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乐乐咧开小嘴,冲无双明媚一笑,“无双啊,你这配合得天衣无缝哦!”
“谁叫你家太子爷不懂献花为何物呢?小女子只得勉为其难了!”
“难为你了哈哈!”舒乐乐不禁把目光投向了凤逸尘,瞧他一脸严肃,妖孽般的眸子里,忽闪着难以辨别的寒意,不由心中一颤。
莫非,刚才皇上的密旨有古怪?
牵着无双的手,正欲下台,忽然,一声爆炸声响在耳边,紧接着,就是漫天的浓烟,把整个舞台给笼罩了。
舒乐乐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一只手揽住了自己的腰,无双的声音在浓烟中大声响起,“放开她!”
感觉到剑气袭近,却又听见‘砰’的一声响,无双闷哼一声,再无了声音。
舒乐乐意识到是被人袭击了,张牙舞爪地想去撕扯抱她的人,却不料这才发现她已经被点了穴道,不仅身子不能动,竟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凤逸尘和君少颜等人的声音也同时在浓烟外响起,舒乐乐只听见凤逸尘撕心裂肺的呼唤她,然后,她感觉到抱着她的人身子抖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浓烟,在冬雪苑的上空久久不散,舒乐乐却已经被人掳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凤逸尘派出去无数的侍卫,都无功而返。
他更是穿梭在京城各处,下了死令,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舒乐乐给救回来。
而冬雪苑,无双躺在榻上,面如白纸,命如游丝,只剩下一口气还吊着。
文翰林守在榻边,神魂俱失,唯有不断祈求上天,一定要让无双好起来,千万不要出事。
和他同样担心着无双的还有媚儿等人,君少颜用了最好的续命药丸,再封了无双全身的大穴,道,“只要挺过了明日,就性命无忧了。”
明日,多遥远的一个字眼,大家从来都没有觉得时间像今天这么漫长。
不仅无双生死由天,舒乐乐也生死未卜,整个宁王府,陷入了愁云惨雾之中。
出了这样的大事,自然是瞒不住老夫人,她扶着丫头的手,颤巍巍地赶来了。
一进门就泣不成声地问,“无双那丫头怎样了?可千万别走在老身的前面啊!”
媚儿扶着她坐下,小心翼翼地道,“老夫人,无双的伤势很严重,过了明日才知道结果。”
闻言,老夫人老泪纵横,心口一阵疼痛,竟差点没缓过气来。
不过,她好歹是见过了太多的生生死死,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道,“少颜啊,尽力吧,如果她命该如此,谁也没有办法了。”
老夫人坐到了无双的身边,颤抖着手替她掖了掖被子,眼中流露的,可不止是慈爱。
不过,她这异常的举动,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怀疑,只因大家的心思都和她一样,为无双哀伤,为她祈福。
良久,老夫人才擦掉了眼角的泪水,问人,“乐乐有消息吗?”
众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看她的眼眸。
“哎!”老夫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其实她也不过是问一问而已,凤逸尘没有回府,乐乐定然是还没有消息的。
长夜漫漫,宁王府所有的人都无法安睡了,每个人都在为舒乐乐和无双祈祷,希望她们俩能平安无事。
快天亮时,青稞回了宁王府。
老夫人睁着通红的眼睛,满脸都是希望地问,“怎样了?找到乐乐了吗?”
青稞不忍老人伤心,可也不敢隐瞒,只得摇头道,“郎千尺太狡猾了,他先是去皇宫救走了王贵妃,然后再来掳走了太子妃,而凤春秋也在昨晚消失了,爷说,他们应该是预谋已久,此次的行动,绝对不止是表面上那么单纯,太子妃在他们的手中,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郎千尺?你说那昨晚的刺客是郎千尺?”
“嗯,昨晚皇上下了一道密旨,就是说郎千尺救走王贵妃一事,让太子小心为上,可没想到的是,还是让他得逞了,太子现在已经进宫去了,他让属下回来告诉大家,不用太担心,他一定会救回太子妃的!”
众人听了此言,虽然知道舒乐乐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那凤春秋一直对她不怀好意,这次落在了他的手里,焉能有好果子吃?
酸枣儿落泪之际,咬牙切齿的将郎千尺等人骂了一顿,哭喊着要回舒府去告诉老爷和夫人。
青稞道,“我赔你去吧,舒公子现在手握重兵,他应该能帮得上忙!”
