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几乎是慌乱而狼狈的逃走。
她很想回头看看少年是不是追了上来。
但是她不敢。
她怕自己一回头,看到少年会后悔,又怕自己自作多情,少年根本不会追上来。
年少时的喜欢能有多深啊。
就算陆遇安真的很喜欢她,但得知她变脏后,应该就充满厌恶了吧。
少女走着走着,便跑了起来。
风从耳边吹过,她清楚听到,有人轻蔑的嘲笑,有人歇斯底里的嘶吼,以及……自己赤裸裸的恨,化为实体向自己扑来……
“嘿嘿,周志强,你挺牛逼啊。”
劣质而浓烈的烟味到处都是,有一道猥琐的声音突兀响了起来。
“还别说,你当初想法是对的。这丫头,小时候就水润润的,没想到长大了,更是尤物中的尤物啊!”另一道同样猥琐的声音附和,发出可怖扭曲的笑声。
少女缩在房间,泪痕满面,双手环着自己,无助的听着外面的说话声。
“你们小声点,我丫头睡觉呢!”犹如噩梦的声音——周志强说。
“哈哈哈哈哈!还护上了!行行行,你丫头你丫头!”那人大笑一通,和人碰了酒杯,“不过等明儿了,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了。”
“没他妈听见小点声么!老子的意思是,死丫头这几天很不对劲,总感觉防着我,你他娘的说这么大声,被听见了跑了怎么办!?”周志强压低声音说。
“一个想睡自己的爹,你说能不防不?”那人继续哈哈大笑,毫不在意的摆手,“没事,这都多晚了,估计这会死丫头睡得正香呢!”
“对对,就我家婆娘和闺女,这个点,准在梦里!哈哈哈!”
又是一阵啤酒瓶碰啤酒瓶的声音。
在这个地方,酒瓶碰撞的声音,分明是最不起眼且最常见的。
可此时此刻,在屋中躲避哭泣的少女来说,却无疑是催命符。
她怕外面的人突然闯进来。
她怕自己永远也逃不掉这里。
她怕……
“本来呢,这死丫头学习好,老子也乐得供她上学,等将来了给老子养老。”
时间在这一刻被放慢,无限的长。
“但谁他妈能想到,老子给了名给了姓,结果死丫头连个考大学的资格都没有!”
外面传来踹东西的声音。
几人早已喝醉,周志强更是喝的神志不清,只能靠本能趴在桌子上。
“既然不能考大学,没钱给老子养老送终,那就留下来做暖床吧!”
“嘿嘿,老周你这想法不错!”
“也不枉老子辛辛苦苦养她这么大!”
“明个,一定要干!”
“干!”
“淦死!往死里淦!”
醉鬼们开始说一些赤裸而猥琐,像是浸泡在最恶臭的水沟里的秽物一般的话,恶心又变.态。
声音一句句传过来,犹如催命符,令躲在屋中不敢发音的少女,后背一阵阵发寒。
她紧紧捂着自己的嘴,漂亮的眼瞳睁大,显得怜弱无助,泪珠大滴大滴滚落。
声音又很快消失,许是醉鬼们都回家了。
接着,一道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嘎吱”打火机的声音接踵而来。
男人浑身酒气,站在少女房间门口,抽了许久的烟,眼里全是恶意与侵--犯。
这晚,少女过得格外煎熬而绝望。
回过神来,欢颜发现自己已经快走到了“家”。
而那个口口声声说把自己养大的男人,将计划定在今晚。
她逃不过。
逃不过,又不想被任意摆弄。
那就只能……先下手为强。
霎时,少女眸中迸射出强烈的恨意与不甘。
却又在瞬间恢复平静,甚至还有闲情的整了整碎发,而后才走进家门。