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捞尸人之再聚
再向洞壁望去,也没有了那尊威武的卧佛,眼见洞顶的水珠缓缓落下,竟似飘在半空一般。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说苦度怎么可能用石子挡住子弹,原来练了这《善辩金眼图》,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慢了起来。看到的东西也异常清晰,若是找准了敌人的死穴,加之快速的反应速度,一招即可致命。
这竟然和《窥天经》中所记载的不谋而合,不知是巧合,还是同出一家。
但不管当前练没练成什么神功,还是先脱身再说,我看了看那张大的出奇的蛇皮,已然确定这就是长宁院后山的那个山洞。
我不敢耽搁,提起油灯,不断的向前摸索着,看山洞的两旁白骨累累,偶尔阴冷的过堂风刮过,就会带出一股呛鼻的腐臭味道。
当我看到一只少了大腿的野猪时,胃里突然一阵翻腾,这才知道鬼三通烤的那截骨头是哪来的,看这头野猪肚皮被腐烂产生的废气胀的鼓鼓的,不时有几只叫不出名的虫子钻进转出。
实在不想多看一眼,更不想再多想自己刚才还吃的那么香。
“别磨蹭,连个小孩崽子都抓不住,还他妈有脸说!”
我突然听到黑暗中有人高声呼喊,不用想,肯定是李壮山那帮犊子摸进来了。我听到对话声,想躲起来,但这山洞实在是没有藏身之地,若是跑回去,一准还会被他们发现。
可还未等我想到脱身之法,突然看到两道强烈的手电光照在我脸上。我忙用手去抵挡,赫然发现两个脸带凶相的恶汉,直直的盯着我。
“诶,这小子没死!还找啥金子,这不就是现成的金子吗!”那人眼神狂热的盯着我,对身旁那人说道。
他身旁那人见到我显然也是兴奋无比,随即又眉头紧锁:“这小子他妈跳崖了,怎么还没死,不是***阴魂不散吧?”
‘啪’!
“散你姥姥!快点逮住他!”那人狠拍了一下身旁之人的脑袋,大喊道。
我心中一阵愤恨,这真是倒霉到后脚跟了,这两人一准以为我坠崖死了,没了发财之道下来找宝藏,还真让他们得着了。
“嘿嘿,我说怎么没找着你的尸首呢?”那人把手电扔到一旁,缓步朝我走来。
我心中一冽,隐约中看到这人加速跳动的心脏,潜意识告诉我,这是一颗‘贪心’。
只看那人大笑一声,已然冲到我身前,我向后躲开的一刹,突然感觉这人的手臂挥动的速度无比缓慢,我向后一跃,轻松躲开了他的扑抓。
一直在身后观望那人也看到此情景,登时火冒三丈,撸开了袖子,恶吼道:“还真他妈有两下子,阴魂不散!我打你个魂飞魄散。”
那人说完缓缓……从腰间抽出了手枪,‘哗啦’拉开枪栓,我看不好,虽然知道苦度完全能够躲开子弹,但我并不确定自己也能到那火候。
未等他举枪,就地一个滚翻,滚到他身下,看他缓缓转过头的一瞬,瞄准他的腋窝,伸出二指,狠命捅了过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的手枪落了地,先前还在我前方那人正正下张望寻找着我,听到惨叫声急忙回过头去,表情惊讶之极。颤声道:“二哥,这小子真成了冤鬼,快他妈跑吧!”
我向后退了两步,看先前被我打中腋窝那人突然从脖间摘下一个古怪的东西,狞笑道:“这可是我家传的宝贝!恶鬼!鬼王我也不惧!”
我看后心中暗笑,你再家传也没用,我他娘的不是鬼!
只见那叫二哥的人,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攥着吊住那挂饰的绳头,高声冲我大吼着。
此时两人像是有了主心骨,表情登时变得狰狞起来,不断的向我靠近着。
“二哥,这小子都成鬼了,咱还抓他干啥?”身后那人问道。
那人一边怒视着我,一边答道:“这小子魂儿在这儿,尸首也不远,没活着值钱,也能换两个子儿!”
那人说完大叫着朝我扑来,我身后那人也转瞬而至,可让我奇怪的是,这回我看他们的动作
并没有变慢。
眼前的一切又恢复到了正常,这突然的变化让我一时无法适应,竟感觉这人挥舞手臂的速度比先前还快了许多!
