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保姆小心翼翼地声音。
顾寒斜飞入鬓的长眉拧紧,答道:“你家少爷呢?”
少爷指的是井言。
他现在还在井言的别墅里面,昨晚上没找到许诺之后,他就回到了井言的别墅。
“少爷也在楼下大厅的,就等着您吃饭呢。”
顾寒“哦”了一声,然后就开门走了出去,“走吧,我正好有事儿要问你家少爷。”
确实有事情要问井言。
不如说许诺这不接人电话的习惯是怎么养成的,就说这么不礼貌的女人,他真的看得上眼吗?
当然,他可不会单刀『插』入,直接问这个问题,需要委婉的地方,他还是懂的。
毕竟,那个女人现在还是井言的女朋友,就算从关心井言的角度来看,他也不能表现出对许诺的事情『操』心太过,不然容易引起怀疑。
眯了眯眼,顾寒冷哼出声,井言是他从小玩儿到大的兄弟,许诺这个女人,根本没有资格去染指!
下了楼,看到正坐在饭桌上打电话的井言,顾寒的眼神闪了闪,而后淡然地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嘴角带笑地问道:“是在给许诺打电话?”
井言一直都是温和的男人,现在眉头紧锁,倒是显得很不寻常。
难不成也是联系不上许诺?
“是,给她打了好多个电话了,不是占线就是无法接通,我很担心她。”在自己的好兄弟面前,井言没有掩饰的必要,拧着眉说出心中的想法,没有丝毫防备。
不得不说,在听到井言说他也联系不上许诺的时候,顾寒心里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放松的,连眉梢都带了喜『色』。
可是,舒坦之后,就面临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为何许诺不接他们俩的电话?
一想到这有可能是那女人新玩儿的把戏,顾寒的脸『色』就臭的可以,浑身散发着冷气。
“怎么,昨晚没睡好吗?”井言收了手机,看到顾寒臭臭的表情,出声问道,随后拿起手边的玻璃杯倒上牛『奶』,轻轻抿了一口。
顾寒伸长了腿,漫不经心地答道,“没有,只是在想昨晚上那个女人。”
井言喝牛『奶』的动作一顿,翛然看向他,“你说许诺?”
顾寒没事儿干嘛想他女朋友?
顾寒点了点头,对于井言那护食一般的神情不置可否,耸了耸肩,道:“对,你女朋友。”
井言脸『色』不好地看着顾寒,“顾寒,虽然我们之间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我昨晚就说过,我很喜欢她,外面的女人多了去,你想找一个比她更好的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别动她。”
顾寒听着井言严肃的语气,明白他这个固执的兄弟是真的动怒了,于是嗤笑一声道:“谁说我对她有兴趣?她那样的女人,我还看不上呢。”
是真的看不上,拜金浪-『荡』女,有什么资格入他的眼球?
顾寒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话。
“那你的意思是?”井言莫名其妙地看着顾寒。
顾寒正了正神『色』,看着井言的眼睛里满是认真,还带了一些试探,“你有没有想过,许诺这个女人,或许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或许,她把第二人格藏在了深处,每次面对你的时候,其实是带着面具的?”
顾寒这一席话,是在引导井言怀疑许诺。
“顾寒。”井言把手边的牛『奶』推开了些,脸『色』不好地问道,“你是不是对许诺有意见?”
如果不是有意见,那为何从昨晚见面到现在,都在一直诋毁她?
……
“那个女人就把你『迷』成了这样?你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吗?知道她的过去吗?这样贸贸然……”
说完,顾寒大力的推开椅子,只给井言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驱车而去。
井言被顾寒的做法弄得莫名其妙,只当他是关心过度,兀自说了两句莫名其妙之后,就又拿起了手机开始给许诺打电话。
今天许诺是要去上班的,他不好直接去她公司找她,所以只有不断打电话确认她的情况。
至于顾寒……
井言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许诺和顾寒两人之间有猫腻,根本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不过,他向来是相信顾寒的,所以,也并未在这件事上深究,就当是自己昨晚喝酒喝糊涂了,而今天顾寒的反常,应该是出于对他这个兄弟的关心。
许诺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外面的街道不是很拥挤,因为正好错过了上班的高峰期。
幸好感冒发烧不是很严重,医生给了『药』,就没什么大的问题了,至于腿上的伤,也只需要擦一些『药』膏,就没大碍。
赶上回家的公交车,许诺素白的手『摸』上额头,上面还冒着一滴滴地冷汗,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生理原因,她总觉得心慌慌地,很不舒服。
这样的负面情绪就像是大海里面的的惊涛骇浪一般,带着狂暴的气势想要吞噬掉一切。
是多想了吧?
