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酒精烧完,我和大宝每人两条腿,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大蚰蜒的几十条腿。我们慌慌张张将手里的酒精倒光后,赶忙背好背包撒丫子跑人。
“妈的,这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怎么那么多怪物!”大宝边跑边抱怨,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到前路漫漫,甬道不知通向哪里,更别提什么归途。
跑了许久,甬道连续转角两次,一般的墓葬全都是直通通的一条甬道,这样的转角设计,说不出是什么用意,害得我和大宝差点一前一后撞到墙上。经过两次转角,前方的甬道在昏黄的矿灯光芒映照下,又显得漫长起来。
“现在我们要找的人没找到,反而又丢了一个,前方的凶险未知……咱俩可要相互照应好了!千万别再分散!”我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我和大宝逐渐放慢了步伐,后面不再传来悉悉索索的蚰蜒爬动声,除了我和大宝有节奏的脚步声,四周又恢复了一片死寂,静得让人害怕。
“大概大蚰蜒都被烧死了,没事了,”大宝的脚步更加慢了起来,“我也快饿死了,咱歇会儿吃点东西吧!”
我也累得够呛,经大宝这么一说,也觉腹中打鼓。经历了这么高强度的跑步“训练”,我们也该补充补充能量了。
“好吧,先歇会儿,不过咱俩得轮流来吃,必须留下一个人放风,提防蚰蜒或者其他什么危险的东西突然来袭。”我停下脚步,对大宝说“你先吃吧,我来守着。”
大宝感激得点点头,迫不及待地打开背包,抓起了三四块压缩饼干打开,风卷残云起来。一顿饕餮过后,还不忘挨个吮吸自己脏乎乎的手指。压缩饼干无非就是又干又脆的膨化粉粒高强度压缩而成,大宝吃了这么多,实在口干舌燥,摘下水壶咕嘟咕嘟灌了起来,吃饱喝足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少年医仙。
“雪狍,你吃吧,我替你。”
我千叮万嘱让他看好甬道两边甚至上边,大宝头点的像小鸡啄米,我这才放心,拿出两块压缩饼干吃了起来。我吃着不忘四处打量,刚咬了两口,还没咽下去,忽然觉得眼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刚才看到尸体的那个地方,甬道两边的墙壁都是青砖,显得比较工整;可是眼前的甬道墙壁却是黑乎乎的,而且表面粗糙,突兀不平,极不平滑。吃完后我走到墙根,用指甲刮了刮甬道墙壁,发现竟然是煤。
两边都是煤层!如果在这里开矿,一定发了!我心有余悸地回想刚才纵火烧蚰蜒的一幕,还好刚才蚰蜒出现的甬道两边不是煤层,要不这里非被烧成地下火海不可,那时我们可就插翅难逃了。我暗忖,话说回来,这里的甬道为什么要弄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当时施工太匆忙?我不得而知。
我一想起先前遇见的那六个暴毙的人,全身上下不寒而栗。这大钱串子可当真是剧毒无比,我可不想当殽杗老儿这歹人的殉葬人。我拍了拍手上的饼干渣子站起来,拉好背包,背上,对大宝道:“我们别多耽搁,还是赶路要紧,看来殽杗老儿这死人是步步把我们往绝路上逼,每走一步,连个回头的路也没有了。现在不比以前,没了李通的照顾,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了。”
大宝还算用心地放风,我吃饭的功夫他一直谨慎地左右盯着。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前面多少次因粗心差点把命搭在这里,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下,容不得大宝不仔细了。
“嗯,找到殽杗这老死东西的尸体,我非得好好虐尸一番,方解心头之恨!”大宝背好背包,恨恨地道。
我正转身,忽听大宝奇怪地叫道:“雪狍,真他妈的邪门,你看这墙壁,”他指向我后面的甬道壁,“刚才还是黑不拉叽的,现在怎么变颜色了!?”
我赶忙回头,和大宝一并靠近甬壁,果如其言,甬壁不知何时已经变了颜色——由黑色变成了棕黄色!但这种变化不是完全的,我又看了看其他处甬壁,尚存黑色区域。但目前已经有近一半的墙壁变成了棕黄的,由上及下。
“你看这里!这里!这颜色会动!”大宝又指着甬壁上一条黄黑色的分界线,一脸的惊异。
刚才只抬头去注意那大片的棕黄色区域,没想到这颜色会蔓延的。我和大宝两眼盯紧了那条黄——黑分界线,发现界线果然以着一个细微的速度在向下移动,而且有渐快的趋势!
“这又是什么东西!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大宝说着,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棕黄色的区域。刚暗自夸他变得细心,可现在他粗心莽撞的老毛病又犯了,我没来得及阻止,大宝五指已经摸了上去,棕色墙壁上一下子出现五个凹槽,看来这东西还挺软乎。
大宝抽回手,没头没脑地丢了句:“又湿又粘的,真他妈恶心。”说着伸手想往地上摸,手还没着地,大宝突然“哎呀”惨叫了一声。还真出事了!
只见大宝摸过墙壁的五个手指尖血水淋淋,不断汩汩流出,滴在地上,就好像摸到了钉子板一样。我忙问大宝除了手,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大宝紧皱眉头,边甩手边摇头:“没有,就手指头好像针扎似的疼。”
我忙拿过大宝的手仔细检查,见他受伤的手并没变得乌青发黑或是肿胀,应该没有中毒,只是皮外伤。我松了口气,掏出背包中的药物和绷带,帮大宝洗净了手上的伤口然后包扎好。
包扎完了,我问大宝墙里有什么钉子刀子一类的东西吗?大宝马上予以坚决否定:没有。他说刚摸完还没感觉到什么,墙壁又湿又软,不会暗藏钉子的。
我就奇怪了,这棕黄色的东西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