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晴朗。
昨日下了一夜的雨,就连山洞里都积了不少的雨水。
屠子修正无聊,折了根又粗又大的树枝,弯着腰百无聊赖地到这地上的湿土。
“宿主,最新消息,柏行一突破金丹了。”
屠子修一愣,树枝差点扫在青溪眼皮子上。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啊......也就是这个秘境的两天前左右的时间吧啊。”
系统换算了一下,道。
屠子修扒拉出电子屏幕,看了好半天,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的视线停在莫白石那里,久久没有出声。
系统听不到他在想什么,只得出声问道:
“宿主,你还好吗?”
屠子修默了片刻,笑了笑,指着上面那四个字:
“珍珠汗衫。”
道:“你既然知道原文剧情,应该知道这个东西与我的渊源吧?”
系统:“这个,我看看。简单概括一下就是:
书里写你小小年纪知道了这个珍珠汗衫的宝贵后,痴心妄想偷偷潜入宝阁,想要将其偷走。
却被深夜出来修炼的柏行一抓了个正着,拉扯之下,柏行一点燃了传音符,唤来莫白石和莫轻柔等一众弟子。
于是莫白石亲眼看见你扯掉了珍珠汗衫上的一颗珍珠,怒火之下,将你拿下抽了十灵鞭。”
屠子修听完之后,愣了愣。
“书里竟然是这样写的吗?”
“难道事实不是这样的吗?”系统反问道。
屠子修摇摇头,“事情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微微转头,看向正在外面树杈上蹲着啃果子的卟叽。
视线格外深邃。
卟叽:?
是我啃果子的时候露出来了什么不能看的东西,让主人这样盯着我?
卟叽被屠子修看的心里发毛,心里骂骂咧咧地换了个方向坐着。
“卟叽!”
(死变态主人!
偷窥人家蛋蛋!)
殊不知,屠子修只是在发呆。
“我记得很清楚,上辈子的时候,珍珠汗衫的事情,是柏行一告诉他的。当时我还觉得奇怪,怎么他突然对我那么友善。
也主要是上辈子自己太怯懦了吧,人云亦云地谁都相信。再加上,自己总被宗门的弟子欺负,想着做出点什么好事,让大家给我改观一下。”
屠子修说到这,面上的苦涩一闪而过。
当初的自己,实在是太傻了。
“所以在柏行一告诉我他收到消息会有人去偷珍珠汗衫的时候,我心里也挺着急的。
毕竟,那时候我也是知道莫白石对那件法器有多珍视。柏行一邀请我一起去看守法器,我那时候想着多叫几个人,但柏行一说怕知道的人多了,那个贼就会换时间再偷,到时候抓贼就不方便了。
我心里想的也是,就乖乖的按照他说的时间,去宝阁门口等他。”
他低低叹了口气,“谁知道,我等半天也没等来柏行一。我以为这次又被他糊弄了,准备走的时候听到宝阁里的机关像是被人惊动了。”
“我急急拉开门,就见一只冷箭猛地刺向了我的肩膀,几乎洞穿过去。”
屠子修说着,不由得陷入自己的回忆之中。
那支箭上被赋了灵气,再加上自己根本没有想到拉开门后会是这样一回事。
一时间,肩头的剧痛,让屠子修眼前都是花的。
他一只手捂住肩膀,忍痛提剑看去。
只见二楼的空隙处,有一个身影飞快闪过。
屠子修拔腿就追。
等他来到第二层,却一个人也没看见。
只有一扇窗户大开着,那件珍珠汗衫就搭在上面。
高楼风急,它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
屠子修连忙上前,将珍珠汗衫抓在手中。
一转身,就看到柏行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一张燃烧着的传音符!
他正在给莫白石传音,说自己闯入宝阁偷盗!
电光火石之间,屠子修便明白了一切!
他猛地扑上去,怒吼道:
“你为什么要算计我!”
“之前的一切我都可以忍!你污蔑我的那些事情受罚就算了,你为什么要算计我!我何曾得罪过你!”
柏行一一只手便能抵挡得了他全力的攻击。
在一片光彩中,柏行一冲他露出一个阴狠的笑:
“有些人,生来就要当做踏板的。你不过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凭什么能让宗主带你上山?”
“既然宗主将你送上来,你就应该做好被我踩在脚下的准备。”
“这是,你的宿命。”
柏行一狠狠踩在他的脖子上,唇角的笑意邪恶又得意。
在屠子修绝望地注视下,他伸手,慢慢按在了他的丹田处。
“不,不要......”
“放心,我不会毁掉你的修为,但也只是让你,多吃一点苦头。”
说着,柏行一手下用力,将他腹部撕开。
接着,似乎是往他肚子里放进去一个什么东西。
那东西在接触到他的血肉的一瞬间,张牙舞张般笼罩在他的内脏之上。
好像是,某种黏糊糊、软塌塌的触角。
下一秒,那些触手仿佛生了根。
屠子修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好像已经寄生在了自己体内。
柏行一舒爽地叹了口气,收回脚后还在他身上蹭了两下。
“垫脚石,就是垫脚石。这次,宗主不会再对你仁慈了,并且从今往后,你的恶名将会传遍整个修仙界,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一个觊觎宗主法器的小偷!”
屠子修心中满是绝望,空荡荡地眼神看着面前,犹如恶鬼的柏行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捂着剧痛的喉咙,艰难发声。
柏行一嗤笑一声,并没有回答他。
而是狠狠一脚提在了他的脖子上,将他往后踹了几米远,一直到撞碎了一颗装着灵液的花瓶才停了下来。
碎片掉在手里的珍珠汗衫上,割断了上面好几颗珍珠。
“这下就更糟了,偷宝不成还撞碎了一壶灵液。”
柏行一阴阳怪气地嘲笑起来。
屠子修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一阵火烧的感觉。
浑身的灵液黏黏腻腻地沾在身上。
让他头一次有了一种,叫“求死”的感觉。
他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徒劳地张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