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捞尸人之瓮中捉鳖
“帮我把着。”四叔示意让我扳住‘黑寡妇’的下巴。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敢。
“没事,不能咬你。”这句话我听着耳熟,小时候邻居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刚说完,他家的公鸡就飞奔过来,把我小j当成小虫儿,硬叨出个血泡来。
我看着那‘黑寡妇’就眼晕,但看四叔那认真地表情也没办法,只能硬上,鼓足了劲儿,扳着它的下巴,结果却发现,这‘黑寡妇’并不跟我较劲儿,很轻松的就扳住了,只是它皮肤上有一层粘液手在上面很难固定。
那‘黑寡妇’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眼神哀怨的看着我,看这眼神倒真想一个独守空房的怨妇。
四叔把手伸进它嘴中,往外一拽,竟然带出一截猩红的舌头,不愧叫‘长舌鬼’这舌头可真够长的,四叔手里掐着的一截,竟比我半个胳膊还长。
舌头被四叔拽出来之后,那黑寡妇就变得不安起来,从喉间不住发出‘嘶嘶’的声音。嘴上也使了力气,好像急于合拢嘴巴。我眼看就要脱手。
四叔拽出‘黑寡妇’的舌头,我看的清楚,那猩红的舌头上,有一个类似铁钉的东西,穿在了上面,四叔抬手就扒了下来。再看‘黑寡妇’舌头鲜血如注,发起了狂,没等舌头缩回去,就要闭嘴,我手一滑,眼看着它硬生生的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黑寡妇‘吃痛在船身上发疯似的挣扎吼叫着。但却没有了在水里时那把子力气,只是来回翻滚扑腾着。
一翻身,带着身上的渔网,越过船梆儿,掉进了水里。
我疑惑的问四叔:“在水里时那‘黑寡妇’还一身怪力,怎么上了船,连我都能扳动它的下巴?”
“这黑寡妇,在水里就是鲨鱼身上都得留下俩牙印儿,但要是上船扒人,跟老娘们打自家爷们似的,没多大力气。都是扔到水里再啃。”四叔边打量着手里的铁钉边对我解释着。
玄青看到四叔手里的铁钉,表情惊讶的凑了上去:“这,这不是摄魂钉吗?”
两岸长风,如一条条怒龙,穿荡林间野地,横扫江面,又潜渊遁去。
四叔看了一眼玄青,点点头,把玄青所说的那根“摄魂钉”攥在手里:“不错,能不能引出李易恒,全看它了。”
我看着四叔手中三寸长的铁钉,突然想到《窥天经》中记载着一种邪术,也是用生铁打成的长钉,这‘摄魂钉’一共有两根,一根钉在施术者的舌头上,一根则钉在被施术者的舌上,千里之外,摄魂勾魄。
但却不知四叔为什么要用‘摄魂钉’引李易恒了,我疑惑的看着四叔:“四叔,这摄魂钉,有用吗?”
四叔听完笑了笑:“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但李易恒那个老狐狸今晚一定会出现!前些天那些失踪的渔民也都是这‘黑寡妇’所为。”
玄青也点了点头:“这摄魂钉倒是好弄,无非就是两根锈钉子,但这催魂摄魄的法门却没几个人会,越传越神,竟有人说‘摄魂钉’是什么天外玄铁铸造,听这小妮子说李易恒穿着他爹的衣服,倒是真有可能是李易恒控制着这‘长舌鬼’捕捉活人。李易恒被‘摄魂钉’指引用不了多时就会来取尸收魂!但不知他要那么多死人干嘛?”
玄青说完又坐在船帮子上,一手托着下巴苦苦思索起来。
四叔此时却是一脸的坚毅:“等抓到他就知道了!”我被四叔突然说出的这句话造的一愣,难不成四叔真有把握抓住那手段通天的李易恒!我脑袋里画了一个大问号,但四叔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却是粗中有细,相信他一定有什么办法。
我看着船帮子上的的玄青有点眼晕:“你坐在那不怕‘黑寡妇’把你拉下去祸祸了?”
