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了常忘的神识。
众人咔嚓一声裂开了。
原来那日江妙妙要赔偿,常忘稀里糊涂就把碎心锤送给了人家。
压根忘记了那把锤子里面还嵌了副古雷神之锤。
大锤包小锤,他怎么想得出来?
这就跟老太太把钱包在卫生纸里,结果以为是垃圾扔掉了。
怎么会有这种老糊涂呀!
年如松捂着脸,心如死灰。
他这个宗主当的老累人了。
不知情的其他峰主面露喜色。
火焰峰长老道:“既然知道古雷神之锤所在,事情就好办了。”
“玄知,这女娃本是你的弟子,不如你去要回来。”
“是啊,江妙妙也是宗门弟子,应该能理解。”
玄知脸色不太好看。
火焰峰长老是个急性子,见玄知不应,发问道:“玄知,你什么意思?要个东西都推辞,难不成想私下占为己有?”
玄知脸色更沉了。
前几日段钰恒传回消息,说江妙妙去苍玄宗见友人,为了救人自己掉入了宁幽塔。
云依见不惯火焰峰长老,冷笑道:“你当人人是你,小人之心。”
“你!”
年如松撑着脸,苦笑一声,“江妙妙不在宗门。”
“什么意思?”其余人不解。
“这人都要死了,还能跑哪里去?”
“苍玄宗宁幽塔。”
室内忽然沉默下来。
火焰峰长老一拍大腿,失态道:“怎么连个人都看不好,那魔头万一得到了古雷神之锤,破塔之日也不远了啊。”
众人脸色乌沉。
常忘嘴里念叨着什么,他虽记不清那锤子怎么到了宁幽塔,但不妨碍他出谋划策。
“宗主,事已至此,你赶紧通知苍玄宗的南华仙尊啊。”
年如松抽了下嘴角。
常忘这老糊涂不该记住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该记住的事情一概忘记。
短短数语,殿内又陷入沉默。
当年仙门百家论道,南华仙尊当众落了年如松的面子,使得年如松在仙门百家面前抬不起头。
从此他便记恨上了苍玄宗,连南华仙尊的好友位也删除了,甚至不准宗门中人与之接触。
因此两宗的传音玉简是无法连通的。
既然玉简用不了,只能靠人力去传消息了。
年如松干涩道:“这样吧,玄知,让你那弟子再去一趟苍玄宗,让他们早做准备。”
玄知拱手应下。
段钰恒前脚刚踏进宗门,下一秒让他再次前往苍玄宗的命令就来了。
他放下手中还未来得及喝的热茶,黑着脸凌空踏剑而去。
宗门除了他就没有可用之人了,是吗?
宁幽塔。
月苍涟冷冷地看着江妙,眼睛黑得可怕。
一股强大灵压压得她呼吸困难,心跳加剧。
须臾间,灵压缓了缓。
江妙妙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又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月苍涟嗤笑一声:“心悦本尊?你仙骨不过二十载,本座在这破塔已待了五百年从未出去,何曾见过你?你这谎话倒是能编的再假一点。”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魔尊若是不信,可探我经脉,我没有多少天可以活了。”江妙妙伸出手腕,目光清澈。
月苍涟狐疑了瞥了眼她手臂内侧的伤痕,随口道:
“蛊虫。”
“不愧是魔尊大人,只看一眼便知道我中蛊。”江妙妙勉强挤出抹微笑,两分认命,三分释然还有五分不甘,总之可以组成扇形统计图了。
空气里那瘆人的灵压撤去,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点。
月苍涟浓墨般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妙妙鼓起勇气,问:“魔尊大人不想知道这是什么蛊吗?”
他掀起眼眸,“没兴趣。总归你是要死的。”
这话……没毛病。
江妙妙哈哈地尬笑一声。
“反正我只一个月可活了,尊上您也没必要浪费灵力杀我。”
月苍涟扯了扯嘴角,“你撒谎戏弄本尊的事情呢?”
江妙妙连忙摆手,脸上真诚,“我没撒谎,我爱慕您好久了。我之所以进宁幽塔也是自愿的,就是为了死之前见您一面。”
月苍涟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半晌,唇边勾出一抹微笑。
“可惜啊,你说的话,本座一句都不相信。”他的笑容带着邪气,伸出一只纤长的手指指向她。
顿时,周身的灵压渐长,巨大的灵压仿佛千金重的石头压在她身上。
妙妙深吸一口气,艰涩道:“尊上可还记得千年前,您救过一只月兔?”
他滞在空中的手指顿了顿,歪着头,目光不善地看着江妙妙。
江妙妙:“那只月兔是我的先祖,先祖一直记得尊上,时常淳淳教诲我们要感恩您,还说了您好多的光辉事情。”
“正是这样,我才爱上了您,一度连我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爱上真正的您还是我想象中的您的模样,直到刚刚我进了塔,亲眼见到活生生的您,我才确信了,我爱的就是真正的魔尊大人,无论您是什么模样。”
月苍涟长嗯了一声,尾音微翘,似乎在思索沉吟着什么?
江妙妙无比庆幸,自己看书前喜欢翻到最后一章先看结尾,她怕某些作者挂羊头卖狗肉,明明是be却说是he。
那本书的最后一章正是月苍涟的番外,讲他小时候的事情,比如他养过一只玉兔,这只兔子给他带来了心灵上的慰藉,缓解了他失去父亲的悲伤。
她的心在砰跳,紧张到不停吞咽口水。
月苍涟的手指收了回,一错不错地盯着江妙妙,仿佛真的在回忆那只兔子。
时隔一千年了,那只兔子的后代?
半晌,他哈哈大笑,眼底的杀意愈浓,“本座本想给你个痛快,你却哪壶不该提哪壶,如此便不要怪本座了。”
江妙妙瞪大眼睛,额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为什么不能提?难到剧情不是这样的吗?
江妙妙傻愣的模样仿佛取悦到了月苍涟,他眯起黑眸,笑得邪气凛然。
“那只傻兔子哪有什么后代,一千年前早就死透了。你的谎话还真是拙劣不堪。”
“撒谎骗本座,你说该用什么死法呢?”
他笑得瘫坐在石凳上,浑身都在颤抖。
好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敢骗到本座头上,是天真无畏还是愚蠢透顶?
江妙妙呆住了,欲哭无泪。
番外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