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园中走了一会儿,舒乐乐有些乏了。
一直跟在她身边侍候的丫头菊香,急忙乖巧地扶着她到一旁的亭子里坐下,轻声细语地问,“夫人,可是要吃点东西?”
“嗯,煮点甜甜糯糯的来,我就在这里歇一会儿,你叫人去做吧!”
菊香叫小丫头在一旁侍候着,便亲自跑去厨房了。
舒乐乐便倚在栏杆上,望着满目的秋意,心头百转千回,陷入了回忆中。
几滴眼泪,不自禁地滑落下来,滴落在栏杆上,滴答作响。
“美人垂泪,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啊!”忽然,一声轻佻而低沉的嗓音,伴随着脚步声,缓缓走近。
舒乐乐急忙擦净泪水,收拾好自己所有的情绪,然后,咬着嘴唇,默不作声地把目光投向了远处。
这个人,晋国的皇上,濮阳泽,风度翩翩,温文儒雅,却为人阴险狡诈。
才短短数日的相处,舒乐乐就把他看得透透的,而他呢,也从不瞒着舒乐乐,从抓她回来的那一天起,他就告诉了他是谁,要请她去晋国做客。
当时,看着那张和欧阳珏一模一样的脸,舒乐乐不止一次地鄙视他,“你是长得奇丑,不能见人呢,还是怕自己做的丑事被人知道了啊?这么冒充别人,很有意思吗?”
濮阳泽冷冷一笑,将欧阳珏的一举一动模仿得惟妙惟肖,“娘娘此言差矣,朕若是以自己的面目抓走了你,恐怕会少了很多乐趣吧,个中的缘由,娘娘这么聪慧的人,不会想不到吧?”
舒乐乐心中一顿,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由面色一白,道,“你休养利用我挑拨东国和天兰国的关系,我家皇上英明神武,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所以,你这招没用!”
“好个聪慧的丫头!不过,这次娘娘却是猜错了,朕并没有打算用你来牵制谁,你这块王牌,朕得好好留着!”
“······变/态!”舒乐乐恶心地骂出这一句,就不想理他了。
此人心术不正,心机又深,和他斗嘴皮子,她没那精神!
她得养足精神保护好腹中的孩子。
万幸的是,濮阳泽对她倒还算客气,总是以礼相待,回到晋国后,便秘密的把她安置在丽华苑,软禁了起来。
濮阳泽见舒乐乐不理他,也不发怒,走近了些,摆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舒夫人,近来身子如何?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不用!”舒乐乐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下意识的立刻就拒绝了。
她虽然在竭力掩饰着自己怀孕的事情,但濮阳泽神通广大,连她易容隐藏在青松都能一眼辨出,何况是怀孕?
她定定地望着他,想从他的眼中找出一点点危险的征兆,可是,他的眼眸深沉如海,什么也看不出来。
生平第一次,舒乐乐感到了恐惧。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猎物被玩/弄于鼓掌之上,既让你感觉到危险,但又不知危险何时真正的来临。
就算是从前面对罗翎君和凤春秋,舒乐乐也没有这么害怕过。
濮阳泽微微一笑,一脸的明媚,“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会觉得有罪恶感,我们其实可以做朋友,很好的朋友!”
“朋友?”
舒乐乐鄙夷一笑,“从你掳走我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了不是朋友!濮阳泽,你到底想怎样?不如开出条件来,我们商议一下,你这样把我关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啊?你就不怕东国的大军打进晋国来,踏平你的万里河山吗?”
“怕?哈哈哈······”濮阳泽狂笑,“朕所做的一切事情,从不后悔!舒乐乐,你最好是乖乖地呆在这里,待朕大事一成,便来迎娶你过门,哈哈哈······”
“······”舒乐乐心中一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觊觎的,果然不仅仅是整个天下!
遂勾唇,冷冷一笑,“濮阳泽,你这嗜好真是特别,连有夫之妇都不放过!”
谁知濮阳泽却邪邪一笑,“朕没那嗜好,不过,舒乐乐你太特别了,特别得让朕有些迫不及待了!所以,这是你的幸运,也是朕的幸运!”
他忽而伸出手来,托住了舒乐乐的下巴,眼眸中,第一次闪烁出属于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有点像狼见到猎物时,散发出的绿幽幽的光。
舒乐乐忽觉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她心思一动,便索性由着那股子恶心,把嘴一张。
“哇——”秽物伴随着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吐了出来,喷了濮阳泽一身。
绣着祥云的织锦衣袍,便被舒乐乐给完美的毁了。
濮阳泽的脸色,倏然一变,急忙拿手捂住了鼻子,一脸的嫌弃,“舒乐乐,你竟然敢吐朕!”
