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捞尸人之噬魄鬼虫
咕噜咕噜的冒着血泡,随即一跃而起,扑向前方的四叔。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四叔看情势不好,急退一步。那蛆虫扑了个空,半米来长的身体撞在了墙上,拍打出一个殷洪的血印儿!
四叔早就听说过萨满“拜血教”养尸放血,擅操纵邪物。可没想到,世间竟有此阴邪之物。
当下顾不了许多,撒腿便跑,但是地上爬的都是臭哄哄的蛆虫,稍一不慎,就会沦为大蛆的点心。更多的蛆虫一步步逼近,四叔只好取下墙上的火把抵挡一阵,现在纵使浑身力气也使不上。
但世间一物降一物,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这些蛆虫,显然是人体的精气所化,蝇蛆进入人体变为寄生虫的先例也不是没有,但这些蝇蛆大得离谱,还有巨大的口器,显然是有人故意将虫植入,然后把人的三魂打散,精魄封印在蛆虫体内,这些虫子虽然没有思想,但是却继承了宿主的怨念,本能的嗜血。
而且这种虫子阴气极重,刚进来时的阴煞之气可能就是这些还在人体内的虫子所产生的。
这些虫子没有给四叔多想的时间,一只只咆哮着,用肥硕的后身弹起,带着一股腥风,扑向四叔,四叔拿着火把,挡住横空扑来的蛆虫,但这些蛆虫弹起的速度太快,想左右躲避,已是不可能,四叔怒吼一声,将火把塞进蛆虫的嘴里,谁知那蛆虫力气极大,吞了火焰,竟浑然不觉。硬生生的把四叔手中的火把甩了出去。
四叔看着这些恶心的虫子冷汗直冒,眼看就要命丧虫嘴,却想到怀里的大蒜,这大蒜是植物中阳性最强之物,如果遇到小鬼,吃口大蒜,嘴里大蒜的臭辣之味,都能把那些邪祟吓跑。
既然这些肥虫都是死者怨念所养,精血所化的至阴之物,我就用这阳气最旺大蒜试一试。四叔赶忙从怀中掏出大蒜,连皮带芽一起放在嘴里嚼烂,辣的他嘴里差点没喷出火来。咀嚼之下,大蒜都成了蒜蓉,四叔仰头长啸一声,将大蒜吐了出去,正好喷到凌空扑来的蛆虫身上,那虫子碰到四叔喷出来的蒜蓉,从半空掉落下去,在地上扭曲的打着卷,发出刺耳的叫声,来回挣扎着,一缕缕黑烟从蛆虫身上冒出来,最后只剩下干瘪瘪的脆皮。
四叔抬脚踢飞地上的干皮。
“葱辣鼻子蒜辣心”,四叔嚼完一口大蒜,也觉得遍体冒汗,浑身都是劲。
剩余的蛆虫忌惮四叔身上大蒜的阳气,不敢近前,只是在远处咆哮着。
四叔趁着吃完大蒜的这股子兴奋劲儿没过去,抄起地上的木棍便向蛆虫身上招呼,左右开弓,把冲在前面的蛆虫都抡到了墙上,但这些蛆虫似乎不怕外力攻击,物理伤害不管用。
被打到墙上,身体一弹,又嘶吼着扑来,像是愤怒到了极点,如果不活吃了四叔就会气炸一样。四叔看大蒜虽多,但只能抵一阵,不间断的吃任谁也受不了。
那些蛆虫趁这个节骨眼,纷纷扑向四叔,四叔死命护住脑袋,那些蛆虫咬着四叔的棉衣,不肯松口,但一时间也奈何不了他。
只是虫子数量太多,加之力气极大,把四叔甩了个跟头,四叔看脱出虫围,撒腿便朝大敞四开木门跑去,边跑边用火将咬在棉衣上的蛆虫烤下去,暗自庆幸没被这毒物咬伤。
四叔反手将木门关紧,屋内蛆虫咆哮之声不绝于耳,腐朽的木门被撞的直颤,时而木屑飞扬。
四叔没敢多耽搁,只在门外喘了口气,便想原路返回,这一死一生之间,让四叔紧绷的神经快要崩断了。
起身想走却发现自己匆忙间慌不择路,这扇门外竟然不是来时的井口。
而是一处密道,暗道里黑沉沉,压抑的人仿佛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四叔弓腰顺着暗道往前走,但越走越是心惊,这处暗道内尽是腐肉残肢.