“那黑寡妇是自作孽,咬断了舌头,身上还覆着渔网,现在不死也只能剩下半条命,怕……”
没等玄青说完,原本平静的江面突然掀起一波巨浪,打的小船左摇右晃,江水也不断的涌进船身,混乱中我死命的拽住船篷边缘,牢牢的固定住自己,看船篷中的雪茹也抓住了船篷的支架,只是小船晃动的太厉害,身体也跟着在船篷中不断地摇摆碰撞着。
此时的四叔脸上却没有一点惊慌之色,稳稳的站在船头,偶尔船身晃动的太厉害,脚下步伐轻动,保持着身体的平衡。眼神也一直没有离开过水面。
就在小船将要掀翻的瞬间,江浪却突然猛然褪去,若是衣服没有被江水打湿,还真会以为刚才是幻觉。
看着平静如初的水面,心里却掀起了千层波,这才见识到什么叫‘无风起浪’。我浑身都被冰冷的江水打透了,一缩脖,却发现刚刚坐在船帮子上玄青没了踪影。
刚才掀起的波澜像是隐匿在江中的恶鬼,戏谑着这几个风雨同舟的猎物。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江水,忙问四叔:“玄青呢?”
四叔并未答话,向后退了一步,抽出腰间的“忠魂”,纵身跳了下去,激起几朵水花,就没了踪影,玄青不懂水性,若是再迟点捞上来,可真就便宜那‘黑寡妇’了!
此刻我心急如焚,却又没有任何办法,两位压轴的都没影了,剩我这拉场的在这杵着,一会要是再扒上来了什么‘黑寡妇’、‘白鳏夫’的可就毁了。
但,此时的江面却静的出奇,甚至感觉不到江水的流动。雪茹也踉跄朝我走来,我想去扶她,却不好意思,想想可能是被父母灌输‘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给僵化了。
当时并不懂得什么是‘情情爱爱’村儿里的小伙子搞对象也都是在小树林儿,苞米地里拉拉扯扯,不敢破格。
但心跳却糊弄不了人,虽然朦胧,却能感觉到心连心的那份温暖的牵挂,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儿,就有种想抱住她,保护她的冲动。
但,当时很懵懂。就这样,两个懵懂的孩子在这四面透风的船棚中,互相依偎,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你冷吗?”
“不冷。”我上下牙打着架。
“别怕,有我呢!”我颤巍巍的站起身,拍着胸脯,心里确是一阵发虚。
“我不怕!”雪茹眯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对我笑了笑。
这时,水面轻动,我打了一个激灵,缓缓朝余波荡漾的水面望去,却什么也没有,只是水波涟漪轻动,我挠了挠脑袋,没有在意,但并没有让我就此放松。边往回走边观察着水面上的动静。四叔的水性我了解,在水底再呆个十分八分的也不成问题,但玄青……
“哗”一个脑袋钻出水面,一看竟是玄青,此时玄青嘴里大口的返着江水,显然是被呛的不轻,但看见他还活着,忙扒住穿梆想拉他上船,谁知手刚伸过去,就看见玄青眼睛瞪得溜圆,又沉了进去。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拖他。
我急的大叫了一声,随即又听见船头一阵水花轻响,一看竟是四叔,一手拖着玄青。和另一只手拖着一个满脸烂疮的人,不是李易恒还有谁。而可此刻他却瘫软在水中,任四叔在腋下夹着,缓缓的向前移动。
我看到他俩都平安无事,顿时喜出望外,赶忙拿起船杆去接应,可四叔却腾不出手来抓,索性一口咬住,在我的拉动下慢慢的靠近船身。
四叔上了船,把两人放下,脱下湿漉漉的衣服,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对着残月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把心头多年的压抑都吐了出去。看着四叔满背纵横的伤疤,就知道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四叔,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