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梦影沉沉。
月境遇睡得深沉,梦境中他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
战场上鼓声雷动
咚咚咚!
一声又一声敲到他激荡的心口,仿佛他正置身于战火纷飞的沙场之上。
他的身手矫健,威风凛凛,每一次挥动兵器都如天神降临,令敌人望风而逃。
倏忽间,一股尿意排山倒海而来。
月境遇猛地睁开眼,小手往被中一探,不一会他长舒一口气。
还好,没尿床。
不然又要被他爹爹嘲笑了。
捂了捂胀胀的小腹,他翻身下榻,急急忙忙准备去小院子解决一下。
还未出门,粉色的身影就老老实实挡在他身前。
“现在不能出去。”鼠鼠抵住门,就怕小团子跑出去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这两人,它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比他们小妖怪都豪放。
小团子一脸不解,小脸憋得涨红。
鼠鼠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你爹娘正在切磋,魔尊不想你看到他输的画面。”
“是吗?”月境遇半信半疑,双腿交叉,“我要憋不住了,鼠鼠。”
鼠鼠视线在房间内巡了一番,最后盯着还有余温的床铺,一脸正经道:“不然你就尿床上。”
“不行,爹爹会嘲笑我的。”
“放心,这次他不会。”鼠鼠胸有成竹。
月境遇苦着小脸,“算了,我再忍忍吧。”
困意袭来,月境遇迷迷糊糊又一头栽到床铺上。
鼓声雷动,他在梦里又化身成大将军。
“咚!”
鼓声急急,大河奔腾而下。
热意在腿间洇开。
月境遇猛地睁开眼,窗外一丝青光从缝隙里透了进来。
他脸色通红,又羞又怒。
尿床了。
“啊……”月境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鼠鼠迷迷糊糊睁开眼,“怎么啦?”
月境遇小脸可怜兮兮望着他,就是不说话。
鼠鼠骤然意识到什么,笑声魔性响起。
“不愧是尿床大王!”
月境遇白皙的脸上升起羞怒,“我才不是。”
江妙妙夫妻闻声而来,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孩,心疼坏了。
月境遇埋在她怀里,小肩膀抽抽搭搭,“昨夜鼠鼠不让我出去……我才尿床上的。”
“娘亲,我不是故意的,你会不会不爱我?”
江妙妙立马会意,只觉得脸上热烘烘的。
她嗔怪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月苍涟,只见修长玉立的人仄歪着脸,露出如水墨笔画一般流畅的侧颜,十分无辜地盯着她。
仿佛在说,不是你先提议的吗?
江妙妙老脸更加通红,顺了顺小团子的背,轻声安慰,“乖,尿床的小孩最聪明了,娘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爱你?”
月境遇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黑葡萄般水晶透亮的眼眸看向江妙妙,“那爹爹呢?他之前嘲笑过我。”
月境遇又偷偷瞥了一眼月苍涟,神色如受惊的小兔子,委委屈屈埋进江妙妙怀里。
江妙妙看得心都化了,不就是一个尿床,看把她的乖宝宝自责成什么样。
“不会的,你爹就是开玩笑,咱们罚他给你晒被子好不好?”
月境遇抬眸,水雾蒙蒙的眼睛绽开笑容,“好。”
月苍涟双手叠在胸前,冷哼看着暗自偷笑的小鬼。
只见月境遇歪着脑袋靠在江妙妙肩头,用白嫩嫩软乎乎的脸蛋在江妙妙肩上磨蹭,飞快朝月苍涟撅了下嘴。
月苍涟嘴角抽了下,看在尿床事出有因,并没有出言戏耍小鬼。
月境遇撒娇一样的,声线奶呼呼,“娘亲,你是最爱我?还是最爱爹爹?”
江妙妙正轻轻拍着小团子的背,听到问题的刹那瞬间顿住。
这个问题奇奇怪怪,被问者难道不应该是小团子。
就像她小时候被问过的一样,“爸爸和妈妈,你最爱哪个?不准说都爱。”
所以被为难的还是她啰。
月苍涟饶有兴致,眼睛微眯,嘴角噙着一抹笑。
“正好,我也对这个答案感兴趣,妙妙你说,本座与这臭小子,你最爱谁?”
“当然最爱我。”月境遇眼睛自信放光,一脸期待盯着江妙妙,“娘亲,你快告诉臭爹爹,你最爱的是我,是我。”
江妙妙脸上的笑容瞬间干涩,她干笑两声。
大的,小的都不好哄。
面对两道炙热的视线,江妙妙选择遁走。
“娘亲先给你换被子,待会说……”
江妙妙仓皇跑路。
月苍涟哼笑两声,尾音微微扬起。
小院内,江妙妙用灵力将尿湿的被子弄干净了,又将被子搭在竹竿上晒。
身后颀长的身影靠近,“说说,我挺想听你的回答?”
“你该不会连孩子的醋都吃吧?”江妙妙垂眸嗔了一声。
月苍涟伸手一勾,江妙妙柔软的后背就紧紧贴着他,磁性惑人的声音响起,“不行吗?”
垂头之间,他独特的气息喷在她莹润的面颊旁。
江妙妙脸红耳热,“你你你,可以了吧。”
“说具体。”
江妙妙的身子被掰了过去,月苍涟捏了捏她的脸颊,目光灼热。
微风醉人,月苍涟温柔地扣住她的颈部,倾身吻住她的额心。
他的唇触碰她的皮肤,寸寸下移,划过她的鼻梁,最后精准吮住了她的唇。
两人嘴唇紧紧相拥,从轻轻地吸吮,变成了重重的碾压。
江妙妙只感觉口腔里的空气被掠夺一空,她嘴唇发麻,浑身变得酥软。
这男人一大早就发骚。
受不了,受不了。
江妙妙不由自主阖上眼,呼吸凌乱,“我最爱的……是你。”
“我是谁?”
“……月苍涟。”
月苍涟无比满意这个答案,随即嘴角漾出笑,“多说点,我爱听。”
“江妙妙好爱好爱月苍涟……”
“乖乖,我不爱别人,只爱你。”
“亲亲我的小心肝宝贝。”
“媳妇,你就是我的吃醋小憨憨。”
“我的小甜心,今天也是超爱你的一天。”
“……”
月苍涟一顿,抽身离开,绯红的脸也偏到一边,“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江妙妙乐开了,笑得花枝乱颤,抱着人又说了些腻的发慌的话。
“不是你爱听吗?怎么,这点程度就受不了了?”她笑着打趣。
月苍涟喉结缓缓下滑,双眸染上暗色,在她腰间轻掐了一把,“这种话大白天不合适听,晚上你再说。”
“晚上要说的话,我怕你更受不了。”
“哦?那为夫晚上可要洗耳恭听。”
……
不远处,鼠鼠捂住小团子的听觉视觉,一言难尽看着二人。
再听下去,鼠鼠鸡皮疙瘩不仅要掉一地,就连柔顺发亮的毛发也要掉光了。
呸!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