有些地方甚至需要清理出一条道路才能通过,由于暗道可能与地面相接,所以暗道里极为寒冷,尸体和残肢都冻得硬邦邦的,倒也没有多大的尸臭味。
外面的寒风吹进暗道,呜呜作响,像是游荡在此间的冤魂悲泣的哀鸣,让人闻声便有一种苦寒的怨艾。
四叔边走边念叨着:“早死早托生,走吧!”。四叔麻木的走着,已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愤怒已经被这些死者的冤屈冲淡。
治了这么些年的鬼神儿,现在才明白,世上若是没有了恶念,又哪来的恶鬼。
看着地上拖出一行行的血迹,四叔断定这便是那蛆虫外出捕捉生人的出口,那借尸养虫之人也一定是从这条暗道进出。
四叔思酌一番,不由加快了脚步,想回去取炸药,把这害人的洞穴炸了了事。但没想到这暗道极长,在这里边对推算时间的准确率丧失,只知道累了就靠在死人堆里歇上一歇,冷了就嚼一瓣大蒜。
终于,四叔感觉四周的空气越来越冷,看来很快就要到出口了。四叔钻出暗道,天已经黑透了,雪也早已停了,苍茫的大地白皑皑一片。
夜色披挂星月,掩映着死气沉沉的荒野。四叔抬头看了看天儿,半月当空,推算一下时间,上玄月,初九偏西,应该是子夜时分(23点左右)没想到在里边折腾了大半夜。
四叔拿出一根旱烟,用嘴抿了抿烟纸,卷牢之后,坐在雪地上抽了起来。听远处老树昏鸦阵阵哀鸣,丝丝凄凉屡人心伤。
四叔边抽烟边观察着附近的地形,眺望远处能看见冰封的江面似利剑直流撞击,又急转回旋向远处,形成了一道胳膊肘型的江流,四叔所在的山坡上稀稀拉拉的长着几缕枯败的荒草。
远处的几株枯树上也落满了残雪。
这处山岗四叔再熟悉不过,这儿就是以前镇上的乱葬岗,穷人家死了人,没钱买棺材,就卷一块破席抬到这烧些纸钱,算是安葬了。
但近些年买不起棺材的人少,国家又推行火葬,所以这处乱葬岗算是“无用地之武”了。因为远离人烟,以前死了人就都堆在这,有时在这处江叉子划船行过,两岸鬼火飘荡,很是阴森。
这处闹鬼,人口失踪的事情也很多,依四叔推断,这处本来就是块风水极恶的“朱雀悲泣”之地,加之是处乱葬岗,阴气凝聚的场所。
拜血教在这挖了处暗道,取尸方便,又能装神弄鬼,极为隐蔽,毕竟正常人谁也不会没事闲的来乱葬岗散步。
这条暗道又挖通镇子上的一口枯井,方便掳掠活人取血练功,又能驱那些蛆虫在江岸捕食活人,占尽地利。
四叔一根烟抽完,起身缩了缩脖子,被蛆虫咬破的棉衣裂开一个个狰狞的大口子,寒风不住的往里灌。沿江一直走,就能回到镇子上。
这条路极为难走,有时稍一不慎就会掉进白雪覆盖的乱葬坑中,稍微踩深一点就带出一截手骨。毕竟这荒山埋的可不全是“忠骨”。
四叔走到江边的树林前,借着星光,发现一排新踩出的脚印,曲曲折折,心下纳闷,这大半夜的谁会在这乱葬岗子上乱走,莫非是拜血教的教徒?
但四叔没有理会眼前的脚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早点回到镇上为妙,但越走越是心越凉,若是按自己的脚力早就到那江叉子了,可无论自己怎么走都是在那一片绕来绕去,再看脚下的雪硬是被自己来回踩出一条小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