两人离开后,老夫人便命众人散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媚儿不愿离去,被老夫人命令着到言彤的房间歇息,只说一会儿无双醒了再来唤她们。
房间里,便只剩下老夫人、君少颜和文翰林了。
文翰林一直沉默不语,整颗心都在无双身上,对身边的一切事,都毫不关心,倒是君少颜,看老夫人满脸憔悴,劝道,“无双现在脉象平稳,应该没事,老夫人你熬了一晚,也该回去歇着了。”
老夫人摇头,道,“我守着她,她不醒来,我也睡不着!”
“······”君少颜这才意识到老夫人对无双的关怀之心,似乎已经超出了她应有的感情,甚至于,她关心无双比关心舒乐乐还甚。
不过,他也不好问什么,只好命丫头找了软椅来,让老夫人躺在椅子山等。
***
凤逸尘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皇上的寝宫。
因为王贵妃的事,皇上急火攻心,又有些不好了,躺在病榻上,神思倦怠,提不起精神来。
见到凤逸尘进来,他露出了一丝笑容,命他坐在自己的身边,执着他的手道,“皇儿啊,朕真是老了,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朕昨日想了一晚上,应该早日将皇位传给你,朕才好颐养天年啊!”
凤逸尘微怔,急忙跪下,“父皇,儿臣惶恐,父皇正当壮年,万万不可生出退隐之心啊!儿臣愿跟随父皇身侧,替父皇分忧。”
皇上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皇儿能有这份孝心,朕心甚慰,不过,朕心意已决,待择个黄道吉日,就把这皇位传给皇儿。”
“可是——”凤逸尘现在满腹的心思都在如何营救舒乐乐的事情上,他哪里还有心思继承皇位?
若舒乐乐万一有个什么不测,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们说好了要生死相随的,这皇位,到时候反而会成为累赘。
凤逸尘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沉痛地道,“父皇,昨晚郎千尺掳走的不仅仅是王贵妃,他还掳走了乐乐,带走了凤春秋,儿臣在救出乐乐,杀了郎千尺之前,是万万不会遵旨的,请父皇谅解。”
此言一出,皇上震惊,当场就愤怒了,“此人真是胆大包天,连本朝的太子妃都敢劫持,他到底存着什么心啊?皇儿,朕现在许你生杀大权,拿着虎符去调兵遣将,务必要救出乐乐,杀了郎千尺等人!”
“是!儿臣遵命!”
凤逸尘拿着虎符,迅速地去和舒鸣宣会和。
如今的舒鸣宣,手握重兵,守卫着京城的安全,在听酸枣儿和青稞说了昨晚的事情后,立马就调兵遣将,满京城地搜捕郎千尺等人。
城门口,驻设了关卡,只准进不准出。
整个京城,风声鹤唳起来,大家都知道宁王府昨晚进了刺客,至于到底出了什么事,却是封锁了消息,没有让外人知晓。
不仅是京城,国上下,到处都张贴了缉拿郎千尺的通告,凤逸尘是下了决心,此次不捉住此人,誓不为人!
夜幕降临,无双还是一动不动,面色惨白,毫无生气。
文翰林有些沉不住气了,哑着嗓音问道,“她为何还不醒来?君公子,你再看看吧!”
君少颜查看了一下,叹道,“再等等吧,她此刻太虚弱了,就看她的意志力如何了。”
累了一天一晚,君少颜也有些累了,便坐下来,调理了一下气息,这才恢复了精神。
凤逸尘在这时忽然回府了,所有的人都眼前一亮,可是,当看到他身后没有那个熟悉娇俏的身影时,便都神情一黯,低下了头。
凤逸尘看了无双一眼,冷道,“君少颜,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留住无双的命,否者,你自己去向乐乐请罪!”
“这······我会尽力的!”君少颜默,此刻的凤逸尘,陌生而冷漠,散发着浓烈的王者之气。
不过,他能说自己真的已经尽力了吗?
凤逸尘吩咐完他,又转向了老夫人,“来人,扶老夫人回房休息,好好侍候着,别再惊扰了她!”
“逸儿!”老夫人想说些什么,凤逸尘却不理她了,出门,径直朝关押柳盈盈的小院走去。
当初,舒乐乐留下柳盈盈一命,原本是为了折磨她,让她亲眼目睹他们是怎么恩爱到老,幸福一生的,没想到,今日,倒是派上用场了。
柳盈盈被提出来的时候,凤逸尘背对着她,负手而立,颀长的身子,一如往日那么俊朗飘逸,但是,却有透着股深深的落寞和萧瑟。
柳盈盈心口处仿佛被什么狠狠捶了一下,疼得无法呼吸。
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以后,她惊恐地发现,自己仍然爱着他,爱着这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