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星空的深处,一颗碧蓝色的巨大星球仿佛是无数星河之中的一颗美丽的蓝色宝石。在这个星球之上,可以看到三个月亮和两个太阳。
整个星球仿佛被一片层碧蓝的水晶包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妖艳。当阳光散落在这颗星球的表面之时,折射出无数道冰蓝的光芒,在虚空之中交相辉映,错落的层次之间仿佛可以看到一幕幕诡异的影像,有人,有兽,有妖、有魔、有仙、有鬼……这些画面在那碧蓝的光芒之中似乎演绎了众生百态与万丈红尘的兴衰成败!
这颗星球之上,没有水,没有木,没有山川河流,整个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通透无比的巨大水蓝色水晶球。而在这座星球之上,唯一一座突起,便是一座耸入云霄的水晶玲珑塔,也依然是以完整的碧蓝色水晶筑成,阳光之下,无比妖异。而此时,塔顶之上,一个隐约的身影逐渐在阳光之下展现,在阴影之下,那道身影就像是完全的虚无,唯有每天阳光在正午的时候才能够自两个方向照射在塔的中心,此时,那道人影才会慢慢显现出来。
没有阳光的时候,这道人影一动不动,就像是与塔一般融为一体的雕像。而当阳光洒落在这道人影的身上,却依然无法看到其面目,仿佛有一层碧蓝的光芒笼罩在其头顶,那是阳光无法穿透的光幕。
这是一颗没有生机的星球,但在这颗星球上的虚空之中,却飘荡着无数生灵的影像,仿佛是无数的轮回在这片星球的虚空上演。
当两颗太阳在星球的上空重叠的一刹那,那碧蓝水晶塔上的暗影身体陡然一震,似乎被什么东西突然触动,而后猛然抬起手来,在虚空轻轻地扒动了一下,而后那一方星球上空,顿时空出来一大块光影,随着一道模糊的影像逐渐放大,超越了所有的影像,那似乎是宇宙之中的某一个星域的影像,当那影像再度放大的时候,出现了九颗星球。
那神秘的人影手指再度在虚空划动了一下,那九颗星球再度放大,而后他似乎看到了每个星球之上居然有九块大陆,而在这九颗大星不远之处,遥相呼应着一团灿烂的光芒,似乎有一种极为神秘的能量在那片星空燃烧。
“九玄大世界,元界……”那水晶塔上的身影骤然发出一声犹如来自九幽地底的叹息。而后他的手再度在虚空之中划动了起来,九颗大星之中的其中一颗不断地放大,那八块大陆清晰可见,而后有一团无比耀眼的青光自其中冲天而起。
“轰……”一声巨响,这片碧蓝的星空猛然震荡了起来,那原本无比清晰的画面突然之间化成碎片,就像是无数的水晶渣渣,带着各自那一小颗的镜像洒落在这星球的表面之上。
水晶塔身之上的那道身影猛然摇晃了一下,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震荡。那团碧蓝色的雾气之上居然出现了点点赤红……
“是谁?究竟是谁干扰天机……”那道身影猛然长身而立,而就在他盘坐的地上洒落斑斑血迹。他不甘心,再度伸手在这碧蓝色的星球上空那片曾出现九玄大世界的位置抓了一把,而后,又一片影像再度出现,但是这次那片影像却如被一片云雾遮挡,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东西,甚至连九玄大世界的那一片星空都无法看到。
“可恶,究竟是什么人?”那道身影愤然将那片影像猛然捏碎,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奇异的力量透过无尽的虚空向那片被捏碎影像的星空传递而去。
半晌,那暗影才逐渐让自己平静下来,长长地吸了口气,自语道:“看来,是有人在帮他,这人的力量比我强大太多。不过,既然命已出现在九玄大世界,只要我们的人去了那里,总会找到线索。还是先通知主人,让主人去定夺吧。”
……
玄武大世界,法苍大陆,地形十分奇特,自高空看去,整片大陆仿佛是被一柄开天的巨斧将整个大陆拦腰斩开,于是,一道深达万丈的巨大的裂缝便在法苍大陆之上延伸了数万里之长,几乎横贯了整片大陆,大陆以西为天倾宗的势力,而大陆以东则为末法城的势力。
而在这巨大的裂缝之中还散落着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势力,不过,只是在末法城和天倾宗的夹缝中生存。
就在这道巨大的裂缝深处,有一道极为平坦的峡谷,自裂缝的两头到这片峡谷是无数自然林立的巨石,无数的巨石在这片峡谷外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迷阵,很少有人进入这片迷阵之中还能够再度走出来。
所以,这片迷阵之中散落了无数的尸骨,有人,有兽,无论人兽,一旦进入这迷阵,九死一生。有人试图自这些乱石之巅飞越,但却失败了,这片峡谷上方的空间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让任何试图飞行的人皆折翼而坠,就连魔禽都无法在这片峡谷之上横渡。
因此,有人称这一片区域为法苍大陆的亡魂石林。
但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亡魂石林正是玄武大世界众生战场的入口所在。这片天然迷阵就连阵法大宗天倾宗也不曾真正弄明白其运行的规则,这也是为何天倾宗会建宗于法苍大陆的原因,天倾宗的阵法秘要,有一大部分都是通过研究这片迷阵后,得到的一些阵法心得,更根据这些阵法心得而创下了无数的奇阵,可以说,这天然迷阵便是整个天倾宗的老师……
