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逸尘回府后,径直去了冬雪苑。
院中鸦雀无声,黑漆添一片。
小丫头这么早就睡下了?宁逸尘愉悦一笑,悄无声息地推开了门。
然后,脱衣,上榻,掀被子,抱人,整个过程做得是熟练无比,美哉乐哉。
却不料黑暗中突然一声尖叫,“来人啊,有刺客!”
我勒个去!这个声音······
宁逸尘满脸黑线,急忙捂住她的嘴,阴测测地问,“怎么是你在这儿?苏乐乐呢?”
蜜枣儿这才反应过来是世子爷回来了,吓得一激灵,忙跳到地上,道,“小姐还没回来,她让我······假扮她。”
都大半夜了,还没回来?
宁逸尘面色一寒,下令,“点灯!”
蜜枣儿在灯下垂首站着,战战兢兢不敢抬头,她默默祷告各路神仙,叫小姐快回来啊,快回来!
世子爷的样子太吓人了!她的小心脏受不了,一定会被他吓死的!
而且,世子爷的声音像是地狱里传出,他连声追问小姐的下落,蜜枣儿敢保证,他如果再多问几声,自己一定会很没骨气地招了。
似乎是感应到了她的祈祷,苏乐乐果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一踏进门,她就瞧见了某人可以杀人的神情,和一脸可怜样的蜜枣儿。
脖子后面,顿觉凉飕飕的,特么的,气候恶劣啊,都冰雹夹杂着雷雨了!
舒乐乐转身就跑,天灵灵地灵灵,各方神仙来显灵,千万别让宁逸尘看见她哦,她没回来,她的魂魄还在外面游荡哦。
可是,天不遂人愿,宁逸尘手臂一伸,一股极大的力量就吸附住她,往屋里拉去。
“舒乐乐!你还想跑!”
妈呀,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恶魔啊?
舒乐乐心脏跌落一地,可偏偏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在离宁逸尘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他突然一松手,舒乐乐就华丽丽地摔了个狗啃泥。
“哎哟!”舒乐乐连声惨叫,身子着地的地方钻心的疼痛,她有种感觉,肋骨一定是断了几根。
泥煤的!就这样变成伤残人士了吗?
舒乐乐哭了,“宁逸尘你混蛋!你把我摔残废了,我爹娘一定不会放过你,太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皇上也不会放过你!”
“呵呵,看不出来,我家的世子妃有那么多坚实的后台啊,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知道今晚的事情呢?”宁逸尘勾着唇,懒懒地眨了下眼睛。
“你想毁尸灭迹?”
舒乐乐慌了,随即命令蜜枣儿,“快去叫酸枣儿,你们俩有多远跑多远,一定要为我报仇哦,不然我就是做鬼也不得安宁的!呜呜呜······”
蜜枣儿害怕至极,嚎啕大哭,“小姐,你不能死!你死了蜜枣儿也不活了!”
“不行!不准你殉主!你必须要好好给我活着!”舒乐乐勉强支撑起身子,语重心长地叮咛,大有临终作别的意味。
“小姐,不要啊!”
“蜜枣儿,你快走吧!快啊!”
“小姐······”
两人在那儿上演着一场催人泪下的离别戏码,终于成功的把去藏男装的酸枣儿给引过来了。
青稞在门外拦住了她,满脸黑线地问,“你们今天去哪儿了?爷这会儿正气大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酸枣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要甩开他挤进屋去。
两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屋里突然飞出了一个黑影,伴随着一声惨叫过后,就悄无声息了。
“蜜枣儿!”舒乐乐和酸枣儿同时出声大喊,冲向那黑影。
可卧室的门,却在突然间关了过来,舒乐乐撞在门上,又华丽丽地摔了下去。
她再次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宁逸尘在里面冷冷地下令,“传令下去,那丫头一个月不准说话,若有违抗,割舌头!”
我勒个去,敢情是嫌弃蜜枣儿太吵了!
被扶起来的蜜枣儿幽幽呼出一口气,眼泪汪汪的,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她只好可怜巴巴地望着酸枣儿,打手势叫她去救小姐。
酸枣儿摇摇头,道,“蜜枣儿你傻啊,世子爷是太过关心小姐才会生气,他不会对小姐怎样的!”倒是你啊,白白成了炮灰!
屋内的宁逸尘听见这句话,很是受用,勾唇笑了笑,俯下身,拿手指去摩挲着舒乐乐的下巴,忽然出声,“舒乐乐,我们好像还没有试过在地上是什么感觉,你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我滴个爷爷的!这样也能看穿她?