只见那人用二指紧.夹住挂饰的绳头,掌心朝外,突然大喝一声,就要将他那熊掌般的大手盖向我的额头。
我心中惊骇,心跳骤然加速,只感觉他起掌的一瞬,带起一阵劲风,直扑面门。看掌来势汹汹,容不得我躲闪。
我惊骇之下,一直提着的油灯也瞬间脱了手,心知他是想用治鬼的法子对付我,可他使出的力度,就是木板也能打出个窟窿,若是拍在我脑袋上,非得魂飞魄散不可。
可就在他的手掌将要贴到我面门的一瞬,却看他的动作又缓了下来,这一快一慢间,把我脑子搅成了一锅浆糊,不知是时间在减速,还是我这些天被逼的神经错乱。
然而此刻,我却顾不了许多,急忙绕开他的手掌,抓住缓缓下落的油灯,第一个念头就是把他撂倒,若不然他一准又会追来。
可我却不知道人体的死穴究竟在何处,《窥天经》所载的功法,也因为被虫蛀的千疮百孔,没有看全,但我知道,他不会像孙杨般没有命.根子。
想到这,我没有再犹豫,起脚直奔他胯下,就在我抬脚的一瞬,看他大嘴缓缓张开,隐约中看到他的‘心脏’也开始扭曲起来。我知道,他在害怕。
只听得一声惨叫缓缓传入耳中,我转身又踢出一脚,踹在身后那人的裆.部。
我看二人均以中招,急忙顺着他二人的来路跑去。
跑动间,只看周身的碎石灰土都被我卷起老高,又被抛在身后。
我不知练了《善辩金眼图》是福是祸,我不能像苦度那般收放自如,更找不准人体的死穴、麻穴,若是碰到会铁档功的主儿,除了逃跑还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我手上那盏油灯也被我跑动间带起的疾风吹灭,眼看着前方就是洞口,我稍微稳定下思绪,心跳也慢了下来,眼前的一切又转瞬恢复了正常。
我颓然坐在地上,只感觉眼眶酸麻,五脏六腑也跟着翻腾起来,几欲作呕。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知在这洞里呆了多长时间。顺着洞口向外望去,星光下,长宁院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几块黝黑的木方立在塌拜的废墟间,晚风拂过,几缕炭火通红。
学舌莫学牙,舌头自由的伸缩在唇齿间,掉光了牙齿,却不会烂了舌头。这才理解苦度的深意。
忍字是个宝,人人使不好,苦度临终前的那句话并没有让我有多深的感悟,却一直刻在脑子里。
我揉了揉肚子,稍微安抚下翻腾不止的五.脏,又顺着那两人从崖顶顺下来的绳索爬了上去,看崖顶的平台上还有几处早已熄灭的炭堆,知道李壮山等人早已走远了。
站在崖顶,放眼望去,崖后都是郁郁葱葱的杉树林,目之极限处,看湖波被星月映的粼光闪闪,恍如九天仙女,美丽又不失温婉。
我长吸了一口气,暗自掐算着日子,从那个镇子离开后,已经有五六天了,四叔和玄青肯定急的直蹦高儿。
但我实在不愿再从长宁院前的那片林子折返回去,不知道路是次要的,关键是那林子太邪门,动不动就冒出点妖魔鬼怪来。
我蹒跚的绕到山下,看此处地势平坦,上方就是那口山洞,应该就是苦度口中的摇篮坡,但这儿的草,显然没有当初那么肥了。
辗转绕到后在崖后那片林子,准备先到太湖再作打算,听苦度说此处离着太湖要用半天的脚程,我在崖上时还有些怀疑,但一踏进这片林子就感觉他说的少了。
这片林子正长在山腰,地势凹凸不平,加之此处多年无人走动,羊肠般的山路长满了荒草乱藤。若是放在白天,半日兴许会到,但放在此时就说不准了。
我在这片林子中走了整整一夜,没遇到什么噬人的猛兽,可悄然而至山雨却把我浇了个透,我蹲在一颗古树下避雨,淅沥的雨点打在身上,竟比东北的三九还让人发寒。
小鸟翠鸣几声,太阳露出半个脸盘儿,我避开树影,脱下那件湿透的衣服,拧了几个劲儿,搭在肩上,**的行在莽莽林间。
到太湖岸边时,已近中午,看湖边有几户人家,青砖灰瓦的老屋虽算不上漂亮,但在这湖光山色间,倒也不显唐突。
我打了个喷嚏,到就近的一户人家要了两张大饼,还没尝出什么味,但两掌饼却已经进了肚儿。
给我拿饼的是个老太太,看我吃的急了,又给我端了一碗水,又告诉我怎么能坐到车,我只听懂了大概,却知道了行进的方向。
我喝完水,把碗递给那老太太,却听她哀叹了一声,我好奇的问她:“怎么了,大娘?”
老人听完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屋子,我隐约中看她的心脏衰弱异常,显然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我看她不答话,也不敢再做耽搁,穿上那件半干的衣服,绕着湖边一路疾走。又行了一下午,看着渐近的人群和汽车,心中一阵喜悦。
但走进了才发现,那汽车不过是旅游的大巴,人群在一个拿着红旗导游的指导下,三三两两的分散在湖边各处,赏着湖光。
可我的目光却被一个戴着墨镜的汉子吸引了过去,看那人站在人堆里,鹤立鸡群般,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几个红字——李狗剩。
我精神不由得一震,看那人单手举着牌子,右边衣袖空荡荡,他身旁一人正咧着大嘴,斜视着他,正是四叔和玄青!
我大叫一声,忙跑了过去,没想到他二人会寻到这。他俩听到呼喊也齐齐转过头,只见四叔扔掉了手中的牌子,摘下那副蛤蟆镜,急急朝我走来。身后的玄青也是一愣,随即面露喜色。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我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高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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