许诺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下了公交车之后,就慢吞吞地朝着出租房走去。
墨绿『色』的大门上靠着一个黑『色』休闲西装的男人,身材颀长,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雄『性』荷尔蒙,让过往的小女生都不由得脸红不已。
从许诺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觉得有些陌生,于是心下有些奇怪,怎么一大早就会有人跑到她的门口?
等到走近的时候,许诺准备绕过男人。
可是,就在她要拿钥匙开门的瞬间,男人动了,一把拽住她的手,磁『性』的声音响起,“女人,你一大早就耐不住寂寞跑出去了?怎么,我昨晚还没喂饱你吗?”
侮辱『性』的话就像是连珠炮弹一般砸在许诺的心里,让她整个人眩晕了一阵,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已经从她的手里抢过了一大堆的『药』物。
“顾寒,你来干什么!”
许诺不复在众人眼里的淡雅温婉,在看到顾寒抬起的脸之后,失控大叫。
声音在出租屋的廊道里面显得回声阵阵,甚至有些刺耳尖利。
就好像她此刻的心,担忧惊吓。
她不知道顾寒是怎么找到她的家的,也不知道男人来这儿的目的,她只知道,危险就在眼前!
“呵,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顾寒一边翻着从许诺手里抢过来的袋子,一边满怀恶意地用桀骜不羁的语调打磨着许诺的神经,“你和井言之间……”
许诺一点都不想听到关于井言的话从顾寒嘴里说出来,当即打断道:“如果你是过来『逼』我的,那你可以走了,我说过会处理好这件事,你总要给我时间!”
许诺虚软地靠在门上,咬牙闭着眼睛,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去看顾寒,这个霸道无情的男人。
顾寒被许诺打断了话,心里冷笑,想了想也是,就在刚才井言居然说要娶许诺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要是现在告诉了许诺井言想要和她结婚的事情,女人恃宠而骄,得寸进尺怎么办?还不如好好吊着,看她挣扎求生。
“我只是过来看看……昨晚上你逃得太快,太便宜你了。”
顾寒转了话题,捏了捏手里的袋子,看到上面的那些熟悉的英文字母,道:“你生病了?”
神情竟然还十分难得地带了关切。
可是许诺并不想领情,只是快速地从顾寒的手里抢过袋子,护在胸口,“昨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挺好的,你可以走了。”
避而不答是否生病的事情,不过长了眼睛的人都应该能看到她的情况,瓮声瓮气,脸『色』还不正常地出现酡红。
明显就是发烧感冒的症状。
“我问你是不是生病了?!”顾寒抢上前一步,抓住许诺的手腕儿,厉声道。
不接电话是因为去了医院,没带手机?
顾寒来这儿的目的,本来是准备好好讽刺一下女人的,可是,一听到女人生病了,他心里就有一种所不清的急切。
也不由自主地关心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一想到这儿,顾寒拧眉倒退一步,在许诺还没叫出声之前,就松开了她的手腕。
许诺地看着他,语气淡淡:“你应该能看懂『药』盒上的字。”言外之意就是她生病这件事情,『药』盒就是最好的证明,废话那么多,毫无营养,有什么意思?