舒乐乐装作悠悠醒转的样子,揉了揉眼睛,迷茫地问,“世子爷,我怎么躺在地上?”
“大概是地上凉爽吧!”
“哦······原来如此!”舒乐乐小鹿斑比般的明净小眼神在他脸上看了一阵,忽然就捂住自己的腰,哀声叫唤,“世子爷,我好痛!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是吗?”
“嗯!”为了表示这句话的可信度,舒乐乐重重地点了点头,却不料牵动了背上的伤,痛得她当真是脸都绿了。
宁逸尘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不过,他依然不依不饶,“舒乐乐,你挺会装的!从刚才进门来你一直在演戏,这会儿还准备演下去吗?”
“······”特么的长了火眼金睛还是咋的?
舒乐乐的声东击西法在大妖孽面前惨败得一塌糊涂,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扬着头,铿锵有力地大声宣告,“宁逸尘,别以为我让着你就是怕你,也不要把我对你的容忍当做你不要脸的资本,特么的惹恼了我,我烧了你整个宁王府!”
“我完全相信你做得到!不过,今晚我先烧了你再说!”
宁逸尘邪邪坏笑,动手拉她的衣衫。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没节操无下限啊?
我们还在掐架呢!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不是应该你情我愿,郎有情妾有意才圆满吗?
舒乐乐捂住自己的衣衫,迅速从地上跳起来,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威胁道,“宁逸尘,我会骂娘的!我真的会骂娘的!”
女人在被惹怒的时候,绝对是更无耻没节操无下限!他如果想试一试,一定不让他失望!
宁逸尘果然被震住,他还真没见过舒乐乐骂娘的样子,有机会倒是要瞧瞧,不过,对象绝对不能是他!
所以,他瞬间好脾气地笑了,“乐乐,你如果告诉我今晚去了哪里,我便放过你!”
“不说!”
“原因?”
“不想说就是不想说,你大男人一个,少八卦!”
宁逸尘又黑了脸,咬牙切齿地问,“是不是去见燕王去了?”
燕王?那是什么东东?值得她半夜三更才回来吗?
舒乐乐鄙夷地道,“宁逸尘,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滥/情吗?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说!”
“从前,我每次出府都会遇上此刻,唯独这一次没遇上,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舒乐乐咬着唇瓣,带着七分恼怒,三分戏谑。
“刺客总有打盹的时候吧!”
“错!是你家柳小三打盹了!我早就猜测她派了人在这里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今日我故意设下局,没想到一试就见端倪!”
“所以你就让蜜枣儿假扮成你,让人以为你还在府中?”宁逸尘做恍然大悟状,他家的小小世子妃,越来越聪明了。
舒乐乐拍掌大赞,“聪明!不过既然知道了,你准备如何处置你的柳小三?”
宁逸尘挑眉冷笑,“我说过要处置她吗?你只是猜测而已,又没有确凿的证据,盈盈乃一闺阁娇弱女子,哪里是你说的那样!”
“铁铮铮的事实面前,你还在包庇她!”
舒乐乐变脸了,顺手抄起一个茶杯就朝宁逸尘头上敲去,“你这养不熟的白眼狼!去跟你的柳小三过吧!”
“噗——”这什么比喻啊?
宁逸尘闪身避过,脚步一划,就到了门边,咧着嘴直乐,“乐乐,你又在吃醋了!不过,我可不是白眼狼,你只要给我一点甜头,我马上就是你家最温柔体贴的好郎君!”
“去死!”
又是一个茶杯飞来,一个接一个,犹如走马灯一样,在宁逸尘面前闪过。
“乐乐,你想谋害亲夫啊!”宁逸尘差点应接不暇,最终还是被某女的连番轰炸给泼了一身的茶水,才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宁逸尘挤着衣衫上的水,幽幽叹息,“值此良辰美景,人家都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唯独我这么命苦,还落得个被悍妻欺负的悲惨命运!哎!”
尼玛!舒乐乐眼珠子直翻,被欺负的是她好不好?你丫的有没有点良心?
事实证明,宁逸尘还是有点良心的,他掏出个白玉瓶子,递给舒乐乐,“是我给你擦还是你自己来?”
“什么玩意儿?”
“你经常擦的那个东西啊,这么快就忘了?”某人笑得好邪恶。
舒乐乐瞬间脸红,呸了他一声,把瓶子揣进了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