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野这是什么意思？
他要不顾他们俩公司之间好几十个亿的合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顾他的面子，去维护一个小小的高级研究员吗？
“明明是杨总你色胆包天，要骚扰我的人，却敢说我的人骚扰你？”方黎野笑了下：“杨总，你每天都不照镜子的吗？”
会议厅里有好几个人没忍住，噗哧地笑了。
杨总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小方总，我的公司和方氏可是合作了好几年了，现在正在合作期的项目加起来也有好几十个亿了啊。”杨总话中有话的威胁。
“哦？”方黎野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挑了下眉：“你觉得我们方氏差那几十个亿？”
杨总目光阴鸷。
他这下确定，方黎野是什么意思了。
居然真为了一个小小的研究员，和他翻脸。
杨总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站住。”方黎野倏地出声：“杨总，你还没跟我的人道歉呢。”
杨总身形一凛，转身阴恻恻地看向方黎野：“道歉？小方总在说什么梦话啊。”
“不道歉也行，那我就只能把监控放到社交媒体上去了。到时候，杨总怕是想道歉，也救不了你自己和你的公司了。”方黎野脸上仍是云淡风轻的笑。
杨总的脸色彻底绷不住了，他气得额上青筋尽显，放在身侧的手也握成了拳。
他还是第一次被当着这么多重要人士的面，颜面尽失。
可是他也清楚，一旦他骚扰棠蔓的监控曝光出去，肯定会对公司的股价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就像方黎野说的，到时候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公司，都完了。
杨总只能忍着心中的恼火，干巴巴的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谁？说完整。”方黎野凉声强调。
“对不起，棠小姐！”杨总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忍气吞声。
方黎野这才满意了几分，放过了他。
他的视线不再在杨总身上多停留一秒，转眸温润地凝着棠蔓：“你还好吧？”
“挺好的，谢谢小方总。”棠蔓抬头对他笑了下。
她这才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她往后退了退。
就是她退得这一小步，让她不再被柱子挡着了，站在了柱子外。
一直望着这边的祁空，看清站在柱子外的棠蔓，漆黑的眸瞬间瞪大。
她……
她——！
她是女鬼？！！
棠蔓似察觉到了什么，往他这边偏了下脑袋。
隔着偌大的会议厅，俩人就这样遥遥四目相对了。
棠蔓心一惊，心跳都要停止了。
祁空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那张英俊矜贵的脸上情绪复杂莫辨，似不可思议，似果然如此，似欣喜释然。
祁空毫不犹豫的朝她这边大步走来。
棠蔓惊得后退了几步，大脑一片空白。
她要怎么办？
她要怎么做？
“怎么了？脸都白了。”方黎野注意到她的异样，温声问。
棠蔓从他的侧边看到越来越近的祁空，快速对方黎野道：“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她就落荒而逃了。
等祁空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她的背影，并且一转身就不见了。
祁空正要追过去，方黎野一回身看到了他：“祁空？”
祁空望了几眼棠蔓消失的方向，思索了几秒，打算暂时不追了。
方黎野顺着他的目光也望了望棠蔓消失的方向，狭长的眼底是若有所思。
“小方总，你挺维护你的研究员啊。”祁空淡淡地道。
“让你们看笑话了。”方黎野笑了笑：“有才华的研究员太难得了，自然得好好维护了。”
“小方总上哪找的这么有才华的研究员？”祁空不露声色地问。
方黎野微挑眉：“怎么？祁二少不想混娱乐圈了，对家族企业感兴趣了？”
“感兴趣谈不上。只不过优秀的人才哪个企业都需要，可以让我爷爷也多关注关注。”祁空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说起来还挺巧的。她也是帝城大学生物工程系的，算是你的学妹。”
“帝大的……”祁空喃喃自语：“她几几级的？”
“她还没毕业呢，大三在读。”
祁空眼底情绪一晃：“小方总识人的眼力不错啊，还没毕业的人才就先被你招揽了。”
他顿了下，嗓音微微发涩地问：“她叫什么？”
方黎野毫不避讳，毕竟他先前跟其他人介绍棠蔓时，这些信息他都说过了。
他缓缓道：“棠蔓。”
……
棠蔓在洗手间里待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出去。
她坐在马桶盖上，神思恍惚，惶惶不安。
她刚苏醒的时候，她一直以为她变成魂魄和祁空相处的那近五个月，是梦。
她当时还很疑惑，她从来没有追过星，对祁空更没有关注过，为什么会做那么莫名其妙的和祁空有关的梦。
后来，她看了争鸣奖的颁奖典礼，看到陈黛晴一而再再而三的摔倒，和她梦里的一模一样时，她才开始隐约觉得，那可能不是梦。
为了确认她的猜想，她又看了祁空和祁梓夜参加的那期《世外生活》、F++时尚盛典以及祁空和祁梓夜的直播。
这三个节目，无论哪一个的内容，都和她梦里的完全一样，一点偏差都没有。
她这才意识到，她昏迷不醒的那五个月，她的魂魄可能真的一直跟着祁空……
那她走了，现在苏醒了，祁空那是什么样呢？
今天，她从祁空的眼神里看出了答案——
他还记得她，他还认得她。
可是，变成魂魄时跟在祁空身边的她，并不是真正的她。
魂魄时的她活泼灵动，不管不顾的，很是恣意妄为。但是真正的她，并不是这样的。
她甚至都算不上是好人。
这也是为什么在祁空的生日会时，她不敢拿真面目面对他。
她怕……
她怕他发现她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她……
与其纠纠缠缠到最后只有伤心，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相认好了。
然而老天爷太不怜悯她了，竟然让她在这种情况下和祁空见面了。
棠蔓弯着身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有人给她发来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