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十里长亭里,宜嘉公主策马随着冯庸走了一段,却也只能最后恋恋不舍的勒了马,目送了冯庸离去。
而另一头,苏酒卿则是跟着蒋旬一路去了庄子上。
大热天的,若不是马车里放了冰盆,只怕早就闷热不已了。
不过有了冰盆,马车里自然是清凉舒适。
苏酒卿歪在软垫子上,只觉得身心舒爽。
于是不由得美滋滋的说一句:“果然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最美了。”
蒋旬握住苏酒卿的脚丫子,轻轻一捏:“连仪态也不要了?”
苏酒卿理直气壮:“不要了!在你面前,要那个劳什子东西有什么用?”
蒋旬脸黑了一瞬:“这话像是一个妻子对丈夫说的话吗?别人家的妻子,哪一个不是拼命想法子笼住丈夫的?你倒是好。”
半点不殷勤也就算了。
反而还如此的敷衍和随意。
苏酒卿眼珠子转了一转,然后看着蒋旬,笑嘻嘻的伸手把蒋旬拽过来:“那我们一起躺着。”
软垫子不大,蒋旬被拉着也躺过来之后,顿时就拥挤了许多。
两人之间,衣袂缠绕,呼吸相闻。
蒋旬低头,轻轻的嗅了嗅苏酒卿的秀发。
苏酒卿的头发很好闻,不甜腻,也不重。
清清淡淡的,舒服得叫人心里头都是觉得放松。
苏酒卿不甚自在的动了一下脑袋。
蒋旬就索性干脆拔了苏酒卿的发簪,然后掬起一把发丝来闻。
苏酒卿脸上都飞起来几分红晕,用力瞪着蒋旬:“别胡闹。”
蒋旬轻笑:“这有什么好胡闹不胡闹的?既然不喜欢这样,那换一个方式。”
说完,干脆的伸手将苏酒卿揽入了怀中,就这么的将苏酒卿固定住了。
苏酒卿顿时无奈。
蒋旬拍了拍苏酒卿腰下的位置,然后不怀好意提醒一句:“我劝你别乱动。”
苏酒卿顿时不敢乱动了。
蒋旬这分明就是在威胁。
苏酒卿觉得蒋旬这分明就是在耍流氓。
可是现在就在蒋旬的怀里,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只能轻轻的在心中腹诽几句。
不过蒋旬虽然有心想要做点什么,但是考虑到这里毕竟是马车上。
虽然想想,似乎是有些刺激,但是若是被别人听到,那他就吃了亏了。
所以,当下蒋旬便是又将某些蠢蠢欲动的念头压了回去,只是嗅着苏酒卿淡淡的发香,阖上双眸,闭目养神。
苏酒卿也在这颠簸之中渐渐睡去。
她现在算是发现了,只要是窝在蒋旬的怀中,她就会格外心安,睡的格外快,也睡得格外的沉。
苏酒卿就这么一路睡到了庄子上。
然后,到了庄子上之后,是被蒋旬叫了起来的。
不过蒋旬也并不是叫苏酒卿起来,而是拍了拍苏酒卿。
让苏酒卿先让他下去之后,就直接打横将苏酒卿从马车上抱在了怀中。
蒋旬愣是没让苏酒卿沾半点地面。
最后,就又低声笑道:“好了,别想太多。再睡一会儿。”
最近苏酒卿变得嗜睡了一些。
明显的比以往需要更多的睡觉时间,今日苏酒卿竟然会在马车之上睡得如此沉,也是蒋旬没有意料到。
但是苏酒卿哪里还肯。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难道就是在庄子上睡一觉?
所以当即苏酒卿就换了衣裳鞋袜,直接就拉着蒋旬出去逛。
这个天儿,日头其实是有些毒的。
可架不住苏酒卿兴致勃勃。
苏酒卿如今看什么都新奇。
待到发现庄子里竟然还有一片藕塘的时候,顿时就惊住了:“快看快看,咱们庄子上竟然还有荷塘。”
苏酒卿这样一说,顿时就让蒋旬忍不住一笑。
蒋旬跟苏酒卿解释一句:“这是用来吃的哦,藕花多数都是米白色并不多好看。”
“真正的那种观赏的,其实反倒是结不出多好的藕。”
苏酒卿还不知道这个,当即歪头想了一阵,就断然表态:“那还是咱们庄子上的好,既能看也能吃,说不定还能卖钱。”
蒋旬实在是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最后就点了点苏酒卿的脾气儿,轻声问她:“要不我去给你摘几枝荷花?”
没有开的荷花,就像是一只小小的锤子。
紧紧的把花瓣裹在一起,饱满又紧实,养在水瓶里,也能完全开出来。
到时候还会有荷花的香气。
苏酒卿想了想,还是说一句:“算了,还是留在地里结莲子吧。毕竟我们还要继续逛,现在摘了,到时候也晒焉了,明天回去的时候也不能带着。”
说完这话,苏酒卿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满塘的荷花,然后就赶紧拉着蒋旬走了。
两人在庄子上逛了一大圈,看了不少的新鲜玩意儿。
苏酒卿就薄薄的出了一身汗。
走到了小溪边上,苏酒卿就让丫鬟去洗洗帕子给自己擦把脸。
结果没想到溪水里头竟然有几个小娃娃在玩水。
吓得丫鬟惊叫了一声,苏酒卿也就看了过去,于是就看见了几个小娃娃光着屁股蛋子,在水里扑腾的欢。
最小的那个看着也就才五六岁。
长得还挺胖。
圆滚滚的看见人还知道害羞,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要害。
苏酒卿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
蒋旬顿时黑了脸,伸手将苏酒卿的眼睛一把盖住,然后低声呵斥一句:“还不赶紧穿衣服。”
说完这话之后,又在苏酒卿耳边低声的磨牙:“难道你就不知什么叫非礼勿视?”
虽说都是小娃娃,可那也是男娃娃!
蒋旬自问自己虽然凡事都看的挺开,可是对于这个,还真就一点儿也看不开。
苏酒卿这么看别人,他都觉得吃亏!
苏酒卿也知道蒋旬这事真不痛快了,当即也不敢再闹腾,乖乖的闭上眼睛,软声道:“我不看了还不行吗?”
“听这意思是心里还觉得有些遗憾?”蒋旬继续磨后槽牙。
苏酒卿连忙垂死挣扎:“哪里是因为这个,我刚刚就突然想到,要是咱们将来生个儿子的话——会不会也是这么调皮?”
苏酒卿这话说得又乖又软,一下子就说到了蒋旬的心坎里。
于是蒋旬就又爱又恨,干脆轻轻在苏酒卿的后腰上揉了一揉:“既然这么想要孩子,那我就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