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
陈松喘着粗气,将攀附在身上的小朵推开。
他艰难地喘息着,良久才转回身一把抱起坐在草地上的小朵,扛着往北坡走去。
这一个月,他们朝夕相处,夜夜厮守。
他不是不想做点什么,他实在是太想了。可他不敢,他害怕,他觉得这是对他最喜欢姑娘的亵渎。
他还等着他们出去,他要风风光光地将她娶进门。他怎么能让她还没有嫁给他,就失身于他,这会让她在以后的生活被人诟病。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不说,小朵不说,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如果小朵有了孩子呢?未婚先孕,他最爱的姑娘将一辈子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小朵不知道陈松心中所想,她只是茫然地看向陈松,为什么每次最紧要的关头,他就推开了她?
她也不是不想,但是更多的是对第一次的害怕。
而她和陈松一样,怕怀孕,她不是怕出去别人的指指点点。她怕的是他们一辈子出不去,孩子怎么办?
两个人各怀心思,陈松一路背着小朵到了北坡。
北坡明显树木矮小,植被稀疏。
唯一的好处是,这个炎炎的夏日,北坡比南坡凉爽很多。
陈松沉默着背着小朵在北坡各处扫荡一般路过,一个偌大的北坡他们整整走了三天。这三天风餐露宿,饿了吃果子,吃山药吃土豆,渴了喝椰子汁,喝露水,喝带来的竹筒水。
当阳光不那么浓烈,陈松和小朵并肩仰躺在草丛上,看着蓝天白云发呆。
北坡什么也没有,除了找到一些果树,还是什么也没找到。
没有路,没有回去的奇迹发生。
这一刻,就连陈松都觉得心灰意冷了。为什么出不去呢?
他们往溪流对面走,还是山,往山后走还是山。顺着溪流往下走,是瀑布。站在山顶四目远眺,在他们的四周,重重叠叠,深深浅浅都是绿,都是山。
两个人相对沉默地坐着,火堆下埋着最后三个土豆。
陈松给小朵砸开了最后一个椰子递给她,今天再不回山洞,他们就没吃的了。
山中东西很多,别说各种果子,就是一把野草野菜也能果腹。
可是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必须回到那个生活了一个月的山洞,在哪里有温泉,有锅灶,有可以饮用的泉水。
小朵捧着椰子,厌厌地喝了两口又递给了陈松:“你喝吧,我不渴。”
陈松看了一眼她有些干涸的嘴唇,心中一痛,接过椰子低头喝了起来。他们只有回去,如果不回去,小朵连椰子汁喝的都没有了。
三个黑乎乎的土豆被树枝赶着滚出来,待凉了一会,陈松拍拍打打剥开一个递给小朵。拳头大的土豆,小朵只吃了半个,剩下的又递给了陈松。
她吃半个,陈松吃了两个半。
就是这样,陈松已经很高兴了。如果在山顶,小朵能睡一天,不吃不喝。问她都说不渴不饿不想吃,不问她就那么躺着。
他出去了,她躺在那张大床上,他回来她还躺在那张大床上。
小朵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她就是不饿,一个人一躺一整天,身体不动,脑子不动,却是也不需要消耗什么。
只有被陈松拖出来,满山转悠的时候,她才能稍微吃点东西。
现在,陈松就不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山洞里。他去哪里都带着她,平坦的路就让她陪着走。爬高爬低的山路,他就背着小朵走。
抓鱼的时候,他会故意找点事情给小朵做。比如给他找柔软的枝条,将他扔上来的鱼穿起来,或者将他掀石头找的虾蟹放进瓦罐里养着。
他去挖土豆挖山药摘野果也给她带着,带着她比他一个人来去麻烦的多。他一个人,来去轻松,很快就能回了山洞。
带了小朵,磨磨蹭蹭要来回走半天。
可他愿意带着她,就想带着她,就为了回来后她能多吃一点东西。
“小朵,我们不找了吧。”
陈松翻身侧卧看向身边的小朵,嫩白的皮肤上细细的绒毛被风一吹,颤巍巍的动人心魄。
“嗯。”
小朵眼睛看着蓝天白云,一动不动。她在想,如果天空中能来架飞机就好了,直接将我们带走。
可惜,这是古代,没有,只能想想。
陈松见小朵不说话,自顾自地说道:“我们要找盐,最好再能找点肉,还要储存干果、蘑菇。如果在这里过冬,我们还没有衣服被子。要是有动物也好,起码还能有动物的皮毛做衣服。”
他们真难,太难了。
陈松现在基本都是只穿个长裤到处走,上身被树枝草叶划出一道道红痕也舍不得穿上衣。他可以少穿点衣服,小朵不行。
她是个女孩子,还要换洗,就那么一身衣裙,肯定不够。不管什么时候能出去,他的衣服还是省下来给她穿的好。
“陈松。”
小朵扭头看向陈松,在看见陈松果露的胸膛上一道道划痕伤疤的时候,她原本要说的话突然哽咽在喉。
“疼吗?”
小朵伸手摸了摸陈松身上的一道道细微的伤疤,这都是最近在山里留下的。
“不疼,就是你吃的少,我心疼。”
陈松将手抓住了她嫩白的手掌,不让她的手指再四处游动。
这个男人为了她做的太多,她双脚走出一次水泡,此后上山下山他再没让自己脚落地过,到哪里都背着她。
好吃的留给她,好喝的留给她。而她,被他保护的太好,竟然有些自怨自弃不想活了的感觉。
人就是不能太宠,宠溺狠了,就自己连自己是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我们休息两天,往上游走走看行吗?”
陈松一愣:“溪流的上游?”
“嗯,既然下游过不去,那么我们再看看上游有什么。”
这一刻,花小朵好像又回来了。她扬起笑脸,一把将陈松的脖颈抱住:“如果上游也出不去,我们就不走了,除非它赶我们走。”
小朵的笑脸就像阳光一样,一下照亮了陈松的心。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脆悦耳,她的呼吸就近在耳边。
此刻她搂着他的脖子,就像在宣誓一样。
“好。”
陈松也伸出有力的双手,紧紧将怀中纤细的身子抱紧。
如果出不去,那就不出去。
只要有你,也没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