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她洗完澡了出来，就能看到祁空打过来的未接视频通话了。
然而，什么都没有。
无未接通话，无未读消息。
怎么回事……
棠蔓看了手机好一会，心里有点点不安了。
今天太忙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棠蔓心神不定地护着肤时，她的手机总算响了。
棠蔓第一时间就拿起了手机接通视频。
看到视频里映出的棠蔓的脸，而不是像往常那样不是花架就是房间的一角时，祁空愣了半瞬。
棠蔓瞅着视频里的祁空仔细打量：“你还没收工？”
祁空穿着戏里的服装，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都是灰，又脏又帅。
“今天拍戏的任务比较重，还没收工。”
“现在都快十点了，你们要拍到凌晨吗？”
“差不多吧。”
棠蔓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视频里面有个男人的声音恭敬地道：“祁空老师，马上就到你的戏份了。”
“好的，我马上过去。”祁空朝某处说完，转向棠蔓：“我要去拍戏了，你早点休息。”
“好。”
棠蔓等着祁空挂断了视频，才放下了手机。
刚放下，就收到了一条微信。
她还以为是祁空发来的。一点开，是方黎野发的。
【YE：睡了吗？】
棠蔓盯着这三个字。
方黎野明显像是有事情找她的样子。
她从方氏离职的事没跟方黎野说过，并且照现在这时间，方黎野应该出差回来了……
果然，棠蔓回过去“还没”后，方黎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棠蔓接通后，方黎野就问：“你离职了？为什么没跟我说？”
棠蔓抿唇：“你出差了，想等你回来了再跟你说。”
棠蔓说的是实话。
方黎野算是她的贵人，她在方氏负责过不少项目，包括之前的基因序列改造实验项目，都是因为方黎野看中了她的能力，提拔她做的负责人。
她不仅想当面跟方黎野说这事，还想请他吃个饭表示下感谢。
“为什么突然间要离职？因为秦新吗？”方黎野的语气听似平静，但实则压抑着情绪。
“方总应该跟你说过了我要离职的原因吧。”
“他的确说过了，但是我想听你自己说。”
“我对项目存有疑惑，继续不下去。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真的能影响全人类的伟大的项目，我反而觉得它是反人类、反道德的。”棠蔓道。
方黎野开着车，很长时间没说话。
他出差刚回来，就从方守裕那知道棠蔓离职了。他还因为这事，和方守裕吵了一架。
方守裕除了跟他复述棠蔓离职时说的话后，还这样跟他道：
“她离职了也好，省得你的心思都在她身上，都无法客观的看待项目了。你说你有什么用，为了个女人，就让这么重要的项目好几个月都停滞不前，你还不想换负责人。你什么时候才能成长得更优秀，让我能放心的把方氏交到你手上。”
方黎野轻讽：“也许等你看中的秦新在基因序列改造实验上出了成果，你改造一下我的基因，我就能更优秀了。”
方守裕沉着脸凌厉地盯着他：“你现在还想为了那个女人，跟我吵架不成？”
“她不叫那个女人，她叫棠蔓，是很优秀的研究员。”方黎野认真纠正。
“你永远都看不到别人的优点，总觉得别人都不够优秀，完不成你的宏图大业。你觉得你现在器重的秦新你又能满意多久？不出半年，你依旧会觉得他不够优秀。”
方黎野看向他，漫不经心的眼底是一片凉意：“我觉得棠蔓有句话说得挺对的。你一直觉得我不够优秀，我是你的污点。那没有把我培养成足够优秀的你，是不是也是失败的？不够优秀的？”
方守裕气得脸都青了，方黎野还是第一次跟他说这些。
“为了个女人，你要跟我造反是吧？你就这点出息……你别走！我话还没说话，没让你走！”
然而方黎野已经摔门出了方守裕的办公室……
此时，方黎野开着车行驶在车辆寥寥的路上，跟棠蔓打着电话。
听棠蔓说完后，他默了半晌才道：“你想吃宵夜吗？”
棠蔓从方黎野的语气里听到了几丝异样，猜出了他可能心情正不好。
她本来就想当面跟方黎野说离职的事，趁着这个机会正好，于是便答应了：“想。”
“烧烤？”
“可以。”
“我来接你，15分钟后到你小区门口。”
“好。”
方黎野接上棠蔓后，带她去了他们上次去过的那个烧烤摊。
这次方黎野什么也没说，只是喝着酒，吃着烧烤。
起初，棠蔓还当面正式的跟他解释了一下她离职的原因。她见方黎野什么话也没说，她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不怎么说话了。
吃了几串烧烤，棠蔓给自己倒了杯酒，敬方黎野：“小方总，谢谢你过去一年多对我的照顾，我先干为敬。”
说完，她就把一玻璃杯的啤酒喝到了底。
方黎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干完这杯啤酒：“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还挺能喝。”
之前棠蔓和他一起参加交流会时，几乎是不怎么喝的。
棠蔓拿纸擦了擦嘴：“我是挺能喝，不过我一般很少喝。”
方黎野垂眼吃烧烤：“你想离职，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祁空吗？”
棠蔓神色微顿，下意识的就否认：“不是。”
但方黎野还是从她微变的神色里，看出了真正的答案。
他自嘲地笑了笑：“真羡慕他啊！”
棠蔓疑惑不解地看着他，没听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然而方黎野只是吃烧烤喝酒，不再说话。
等他们吃完烧烤时，方黎野已经有些醉意了。
棠蔓跟他叫来了代驾，让代驾送他回去。
然而方黎野却固执的要先送她回去，再让代驾送他。
代驾送她回去的车上，方黎野和她坐在后座。
方黎野头靠在椅背上，一直在闭着眼。
谁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车到了棠蔓所住的小区，棠蔓开门下车，跟方黎野道：“小方总，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