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对可怜的爷孙俩。
“大夫,我爷爷真的没事了么,他什么时候能好?”
“放心好了,没有什么大碍了。我再开几副药,吃个三天应该就能痊愈。”
一旁孟仁听着大夫自说自话,他瞅了一眼躺在床上闭目不语的老者,心里十分怀疑这老中医是不是在忽悠他,病成这样子了,三天就能好,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
“大夫,太谢谢你了。”
孟仁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小姑娘正在兴头上,他不忍心让她失望。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知道这老中医的医馆在哪里。
“阿音,你先陪着爷爷吧,我来送送大夫。”
“不敢,不敢。”
孟仁也不理会老中医不停摆手拒绝的渴望,径直走了出去。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到了门外,孟仁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回公子的话,千真万确。老人家的病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现在之所以昏迷并不是因为病的缘故,而是气急攻心,胸闷气短,导致的晕厥。只要好好休养,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孟仁瞅了他一眼,见他不像是在说谎,他心里其实已经信了大半。之前裴步就告诉他,他走的时候送过药,加上刚才发生的事,气晕过去,也属正常。
“那我就信你一次,反正我知道你医馆在哪里,是不是。敢骗我,你知道后果的。”
“不敢,不敢。”
“这是诊金,我就不留你了。认识回去的路吧。”
“不敢,不敢。认识,认识。”
看着老中医背着药箱匆匆离去,孟仁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老爷子出什么事,真的那样的话,他和裴步也不好交代。
“阿音妹妹不要太担心了,大夫都说了,爷爷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会恢复。”
孟仁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柳如烟在安慰阿音,看到阿音紧闭的双眼,孟仁心中突然有些刺痛,他有些明白裴步为什么会帮他们了。
“阿音厨房在哪里,我煮点白粥,一会老爷子醒了,喝点粥,暖暖身子。”
“仁哥哥说的是烧饭吧,我去。”
阿音立刻起身,非常熟练的向外走去。孟仁刚想追出去,阿音又折了回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瓦罐,走向角落里。
“咯吱——咯吱——”
听到声音,孟仁走了过去。盛米的陶罐中,剩下的米都能数的过来,连半把都没有。
“没米了。”
听到孟仁的话,阿音的双颊忍不住一红。
“家里的钱都给爷爷看病了。”
“没关系,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孟仁转身和柳如烟交代了几句,立刻向着集市上跑去。这该死的咸明城,难道没有低保么,这些当官的都是干什么吃的,今天幸好他来了,不然这一老一少不被那无赖欺侮,也要饿死。
半个时辰左右,孟仁回来了。肩上扛着米袋,腋下夹着几包点心,手里还拎着一只老母鸡和一吊肉,那肉肥瘦相间,是上等的五花,一会他要给阿音做一顿红烧肉,绝对嘎嘎香。
孟仁一路兴高采烈,刚走到院子外,正要大喊两人出来,忽然令他愤怒异常的一幕出现了。
“带走,统统带走。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奔牛山的探子。”几名身穿皂衣的差役趾高气扬的呼呵着,一脸的不可一世。
“放开我,放开过。”柳如烟的反抗不仅不起作用,反而更加激起了几位差役的肆无忌惮。
“牛捕头,小的没说吧,这女人比赛花楼的明溪姑娘还要美。”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孟仁赶走的无赖。孟仁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还敢回来。
“去,去,一边待着去。”被称作牛捕头的男人脸上的表情似怒似喜,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不时的在柳如烟身上瞄来瞄去。
孟仁炸了,这样的人也能披这一身皮,正是没天理了。
“放手。”
孟仁脚下一滑,已经来到了人群之中,他飞起一脚,把拉扯柳如烟的两名差役一脚踢飞。
“放肆!敢袭击本捕头,我看你不想活了。”牛捕头大喝一声,牛尾刀唰的一声抽了出来,但不进反退,和孟仁拉开一丈距离,然后摆好姿势,一脸怒容。
站在牛捕头旁边的无赖毛四狗,一看到突然出现的孟仁,吓的连连后退,嘴里还念念有词:是你,是你,就是你。
孟仁瞪了他一眼,毛四狗连忙躲闪到牛捕头身后,不敢再盯着孟仁。
“爷——”
柳如烟拉着阿音,连忙扑向孟仁。孟仁就是她的主心骨,有孟仁在,她才能心安。
“别怕,有我在。”
“放肆,你是何人,姓谁名谁,报上名来,否则国法处置。”牛捕头虚张声势,这一招屡试不爽,没有人不怕。
孟仁没有搭理他,对着正瞧瞧看着他的毛死狗喝到:“还敢回来,忘了我怎么警告你的么。再来,弄死你。”
“大胆狂徒,本捕头在此,还敢危言耸听,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想活了。来呀,给我拿下。”牛捕头一声令下,另外两名捕快立刻冲上去,把孟仁三人团团围住,一脸凶相。看着比土匪还土匪。
“找死。”
什么捕快,孟仁根本没有放在眼里,抬手就是一指枪。
噗呲,噗呲。几声脆响,两捕快手里的牛尾刀应声而断,这一幕吓的两人脸色煞白,连忙后退,看着孟仁像是白日撞鬼,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
“你,你想干什么?”
被孟仁的目光一瞪,牛捕头浑身一紧,像是被人提着了脖颈,吓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真正的坏人你不抓,尽来欺负老实人,你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孟仁心里毕竟还是有些正义感的,所以对牛捕头这种披着羊皮的狼,格外憎恨。
“大胆,妖言惑众。本捕头是按章行事,你们身份可疑,我怀疑你们是奔牛山下来的山匪,抓你们回去审问,何错之有。”
“舅舅,就是这人打断了我的手,你可以一定要为外甥做主,把他关进大牢,尝尝十八般酷刑。”毛四狗恨恨的看了一眼孟仁,然后立刻躲回牛捕头身后。
孟仁眉头一皱,怪不得这些捕快会到这里来,根源在这里。孟仁又抬起了手,本想全都杀了,但转瞬一想,杀了这些人,他无所谓,但这爷孙俩以后怎么办,这些人毕竟是衙门中人,死了肯定会给这爷孙俩带来不少麻烦的。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杀了我们。金刀卫不会放过你们的!”牛捕头怕了,刚才他就是看到孟仁这么一抬手,他两个手下手里的钢刀就被打断了,这要是打在自己身上,那岂不是要一命呜呼。
“噗呲!”孟仁指头一闪,一声惨叫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