看到顾寒脸上纠结的表情,许诺心里冷笑一声,也往后倒退一步,和顾寒拉开了距离。
顾寒看着距离自己两三步远的许诺,心里确实有些微妙。
他隐隐猜到,许诺今天会生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缘故,所以,在听到女人顶嘴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并不是生气,而是松了一口气,能有力气顶嘴,那生病应该不会太严重。
“你今天好好休息,和井言分手的事情,你尽快办。”
顾寒深呼吸一口气,看着不远处一脸防备的许诺,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连他自己有些不明所以。
有些惊讶于顾寒那缓和的语气,许诺皱了皱眉,有些惊讶,不过昨晚上男人给她的教训还历历在目,所以,她还是不由得猜忌顾寒今天来的真正目的。
在她的印象中,这男人的做每一件事都是有很强的目的『性』。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发现许诺看自己的目光中带着审视,顾寒桀骜不羁的脸上,又『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说出口的话也多了几分暴躁。
冷酷的形象似乎崩坏了。
许诺怔了怔,淡淡道:“我要进门了。”
顾寒挥挥手,“走啊。”他已经很自然地和许诺并肩而站。
许诺看了看靠近自己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露』出一个假笑:“顾先生,你可以走了吗?”
别想指望着她让顾寒这个凶残的暴君进门。
顾寒的脚步一顿,听完许诺的话,刹那间俊脸扭曲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形象,咬牙切齿出声:“我大老远过来,你连一口水都不给喝?”还不想让他进门了。
女人这是要逆天了啊!
顾寒在心里的火又“蹭”地一下子烧了起来,隐隐有燎原的趋势。
“抱歉,”许诺抬头直视男人,一字一顿道:“这是我租住的公寓,这儿不欢迎你。”
对于一个昨晚才对她施下暴行的男人,她能够给好脸『色』才怪了!愿意站在这儿陪他吹冷风等他离开就不错了!
更何况,顾寒还不断提醒着要她和井言分手!
顾寒骨节分明的手都快伸到许诺的肩上了,乍一听女人这直白的话,还有些懵。
反应过来之后,脑袋轰得一声炸响。
随后,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狠辣地威胁道:“你敢不让我进去?你也不想想你现在的处境?”
他们现在孤男寡女地,想要霸王硬上弓什么地都很方便好吗!
更何况,许诺还有不少把柄在他手上抓着,女人怎么敢拒绝他!
强势如顾寒,讨厌一切忤逆的话。
许诺靠在门上,幽幽道:“所以你是准备用你的武力值让我屈服吗?也是,昨晚上你不就干过这样缺德的事儿了么,现在再来一次,估计也很容易上手。”
讽刺刻薄的话从许诺的嘴里传出,落到顾寒的耳朵里,不免过于刺耳。
女人这样的品种在他眼里,一直都是男人的附庸品,以前他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顺着他的心意走,一听见他要去什么地方,都赶紧跟上,可是,许诺这女人,他都屈尊降贵愿意去她屋子里面坐坐了,女人还拒绝?!
“你说的……很好!”
顾寒虽然是一个不择手段的男人,但是还不会没品到在人家的房间外面霸王硬上弓,于是,只是连说几个“好”字,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两眼许诺,眼睛里面带着算计。
许诺莫名其妙地冷笑两声,耸了耸肩,真是不食人间柴米油盐的贵公子哥儿,被挤兑几句话之后就受不住了。
至于顾寒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许诺是不在乎地,反正她现在已经岌岌可危如履薄冰了,不在乎那一两个小麻烦。
掏出钥匙打开门,往厨房里走去,用微波炉加热早餐,而后去了卧室。
一进房间,就听到了悦耳的铃声。
这个时候,谁会打电话?
许诺疑『惑』地走过去,在看到电话上面那清晰的“井言”两个大字之后,手指有些犹豫。
终究是受了顾寒的影响,不知道该如何和井言相处。
这一犹豫,电话便挂断了。
许诺松了一口气。
只是,翻开拨号记录,发现上面大刺刺地有三四十个未接电话!
其中井言打了二十多个,应该是从她离开公寓到现在,一直在不停拨打。
另外的一二十个电话……许诺眼睛闪了闪。
居然是顾寒打的,很奇怪,男人难道是真的因为关心她,所以才一大早过来看她?
不……一想到男人面对她时那鄙视嘲讽的神态,她立马就否定了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