那语调,已是非常不痛快,他堂堂一国之君,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啊?
如果不是看在舒乐乐还有用的份上,她恐怕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丫头急忙上前来收拾,恭请他去沐浴更衣。
舒乐乐吐了之后,舒服多了,也忙福身,低头敛目地道,“皇上,我失礼了,还请皇上恕罪!”
其实她的心里乐着呢,对待不要脸的坏人,就应该这样对付他!
濮阳泽冷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舒乐乐这天却是胃口大开,很是吃了好些东西,不过,她内心深处,却是越来越焦急。
也不知凤逸尘何时才能来晋国救她,哎,都是任性惹的祸,她发誓,以后再也不敢闹离家出走了。
天下之大,还是只有凤逸尘的怀抱里嘴安全,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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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逸尘一踏入晋国的领土,就感到了一种压抑感。
晋国现在国泰民安,兵强马壮,确实已非往日可比。
行走在大街小巷,感受着和东国一般无二的富庶,凤逸尘感到了很大的压力,叹息道,“濮阳泽的本事不小,短短几年之间就将晋国发展起来了!”
君少颜却撇了撇嘴,道,“越是新崛起的国家,他的野心便越大,他若是没有十足的胜算,最终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有点道理,但是久闻此人心机颇深,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两人在京城转悠了一圈,却是没有打听到任何有关舒乐乐的消息,便找了个客栈住下,决定晚上去夜探皇宫。
夜幕降临,整个皇宫都在一片沉寂之中,高高的宫墙之内,无数巍峨的宫殿隐在夜色中,影影绰绰,难以辨认。
但这天底下的宫殿,格局都差不多,两人自然是不需要任何指示,宛如回到自家的后院一般,在皇宫中自由穿梭。
可是,让两人失望的是,搜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听闻有陌生女子入宫的消息。
难道是判断有误?还是濮阳泽将那女子藏起来了?
凤逸尘果断决定,“去找濮阳泽!”
“对!他若是不说,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君少颜拍了拍自己的荷包,那里面可是有各稀奇古怪的毒药呢!
两人悄悄的,摸到了濮阳泽的景阳宫。
景阳宫里,居然还亮如白昼,濮阳泽搂着一个妃子,正坐在软椅里寻欢作乐。
不和谐的声音,便不时从屋里溢出。
两人在外听了一会墙角,不由感叹,此人的骄奢/淫//欲,和他的聪明才干相比,也是不差丝毫。
君少颜伸手入怀,正欲取药,忽然就听见濮阳泽怒吼一声,紧接着,就是女子的惨叫声。
什么情况?没满足他的需求?
两人对视一笑,再一次望进去。
却见一女子倒在地上,嘴角流血,战战兢兢的爬不起来,而濮阳泽,只披着一件外衣,冷冷地下令,“废了她的名号,打入冷宫去!”
地上那女子哭了起来,哀哀求道,“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饶了臣妾这一回吧!”
濮阳泽冷笑,“哼!饶了你?朕早就说过,这世上,只有一个女子配得上朕,你这贱人,不过是和她有几分相似而已,还妄想亲吻朕,朕今日不杀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滚吧!”
这个理由——
凤逸尘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在这个问题上,他比较赞同,若不是自己心爱的人,如何肯让人触碰?
不过,濮阳泽此举,却是比禽/兽都不如!
既然有心爱的女子,为何还要广纳后宫?
嘴角一弯,凤逸尘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笑容。
可是,当宫女们扶起那妃子时,他的眼眸却是瞪大了,双拳更是在身侧攥紧。
君少颜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此女和乐乐很像!”
确实很像!
这也是凤逸尘为何会愤怒的原因,他手下运力,就要击破木窗,冲进去。
君少颜忙拉住了他,“慢!我们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救出乐乐才是大事!”
凤逸尘这才敛下了一身的杀气,尾随着那名妃子,去了冷宫。
两人也算是第一次踏入冷宫,此地荒凉破落,老鼠蟑螂到处都是,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君少颜不由取笑道,“幸好我们东国的皇上只一个皇后,不然,东国的后宫,怕是也有人难逃进冷宫的命!”
凤逸尘勾唇一笑,“那倒也是,朕会让她们全部进冷宫!”
他永远都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舒乐乐,他的女人,只有舒乐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