而就在今日,这巨大的峡谷突然爆发出一道冲天的奇光,刹那间,笼罩在这片峡谷之上的无尽的密云在顷刻之间消散,整个峡谷在片刻之后便已露出真容,而整个法苍大陆的虚空之上仿佛有一层淡淡的黄色雾气轻笼在每一寸苍穹之上。
就是这道冲天的奇光射向无尽的苍穹,而后仿佛形成一个巨大的淡黄色的光罩自至高天的穹顶向大陆的四面散射开来,形成一个有如倒扣的巨碗一般的盖,整个法苍大陆顿时沸腾了,天倾宗和末法城之中的巨大晨钟也在此时悠然敲响,那种清脆的嗡鸣仿佛一下子传遍了整个法苍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是师门天晨钟声,师门在召唤所有在外的弟子回宗门……“在法苍大陆的某一个角落,正在耕作的农夫突然放下手中的牛儿,平静地在身上那粗布衣上擦了擦手上的泥水,转身对身后向田间洒种的少妇轻轻地说了一声。
少妇一怔,愕然问道:“孩儿他爹,什么师门?”
“对不起夫人,我一直隐瞒了你,我是一个修行者,而且是这片大陆最大宗门天倾宗的弟子,我生来便是被宗门培养进入众生战场,进入那里的人,九死一生,几乎没有能活着回来的,所以师门给了我们足够的自由,让我们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直到师门需要我们……”
“啊,孩儿他爹,你这是说什么?”少妇大惊失色。
“谢谢你为陈家留后,这里是我这些年攒下的钱,足够你娘儿俩下半辈子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不要让我的儿子再走修行这条路……”那农夫手中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个袋子,递到少妇的手中。
少妇紧张地打开一看,却见片光亮闪过,竟然全是金子和一些珠宝碎玉……她不由得一惊世,急忙抬头,但是眼前却只有那只老牛和沾泥的犁耙,哪里还有自己夫君的影子
……
法苍大陆某个小镇上,一个中年铁匠猛然停下自己手中的大锤,神色微微一变,而后安静地将那大锤靠在身后的墙上,这才抽下一条毛巾将那闪着油光的身体轻轻地擦拭了一片,那古铜色的皮肤仿佛一下子充满了生机。他不紧不慢地在走进后院,就着那个冷却的水池猛然将头一下子埋入进去,那冰冷的清水让他的神情之中多了一丝绝然。
半晌,这才猛然抬起头,就对着这荡满波纹的水面照了一下,他看到一个满头乱发,胡子如野草一般的面容。唯有那一双眸子似乎逐渐恢复了神采。而后,他挺直身体,仿佛一下子变了一个人,浑身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
“天晨钟,你终于响了,终于等到了你的召唤了,死亡,或许是我的命运,但是等待死亡日子的到来比死亡更难受……”那中年铁匠自语地笑了。
“轰……”整个铁匠屋在刹那之间化成一片火海,而那中年铁匠早已消失在这打铁铺之中。
……
“先生……先生……”在法苍大陆的某一偏远小镇的一个小学堂之中,几声清脆的童音唤醒了发呆之中的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对那孩童展颜一笑,而后轻轻地合上手中的书册,对学堂之中的孩童道:“今天就提前放学了,回去告诉你们的家人,就说老师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们从明天开始,就不用来上课了。”
“先生,你要去哪儿?很远吗?”有孩童问。
教书先生只是笑了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那孩子的头道:“是的,先生要去的那个地方很远很远,所以先生怕自己走不回来。”
“那地方我们能去吗?”另一个孩子好奇地问道。
教书先生一怔,眼里闪过一丝苦涩,但却还是将那种情绪深深地隐于笑容之下,拧了拧那小孩子的脸温和地道:“你个小调皮,那地方不是你能去的,也希望你们永远也不要有机会去那里……”
“哦……那先生你为什么要去呢?”
教书先生只是笑了笑道:“因为先生欠了他们的承诺,这一生,只能用自己的命来报达他们,先生不能不去。”说完,教书先生夹着书本不再扭头望这群孩子,而是静静地走出学堂,再静静地消失在这个小镇上,从这一天之后,这个小镇上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位在这小学堂之中教了十余年书的中年书生。
而在法苍大陆之上,有太多如这书生,如这铁匠和这农夫的人,他们很普通,很平凡,但是他们却在同一天静静地消失在他们生活了十余年或者是数十年的村落、城镇……他们的身边,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所有的关连者只是知道,他们将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很可能再也无法回来的地方,很多人只是静悄悄地离开,没有道别,未留片语,就像他们从来不曾出现在这片天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