上歇息片刻再出发。”
“不必麻烦,此事全怪我没有处理妥当,当时竟忘了将青鸾宗的位置告知林兄。”
三人成虎,当县令解释完原委,云唤晓已然放下最后一丝疑虑,并因为误会林逐野而感到自责。
只是这种‘小人之心’羞以公之于众,他便只得借着青鸾宗的事以表歉意。
而他的微表情,自然逃不过林逐野的钛合金狗眼,
“圣贤尚且不能面面俱到,云兄何须自责?”
自责好啊,你越自责,那小爷在你身上捞到的好处就越多!
“林兄如此坦率,小弟实在惭愧...”
云唤晓微微颔首,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我们是即刻出发吗?”
“客随主便。”
林逐野清清嗓,招呼起东院的随行保镖,
“十三,准备出发青鸾宗!”
话音落下不过半炷香,狼十三就愁着一张脸走出东院,
“阿野,族长还是不肯出来,要不你去劝劝?”
啧,天到晚哪来那么多屁事儿?
林逐野额间一黑,快步走进东院,
“我去看看。”
待大批人马赶到隐冬居门口,二丫正坐在石阶上吃着点心。
见到气势汹汹的林逐野,她急忙起身让到一旁。
紧接着,隐冬居的门就被林逐野一脚踹开,
“是不是公狼?拔你几根毛而已,用得着请林黛玉上身吗?”
房间一角,路越川蜷缩着身体,悠悠瞥来目光,
“阿野,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没脸见人?难不成我们还要等着你把毛长出来?你现在浪费的是大家的时间,懂不懂!”
说着,林逐野上前咬住它的后脖颈,拽着它朝门外拖。
路越川紧紧捂住肚皮,誓死不从,
“阿野,不可!”
“不可个锤子,你背上的毛又没掉,走路的时候趴着点不行吗?谁会看到你的肚皮?”
林逐野拼尽吃奶的力气,将它拖至门口。
跨门槛时再用力一拽,只是一下没收住力道,导致路越川在地上翻滚两圈,最终以肚皮示人。
看清它的穿搭,在场观众无不张大嘴巴。
其中当属云唤晓最实诚,不耻下问,
“路兄,为何独独不露胸?”
路越川刚抬眼就对上一双双炙热的眼神,当即明白社死的含义。
可好死不死,兴趣使然的林逐野竟落井下石,
“别害羞,这可是潮流,多少狼想穿比基尼,都没人帮忙剃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